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
是弱者對強者發起攻勢時的恭維。
而傅中山在站在祖紅腰面前時。
他並不認爲自己是弱勢的一方。
所以挑戰一詞，有待商榷。
更何況。
在武道領域。
傅中山已經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認可。
他也不需要通過打敗任何人，來證明自己的強大。
他的武道實力，他自己瞭解。
甚至有非常全面的認知。
曾幾何時。
傅中山的一隻手，已經摸到了天花板。
就算有人評價他是天花板之下第一人。
他也絕對不會臉紅。
因爲他的實力，夠得上這個稱呼。
他來了。
朝祖紅腰走了過來。
他帶着滿身的風雪，神色冷峻而鋒利。
今晚。
是決生死的夜晚。
也是他啓動計劃的第一夜。
他不想失敗。
他會用盡全力，讓自己保持一個高昂的姿態。
傅中山來了。
祖兵，也來了。
他是帶着遺憾來的。
因爲他輸了。
他沒能完成小姐交給他的任務。
當他站在祖紅腰面前時。
他的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小姐。我輸了。”祖兵微微垂下頭，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知道。”祖紅腰淡淡點頭。“你本就不可能贏他。”
祖兵聞言，卻是微微皺眉：“您早就知道答案了？”
“是。”祖紅腰說道。
“那您——”祖兵有些困惑。
既然知道，又何必讓自己打這一仗？
“任何一場好戲的開鑼。總要有人演出第一話。”祖紅腰說道。“你不必遺憾。能逼出傅中山的龍手，對你而言，對你的武道領域而言，都算是一種成功。”
“這一戰，輸了，就應該承受相應的結果。”祖兵平靜的說道。“我知道結果是什麼。”
頓了頓，祖兵繼而說道：“但我並不甘心。也不放心。我不知道您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或者還有什麼準備。”
是的。
這是目前的祖兵最後的顧慮。
他不怕死。
但他很想知道，小姐還有什麼安排。
在今晚這場獵殺行動中。
自己應該就是主力了。
而現在。
祖兵已經敗給了傅中山。
而且是很輕描淡寫地，就被傅中山打敗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
要殺傅中山，是很艱難的。
小姐接下來還有什麼準備呢？
難道，她真的把希望寄託在了楚雲的身上。
要靠楚雲，去殺傅中山嗎？
“這不需要你來關心。”祖紅腰抿脣說道。“我能坐在這兒，自然有我的安排。”
祖兵聞言，也沒有再追問什麼。
他單膝跪地。
一字一頓地說道：“小姐。您保重。”
說罷，轉身離開了別墅。
但並沒有離開太遠。
他的目的，不是離開。
而是承受結果。
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祖兵沒有任何的反抗。
此刻的他。
也不想再反抗。
他已經輸了。
輸了的後果，就是死。
傅中山沒有當場殺他。
是給他體面。
給他留下一個體面的死法。
他不會因爲畏懼死亡，而逃跑。
而當一個逃兵。
祖兵從小接受的思想教育，也不允許他做這樣的苟且之事。
祖兵結束了他的一生。
看似經歷了一場大戰。
卻又什麼都沒留下。
也什麼，都沒有獲得。
遺憾嗎？
不甘心嗎？
都會有。
但芸芸衆生之中，又有幾個人，不是在遺憾與不甘心中，結束自己的一生呢？
這與境遇有關。
但更多的，是與心態有關。
對於近身護衛祖兵的死。
祖紅腰冷靜極了。
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感波動。
她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了椅子上。
而傅中山在打敗了祖兵之後。
也一臉無常地坐在了餐廳內。
所有人，都回來了。
他們剛剛欣賞了一場並不精彩，卻足夠震撼的巔峰對決。
從技戰術來說，這並不巔峰。
至少不完全巔峰。
因爲只有傅中山是巔峰的。
祖兵，明顯和傅中山有所差距。
這差距還不算小。
“你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傅中山直勾勾地盯着祖紅腰。斬釘截鐵地說道。“是楚雲嗎？”
“不是。”
此番回答。卻並不是祖紅腰。
而是楚雲。
他的態度很堅決：“我沒有給人當炮灰的愛好。”
這才哪到哪？
對傅中山而言，剛纔那一戰，根本就只是一場熱身而已。
也許熱身完畢之後的傅中山，戰鬥力反而會得到一次極大的加強。
楚雲在這個時候出手。
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不是楚雲老奸巨猾。
而是這羣對手，一個比一個深藏不露。
不到萬不得已。
楚雲可不想髒了自己的鞋。
聽見楚雲的回答。
傅中山神情不變。
祖紅腰也沒有反駁什麼。
她只是緩緩抿了一口烈酒。擡眸問道：“要不。我來？”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卻徹底震撼了在場所有人。
莫說是楚雲。
就連謝老這種華爾街的老資本，也感到無比的震撼。
這祖紅腰，要親自出手？
她要和傅中山決一死戰？
這是否太冒險了？
對整個祖家來說，是否也太過離譜了？
所有人望向祖紅腰的表情，都極其的震撼。
也異常地詭譎。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祖紅腰竟然會親自出手。
除了祖龍。
事實上。
單憑祖紅腰的強者資源。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比祖紅腰更加的強大。
而傅中山的實力，雖然目前已經達不到所謂的武道天花板高度。
畢竟，他的年齡擺在這兒。
但要殺他。
不是普通強者就可以做到的。
除非祖紅腰親自出手。
否則。今晚很難有人可以殺死傅中山。
那爲什麼——
祖龍會與傅中山合作嗎？
爲什麼會把殺死祖紅腰的任務，交給傅中山呢？
他難道不知道，傅中山或許根本殺不死祖紅腰嗎？
就像祖紅腰所說。
就像楚雲所說。
有些東西，總是需要有一個開始。
總是有人，要出演第一話。
誰是那個倒黴蛋。
誰又可以成爲第一個吃螃蟹的？
“求之不得。”傅中山深深看了祖紅腰一眼。
然後緩緩站起身。
非常有禮貌地擡手說道：“外邊請？”
祖紅腰淡淡點頭。站起身來。
隨即二話不說，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