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作聲音,卻不代表獨孤篪四人便能啞然受辱,還不等獨孤篪說話,性情火辣的鳳漪便已經冷然叱笑道:“阿貓阿狗,說的不錯,這般清靜之地,怎麼會無故多了一條狂吠之犬?”
“你說什麼?”那人實不曾料到,此處竟然有人敢別自己的苗頭,一時怒極,一雙亟欲噴出火來的怒目,向着獨孤篪四人所在處望來。
“說得是什麼,閣下難道聽不懂麼,如此淺顯的文字,還須再解釋一遍麼?”獨孤篪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望向對方,那眼神之中更無它色,唯有一絲戲謔。
那人倒是一愣,見獨孤篪四人衣着神色絕非一般,心下倒是有些打起鼓來。他的出身的確不俗,超一流宗門傳人身份,再加之其本身修爲資質可謂妖孽,所以一直以來,行走天下便只有他凌謔他人的時候,那有人反譏他的份,所以久而久之,便讓他養成了一副狂妄狠戾的性格。
可他這人倒是不蠢,卻也明白,雖然自己的宗門是爲超級大宗,可其上,還是有着自己得罪不起的更高層次的存在。所以,此時對於獨孤篪他們的反諷,這人第一時間不是將怒火傾瀉到對方頭上,反倒是狐疑起對方的身份來了。
不過他也不願失了身份,不由怒瞪獨孤篪一眼,狠狠地道:“敢與林某如此說話,想來你是依仗着自己宗門的背景了吧。”
“閣下也無須胡亂猜測,咱們兄妹四人不過一介散修罷了,並不如閣下那般有着深厚背景可爲依靠。”靈兒淡笑一聲回道。
他們四人耳目何其靈通,第一時間便自別人議論聲中得悉了此人來歷。血煞宗宗主獨子林煞北。
這血煞宗,正是這天瑤星界七宗十三族超級大勢力中的一家,雖然於那七宗之中排名末位,卻也不是尋常勢力可以輕侮的。不過靈兒這一句,無有深厚背景可爲依靠,卻是叫那林煞北羞惱不已,這不就是影射着他憑着自己的宗門背景爲非作歹麼。
“好,好,想不到幾位倒是伶牙利齒的緊。”這林煞北卻是怒極反笑,指着獨孤篪四人道。
“這樣吧,今日本公子也不憑什麼身份,也不問你們是何出身,咱們就各出手段較量一番,若是那家輸了,便退出這次寶藏之爭如何。”他倒是頗有心機,不能判斷出對方的背景,便以個人身份定下賭約,如此以來,輸了的人,便不好再借其宗門來尋釁,爲今日之事找回場子。
在他看來,這獨孤篪四人修爲雖然與自己相當,可就其年紀來說,那歷練一定不如自己,說來,這戰力在很大程度上是自那實戰歷練中得來,所以他很有信心,便是這四人確是出自不差於自己宗門的厲害門派,於戰鬥中,也絕對比不上自己。
而如果,這四人出身並不似自己所猜測的那樣,是出自超級大宗,那麼,他們在這般年經之時便達到化嬰之境,其結果便只有一個,那就是根基虛浮。
這樣的人在他眼中,比那土雞瓦狗也強不了多少,只要一上手,便能輕鬆將其滅殺。
他打定主意,這四人若是在與自己的比鬥中,表現出極強的戰力,那麼便表明其背後該是有着不差於自己的勢力,最後自己便是贏了,也會放對方一馬,可如果對方內元虛浮,後力無繼,那麼畢然便是小宗小門的弟子,因爲大宗大門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拔苗助長的事情,對於這樣的人,其結果便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亡,以生命來支付對自己不敬的代價。
“好呀,本姑娘正閒得無聊呢。”獨孤篪剛要起身應戰,卻不想被性急的風漪佔了先。
不過風漪來與對方比鬥,獨孤篪卻是沒有半點擔心。若說別人對於同等修爲的存在,最多隻能看出其大概修爲品階,對於其元力紮實程度,戰力的強弱如何,卻是沒有辦法看得通透。
可對於獨孤篪與靈兒幾人來說,若不是修爲強過自己數階的存在,那修爲戰力,絕對難以脫出他們的感知。
眼前此人,要說強,在同階修士之中還真算得上是驚才絕豔之輩,就其氣機之中隱隱傳出的煞氣,獨孤篪便能知曉,此人可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戰鬥,而且其手下斷送的性命必然不在少數。這樣的人,戰鬥素養自然不會差。
只可惜,他對上的是鳳漪,在同階修士之中,若說有人真的敢於放言,在元力凝實程度上,在戰鬥技巧,和戰鬥意識上,能夠比得過鳳漪的,怕也就只有獨孤篪與靈兒二人了,就是徐芷若與鳳漪比較起來,也是各有優長。
至於眼前這人,不說別的,單憑那心演之術,鳳漪也足以完暴對方好幾條街,何況這鳳漪還是真鳳本體,血脈階別上,可是要強過對方無數倍呢。
“姑娘這般花容月面貌,叫本公子如何捨得下狠手呢?”鳳漪應戰,沒想到這林煞北卻不知死,看着對方天仙似的容貌,竟然起了色心。好在他還弄不清鳳漪四人的身份,言辭之間還算本份,不過縱然如此,那微帶輕薄的語氣,還是叫鳳漪殺心大起。
“教訓教訓就好,漪兒可莫要將人弄殘了。”靈兒看出了鳳漪的心思,不由笑着提醒一句。
他們到不是怕事,而是如今剛到這東華仙界,此一界中的情況還不曾完全掌握,實不好惹上麻煩。
“放心。”鳳漪妙目含煞,冷冷看了對方一眼,不過還是理智地收起了心中的殺意。
緩緩自指環之中取出一段彩綾出來。炫彩綾,中品道器,剛剛進入這東華仙界之時,獨孤篪四人於冰峰雪嶺之上偶然得到的天蠶絲煉製而成,因四人的本命法寶實不好拿出來使用,這炫彩綾,便成了鳳漪現下的武器。
“不錯的法寶,只是姑娘既然還未曾將其收作本命法寶,想來能夠發揮的威力畢竟有限,姑娘爲何不取出本命法寶?”這林煞北倒是頗有眼光,一搭眼,便辯認出此綾的品階,心下不覺極爲驚訝。
因爲即便是超級宗門的核心弟子,想要得到一件道器級別的法寶,那也是極不容易的。,就拿他來說,作爲宗主獨子,真可謂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可縱然如此,他的本命法寶也不過是一件下品道器級別的東西。
而眼前這位紅衣女子,隨手擎出一件法寶來,便是中品道器,這就更加堅定了他對於對方出身超級宗門的猜測。
隨即,他又想到一種可能,或許眼前的這個女子,剛剛新得這件法寶不久,還不曾將自己原來的本命法寶換下,這麼想來,倒是也能夠解釋得通對方爲何不用自己的本命法寶與人對陣了。
“廢話真多。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還是在意如何保住你的性命吧。”鳳漪話說的狠,下手亦狠。話音剛落,便見他那手中彩綾一揮,悠然舞作一天帳影,絕強的威壓噴溥而出,那絕對是化嬰境這一層次最強的威壓。
看着這鳳漪出手,對面的林煞北不覺大恨,他的心中難以抑制地升地一股莫名的羞忿。
原因很簡單,對方這一出手,便是全面的威迫壓制,那情形,分明就是前輩教訓晚輩時纔會用到的手段。全面威壓,若非是對着自己有着絕對的信心,若非是那元力的強橫的遠遠超過對方,誰敢如此全方位地威壓對手?要知道,若是對方的實力與自己相差不是很大的話,那麼對方大可以點破面,那全方位的威,最終只會落得個一點既破全面潰退的下場。
可這林煞北羞忿歸羞忿,卻是沒有一點脾氣,這鳳漪營造出的全面威壓,以他的本事,還真是無能爲力,沒有辦法自一點上作出突破。
“呀。”這林煞北大喝一聲,身上煞氣迸發而出,隨之,手中出現一柄黑色長刀,這刀自然是其本命法寶,一件下品道器,其名噬鬼。長刀出手,那刀刃之上暴發出一道黑光,匹練一般向着鳳漪那彌天帳影中斬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響,那黑刀卷帶着丈許長的黑色煞氣,與那帳影一角撞個正着。這一撞威力實在不小,竟自兩件法寶交接處打擊出一片焰光出來。
只是這林煞北實在小瞧了鳳漪的本事,這鳳漪的元力存儲,哪是尋常同階修士所能比擬的,那真鳳元府,比之同階的人修元府,其大過數十倍不止,加之這鳳漪自與獨孤篪相遇以來,那煅煉體魄的寶物不知耗費過凡幾,更兼之所修功法,絕對是神界之中頂巔妙法,至使她那體內經脈,也較之人族同階粗大堅韌的多,所以縱然此時以面對點,竟然也是穩佔上風。
這一擊,那林煞北可謂是用了全力,卻不想,自己卻反被震退了兩步,反觀那鳳漪,不過是衣袂被那罡風徐徐吹動而已。
“呵呵,方纔還大言不慚,我還道有什麼真本事,原來也不過是一個銀樣蠟槍頭嗎。”招式上佔了便宜,這鳳漪嘴上亦不饒人,嘴角微揚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