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衛戍區會出現好幾股勢力。
而沈老，只不過是其中一股。
甚至是對宋世英來說，最好對付的一撥。
可即便是好對付的沈老，在宋世英面前，也是有着非常強悍的話語權的。
至少在宋世英看來，沈老並不好打發。
他代表的，是長老會。
更是紅牆內的老牌勢力。
長老會已經表態了。
必將宋世英除名。
而長老會，也有這樣的實力和底蘊。
宋世英的處境，已然窮途末路。
他沒得選，也沒有回頭路。
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前行。
前行到哪兒，便倒在哪兒。
“能不能爭到，我都會試一試。”宋世英抽了一口煙，目光沉穩地凝視着沈老。
“我這次來的目的，你已經知道了。”沈老口吻平靜地說道。“你打算怎麼拒絕我？打算用怎麼合理的理由，拒絕放人？”
“我只會拒絕。並不會考慮是否合理。”宋世英反問道。“我需要必須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嗎？”
沈老聞言，卻是沉默了半晌。
“看來，你真的已經放棄退路了。”沈老淡淡說道。“我能聽聽，你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嗎？”
“又或者說，你有什麼打算？”沈老隨口說道。
“你想打聽我的計劃？”宋世英眯眼問道。“想讓我亮出底牌？”
“如果你不願說，我也不會勉強。”沈老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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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二人隔空喊話時的激烈不一樣。
此刻不論是沈老還是宋世英，都顯得格外的冷靜。
儘管神情冷峻而強硬。
但氣氛，遠沒有隔空喊話時的瘋狂。
至少還像是兩個正常的強者在進行正常的對話。
“我已經無所謂了。”宋世英淡淡說道。“能做的，我說不說，都可以做到。做不到的。我說不說，終將不可能實現。”
沈老聞言，心中卻是咯噔一聲。
他看的出來，宋世英非但下定了決心。
而且還是一往無前的，縱然身死魂滅，也絕不後退的堅決。
宋世英本身的能量，沈老是知道的。
作爲紅牆最頂級的大人物之一。
他若是不顧一切了。
若是沒有顧慮了。
所爆發出來的威懾力，將會有多大？
“所以說，你不會放走李謫仙？”沈老抿脣問道。
“不會。”宋世英淡淡說道。
“所以，長老會的面子，你也不會給？”沈老追問道。
“不給。”宋世英話音剛落。隨即話鋒一轉道。“沈老，你要是還想過幾天舒坦日子，就現在回去。否則，我連你也不會客氣。”
“我已經來了。”沈老目光鋒利地說道。“你讓我空手而歸？”
“你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心想事成。”宋世英說道。“我不可以。你也一樣。”
“但今晚，我勢在必行。”沈老沉聲說道。“你或許能攔住我。但你攔不住大勢所趨。”
“我試試。”宋世英掐滅了手中的香菸。起身道。“我也想知道。在這衛戍區，誰可以鬥得過我宋世英！”
你沈老。不行！
長老會，也不行！
哪怕是紅牆內的那些與他平級的大人物，也沒人能在衛戍區，和他宋世英叫板！
這裡，是他的地盤！
更是他經營多年的大本營！
在這裡，他是絕對的霸主！
更是唯一的王！
沈老沉默了片刻。
然後擡眸看了宋世英一眼：“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不會勉強你。”
“你勉強不了我。”宋世英說道。
“但我想告訴你，今晚，你將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沈老說道。
“我每天都在面臨挑戰。”宋世英說道。“我不在乎多這一天。”
“好的。”沈老緩緩站起身。眼神複雜而凝重。“能幫我安排一間房間嗎？我想休息一會。”
“可以。”宋世英點頭。
“如果能在我休息之前，見一見李謫仙，那會是最好的安排。”沈老說道。
“沒問題。”
宋世英很痛快。
也很大方地安排了沈老去見李謫仙。
而且沒有佈置任何人監控。
爲他們留下了非常私密的空間。
房間內。
李謫仙很冷靜地坐在沙發上。
沈老則是端坐在他的正對面。
“今晚，你應該就可以出去了。”沈老語重心長的說道。“但今晚，必將是漫長的。”
“我不差這一晚上的等待。”李謫仙搖頭。“我已經在這兒待了快半個月了。”
李謫仙極有耐心地問道：“聽說，宋世英大限將至？”
“是的。”沈老點頭。“他已經挑起了最激烈的戰況。長老會容不下他。紅牆內，也再無他容身之所。”
“宋靖呢？”李謫仙問道。“會被牽連嗎？”
“理論上，是會的。宋世英一到，宋靖也將失去在紅牆內的生存空間。”沈老微微點頭。
“那我豈不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李謫仙毫無情緒波瀾地說道。
“你很關心他這個競爭對手。”沈老反問道。
“我只是覺得太快了。”李謫仙搖頭。“我本以爲，他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可以親眼見證我的崛起。”
“那不重要。”沈老搖頭，眉宇間，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今晚，你一定要有足夠的耐心。宋世英的手腕，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在他自斷後路之後，誰也不知道，他會製造多大的麻煩。”
“我明白。”李謫仙微微點頭。
片刻之後，他又擡眸看了沈老一眼：“您說，我父親今晚會現身嗎？”
“不知道。”沈老搖頭。“但大局已定，你父親是否現身，並不重要。”
“據我所知。楚雲今晚也會趕過來。”李謫仙說道。
“在我來見你的時候，他已經在衛戍區大門外了。”沈老說道。
“那您知道他來幹什麼嗎？”李謫仙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沈老搖頭。“但最近，宋家和楚雲有過幾次私密會面。我想，他們之間應該達成了某種默契。”
李謫仙聞言，嗤笑一聲。
“這宋靖一輩子都是個牆頭草，見風使舵，是他一貫的強項。”李謫仙不屑地說道。
沈老不置可否。問道：“如果你有任何需求，隨時可以找我。我會陪你一起離開這兒。”
“好的。”李謫仙點頭。
然後目送沈老離開房間。
啪嗒。
李謫仙點了一支菸，站在窗前。俯瞰窗外的夜景。
今晚的衛戍區，必將風起雲涌。
整個紅牆，也將格局大變。瀕臨全面洗牌。
……
沈老作爲第一撥，並沒能成功勸降。
也沒能從宋世英手中，帶走被拘禁了將近半個月的李謫仙。
而沈老，也並沒有真的出全力。
他知道今晚的自己，並非主角。
還有人，會陸續趕來衛戍區。
第二股勢力，是誰？
是李星辰。
是當了李謫仙二十多年便宜爸爸的紅牆大人物。
他不是第一次來。
也不是第一次找宋世英要人。
但如今的宋世英，就如同一塊鐵板，油鹽不進。
任憑李星辰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沒能勸服冥頑不靈的宋世英。
他深吸一口冷氣，盯着宋世英問道：“你非得爭這一口氣？”
“我不爭這口氣，又能改變什麼？”宋世英反問道。“李家會放過我？你大哥李北牧，能容忍我的存在？長老會，又會因此而放過我嗎？”
李星辰嘆了口氣：“那你也不必非得把自己逼上絕路。逼上死路！”
“我只是在做我認爲值得去做的事兒。”宋世英點了一支菸，面無表情地說道。“老李，不必再勸我。也不用來跟我用強。我心意已決，絕不退後。”
李星辰深深看了宋世英一眼：“你應該知道。你的反抗越激烈。越是能引發紅牆內的巨大海嘯。甚至有人巴不得你鬧的越兇越好。”
“我就是想鬧的越兇越好。”宋世英沉聲說道。
“那對你有任何好處嗎？”李星辰質問道。
“如果我說有呢？”宋世英反問道。
李星辰聞言，陷入了沉默。
“李景秀，待會兒就過來了。”李星辰說道。“這是我大哥李北牧的意思。你知道的，她若動手，你很難攔住她。”
“這裡是衛戍區。你確定她敢動手？”宋世英眯眼問道。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李星辰說道。“陪她來的人，和你一樣有調動衛戍區兵力的能量。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在這兒，沒人比我說話更管用。”宋世英說道。
“那要看誰的槍桿子更硬。”李星辰話音剛落。
衛戍區外。
陡然傳來近乎地動山搖的震動。
彷彿有一頭頭兇猛的上古野獸，正朝衛戍區包圍。
而光聽那陣仗，宋世英就知道。李星辰所說的槍桿子，大概是已經現身了！
楚雲前腳剛進衛戍區。
還在大院內整裝待發呢。
衛戍區大門外。
便出現一輛輛氣焰兇悍的軍方用車。
光看那氣勢，便能看出來者不善。
而當李景秀從第一輛車上跳下來時。
楚雲便基本確定，好戲正式上演！
衛戍區警衛攔了。
但沒能攔住。
因爲陪同李景秀的長者，亮出了一道令牌。
一道警衛不敢攔，甚至面露恭敬之色的令牌。
而這，便是長老會對宋世英施壓的第一步。
也是這場大戰的開始！
“開始了。”楚雲脣角泛起一抹玩味之色。“真正的精彩大戲，終於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