他的這個提議,倒是將那卓隱一下子給難住了。卓隱此次來南魔的目的所在,便是要作個內間的,若然真的拜了這周帝爲師,那麼之後的立場將要如何擺放?想到此,他也只好暫以須要徵得師傅的同意爲由,擱置此議。
那周帝想要收獨孤滅爲弟子的信息,自然第一時間便傳遞到了乾坤諸人那裡,得了這個消息,那伏老等人不覺有些好笑,實不曾想,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照我看,此事到並無不可。趁着這天鬼之亂,我天雲漸漸坐大,便是那天鬼亂止,這鼎足之勢已成,如果應對的好,與那南魔發生大的戰爭的可能並不大,甚至還有相互合作的可能,所以不至讓滅兒作難。”說話的是那慕容施。
“也是,雖然咱們表面上看似是人族一方的勢力,可實際說來卻是自成一家,並不一定要似那魔教一般,與真魔處於絕對的敵對立場之上,這事我看行的。”伏老也道。
不過話雖如此說,可這事情想來還是讓人覺得好笑,那獨孤滅一旦成了那周帝弟子,爲着南周盡力便是應有之義,這南周若是不與這天雲衝突倒也罷了,若然起了衝突,他實在是難以自處。這獨孤滅如此猶豫,說來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內間材料。
大周元年三月十五,這一日,對於南周來說算是一個喜慶的日子,這位原始真魔的至尊,在這一日舉行收徒儀式,其弟子不是別人,便是那卓隱。
這傢伙,得乾坤衆人公決,最終答應了那周帝的提議。對於這收徒弟儀式,這周帝並不想搞出太大的場面,只是事先周告了那一衆王爵,還有朝中真神級別以上官員,這日於承明殿觀禮。
不過縱然如此,那場面也自不小。五日之前,這帝宮之中便已經忙碌起來,披花布彩,淨道掃塵的,至正禮這一日,這承明殿已然是煥然一新,那內待宮女來回穿梭,觀禮的也不少。
自有一番熱鬧景象,好在那周帝意思一切從簡單,所以這儀式也沒有搞的太過複雜。祭天,行拜師禮,接下來便設宴宴請那些個觀禮的諸王以及朝中大臣。這酒宴麼,無疑便是那周帝爲自己的這個新收弟子搭建的一個平臺。
於諸人敬酒相賀之後,那一身冠冕的周帝亦是降下御座,帶着卓隱挨着桌子敬酒,爲其介紹這周朝高層人物。
定北王宮奇俊,平北王離散,掃北王花滔,舞陽候馬一山,……。這些個諸王諸候的,要麼是主神級的強者,要麼是真神級的強者,作爲小輩的卓隱來說,自然是放低姿態禮敬有加。當然這些個強者也不免將這卓隱大大地誇獎一番。
既已成爲這周帝的弟子,那麼今後這周朝大事,卓隱也就必須要參與其中,少不得與這些個老傢伙們打交道,自然是將那一個個人的姓名記在心中,回去之後還要調取相關資料,對其脾性,愛好,諸多方面進行了解。
介紹完這些個高層人物之後,那接下來的同輩人物,便由那北門婉帶着他去交接認識了。
當然,有機會來參加宴會的這些個小輩人物,自然都是那各大族門的天嬌弟子,要麼是主神級強者的愛徒,要麼便是那天女宗子級別的人物,對於這些個人,卓隱自然也是傾心結納。要知道,今後真正領軍治政的可都是這一般人物,至於那些個神級強者,他們的存在其實便是一種震懾,事情真到了須要這神級強者出手的一天,那結果,怕是會如上古時荒江一戰一般,成爲南北兩族的噩夢。
對於這卓隱能夠獲得周帝的親睞,這此個小輩弟子自然是各懷心思,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佩服者有之,只是那表面之上還是極爲熱情。不過對於帶着他爲其作介紹的那北門婉,這一羣小輩子弟心態卻是大不一樣,這丫頭無論智計謀略,還是修爲,在那諸人之中都是頂級的存在,人又長的極美,卓隱便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那些個男性各族門弟子看這北門婉的眼神之中,隱隱有着一種愛慕的神色。
一番寒暄之後,獨孤篪與那北門婉相攜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之後,卓隱轉過頭,面帶微笑地看了北門婉一眼。
“哥哥笑什麼?”看到那卓隱的神色,這北門婉不由面上一紅。
“沒什麼,只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婉兒竟有如斯大的魅力,看那幾個傢伙的眼神,怕是對着你皆存有別樣的心思。”卓隱難得八卦一回,其話中所指,自然是那幾個高門大族的小輩俊傑。
“哥哥什麼時候也變得八卦起來了。”北門婉慎瞪了卓隱一眼,想一想,自已心下也頗爲好笑。
那些個傢伙對自己有意思,她心裡自然是明白的,可說實話,她卻是一個也看不上眼。實在說來,那些個傢伙無論家世,修爲,資質,皆都是一時之選,不然的話,也不會被那主神級的大能收爲弟子,或是被宗族指認爲天女宗子。
不過呢,實在是她各方面優秀的太過強勢,因此上,養的心氣極高,自然不會將那些個傢伙納入考慮。對於道修一脈來說,大多修士都會選擇獨身,因爲他們的功法之中本就多爲清心滌欲濾志爲根本,可這魔修就不同了,其功法之中便是提倡率性而爲,倒是盡有魔修結成道侶的。
“咱們修士,走上修練這一條路,其目的便是體悟天道,了斷輪迴,尋求長生。婉兒可曾想過,將這精力放在這治國理政上可是值得?”卓隱話風一轉,問道。
“這個,嘻嘻,以哥哥的聰慧,難道還想不出其中的關節?”這北門婉沒有回答,卻是笑着反問。
“呵呵,在我想來,無非兩點,一是歷世,以經歷世事來磨礪心性。二是資源,以舉國之力,收取修練資源。”這無論魔,妖,還是那靈界與西天靈界,只所以門派林立,其目的,無非是以族派的力量,盡力搜取資源。而這建國,甚至於發動戰爭,亦是同樣的道理。
連那神級大能也參與其中,自然是要依靠羣體的力量,分到那有限資源中的較大份額。當然,這其中自也不乏爲着自己族羣生存考的原因。只是這種原因,在那些個一心追求天道的大能心中,怕是佔的分量並不十分大。
至於這磨礪心性,不錯經歷各種世事,確實有利於修士心性的磨礪,尤其是那種大起大伏的人生,其效果自然更佳,以這種手段來磨礪心性,對於那神級強者來說卻是沒有多少吸引力,而對於象北門婉這等後輩弟子,卻是極有效果。因而才見得許多修士,會參與到這凡人一般的戰爭與權力爭奪之中。
“哥哥既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還問什麼?”北門婉笑道:“之前我還疑惑,既然要爭奪資源,那隻要神級強者出手相互較量,以其強弱分配資源,或者以殘酷手段,大量削減修士人數,也能讓那資源更形集中。而那些大能們卻是舍了這些方法不用,卻是如凡人一般組建勢力,爭奪地盤,這到底是爲了什麼?直到那日,聽哥哥說到氣運一事這才明白過來,他們是怕採取那極端的手段,會使這魔界氣運極大削弱,使得修練資源反而更形枯竭。”
“何止如此,那些個神級強者雖然脫出輪迴,卻也難斷因果,多造殺孽,他們也怕果報業力呢。”卓隱呵呵笑道。
果報業力是那釋家說法,其實無論道魔,也有着類似的說法,想那大能既然能夠感悟天道,自然也能夠明白這果報的存在,所以一般情況之下是不會有人願意多造殺孽的。
“啊,原來如此。”這北門婉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那哥哥以爲,如果我們在戰場之上殺戮太多的話,會不會也有這種果報加身。”
“這個我也說不上來。”卓隱苦笑着搖頭。
對於這因果報應,那釋家研究最多,也最深,卻也未必便能夠弄的十分清楚,何況他這個不過元嬰級別的小修士。
“只是修真悟道,本就是逆天而行,違道而進,若然心思堅定,只當它是臨身天劫也就是了。”
一番閒話下來,那酒席也就散了,諸人紛紛告辭,這邊卓隱與北門婉連忙起身將諸人送了出去。
自這一日起,北門婉這個小師妹幾乎變成了卓隱的影子,常拿着一些個修練上的問題來問他。
“哥哥如此年輕,便能夠修到元嬰之境,其中怕是有着許多外力之助吧。”時日一久,二人幾乎無所不談,自然也會談論到關於修爲的問題,對於這卓隱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便擁有元嬰級別的修爲,她自然不認爲對方是純靠着苦修得來。要知道,許多的苦修之士。便是窮數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時間也不一定能夠踏入元嬰之境的,這卓隱便是資質逆天,若無外力幫助,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紀達到元嬰極境的修爲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