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內的戒備,陡然提升到最高級。
各個進出口,也加強了警衛保護。
彷彿只是一剎那,紅牆內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走出會議室。
沒怎麼看到新鮮熱鬧的楚雲頗有些失望。
而緊隨其後的楊老,卻唏噓地說道:“看樣子,你對這場對峙並不滿意。”
“的確不滿意。”楚雲聳肩道。“也就是打打嘴炮。連動手的空間都沒有。”
“我猜想,天亮之前,紅牆內必定發生大事件。”楊老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且,是你意想不到的大事件。”
“比如什麼大事件?”楚雲好奇問道。
“我如果知道,一定不會瞞着你。”楊老緩緩說道。然後當着楚雲的面,點了一支菸。“可惜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抽菸?”楚雲翻了個白眼。
“你的孩子已經兩歲了。你還打算繼續戒菸嗎?”楊老問道。
“戒菸是一輩子的工作。哪能半途而廢?”楚雲挑眉說道。“與天鬥,其樂無窮。與自己鬥,也是一樣。”
楊老微微點頭,也沒有規勸什麼。
抽菸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兒。
但香菸這玩意,對很多特殊人羣,都是必需品。
紅牆內的大人物,抽菸的不在少數。尤其是私密性的會議上,一個個吞雲吐霧不在華夏。
哪怕九十八歲的薛老,至今也保持着一天一根的量。偶爾還會因爲興致高昂而超標。
結束了與楚雲的談話,楊老徑直來到了薛老的小平房。
但他沒有進去。
因爲何三衝告訴他,薛老正在休息。
如果想談,可以等到晚飯時間。
現在離晚飯時間,還有些距離。
索性,他跟何三衝談了起來。
“李家兄弟徹底鬧掰了。”楊老說道。“李星辰,也動用了薛老給他的所有特權。現如今的紅牆,戒備森嚴。連進出都變得非常困難。”
對於有特權的大人物來說,他們當然不會被李星辰的一番話限制住。
但在如此關鍵時期,誰又會願意輕易動用特權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一事,不如在家呆着無所事事。
這是紅牆大人物當前的心理狀態。也是最聰明的選擇。
“嗯。”何三沖淡淡點頭。“挺好的。”
“這也是薛老想要的結果?”楊老問道。
“還不夠。”何三衝搖頭說道。“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
楊老聞言,怔了怔。
片刻之後,他忍不住問道:“你知道薛老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嗎?”
“你何必問我呢?”何三衝反問道。“難道你心中,沒有一個大概的認知嗎?”
“坦白說。我真沒有。”楊老吐出口濁氣。
“你應該有。”何三衝說道。“這也是對未來的局勢,有巨大影響的判斷和認知。”
楊老聞言,眉頭微微鎖住:“雖然我知道這一次的碰撞不會簡單。可我爲什麼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紅牆,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何三衝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站在小平房旁邊。
現在的紅牆,並不安全。
也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
哪怕是置身其中的楊老,也無法判斷出太多。
或許只有李北牧和薛老,才知道最終的走向會是何方?
或者至少,是二選一的走向?
楊老陷入了沉默。
並安靜地等待薛老休息醒來。
至於紅牆內的風風雨雨。
楊老就算再緊張,再憂慮。也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薛老,才擁有一錘定音的能力。
也只有薛老,才能力挽狂瀾,改變局勢。
漫長地等待之後。
薛老終於休息夠了。
也起牀開始喝茶了。
楊老疾步來到茶室。
滿臉擔憂地問道:“薛老。外面的局勢,已經進入到高強度狀態了。李星辰也下了指令,封鎖紅牆內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該進出的,他攔不住。不想進出的,他也趕不走。”薛老品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沒人會真的把他看的太重要。除非我說他很重要。”
“您不是說了要力挺他嗎?”楊老遲疑地問道。“如果是這樣,外面的人,或許都會聽從他的意思。”
“我給他的,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多。”薛老淡淡搖頭說道。“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但李北牧,是知道的。”薛老總結道。
“那這場李家兄弟對決,李星辰豈不是沒有任何勝算?”楊老震驚地問道。
“一個傀儡,憑什麼和本尊對抗?”薛老反問道。“李星辰這輩子,都生活在李北牧的陰影之下。他有幾斤幾兩,李北牧會不知道?”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李北牧要闖入長老會的原因?”楊老問道。
“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薛老淡淡說道。
楊老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您早已經看穿了這一切。只是在等待這一切的正常進行。”
楊老雖然不知道薛老看穿了哪些。
但看薛老的姿態,他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
之所以連今天這場會議都缺席。
僅僅是爲了見證李家兄弟的對峙。
又或者,在壓榨李星辰最後的剩餘價值。
吐出口濁氣。楊老點了一支菸,接過薛老親自煮的茶。潤了潤嗓子道:“這場碰撞對楚雲來說。會有很大的契機嗎?”
“那就要看他能不能抓住契機了。”薛老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喝完這杯茶,今天不要再打擾我。我最近動腦過多,今晚想睡個好覺。”
楊老怔了怔。暗歎不愧是紅牆第一人。
縱然面臨如此大的風波,依舊內心淡然,毫無波瀾。
委實讓人驚歎不已。
臨走前,楊老忽然忍不住問道:“楚中堂沒有任何顧慮地把我引薦給楚雲。這背後,是不是有您的暗示?”
薛老反問道:“你最近的問題越來越多了。話也變多了。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頓了頓。薛老淡淡說道:“你是你,我是我。你怎麼想和我怎麼想。永遠是不相干的兩件事。”
“至於楚雲。他想做什麼,能做什麼。也不是你我能夠指揮的。記住。他是楚家後人。是楚老的嫡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