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素漸漸回過神，將那些不知所措的情緒壓下，望着周嬤嬤說道：“那毒可有解？”
周嬤嬤聽了這話倒是愣了一下，她以爲二小姐定會先問她如何知道的。二小姐這般問倒是讓她的心裡熨帖不少，二小姐是個重情義的。
周嬤嬤此刻的心情比之前剛剛開口說話時輕鬆得多，“離毒無解。”
劉清素聽完眼睛陡然一暗。
不知爲什麼周嬤嬤竟感覺這樣的劉清素有點讓人心疼。
周嬤嬤忙說：“離毒雖然無解，但是有緩解的辦法。”
劉清素似乎整個人都因爲這句話亮了起來，周嬤嬤話沒說完劉清素趕忙問道：“什麼辦法？”
周嬤嬤說：“李大夫所言並無不妥，所以二小姐應該對離毒的情況也算是有所瞭解了。只是大部分世人是不知離毒是有緩解之法的，緩解的辦法就是百年白芝，百年野山參，百年木漿果，三者兼用，之後中毒者只需半年便可康復。”
對於劉清素來說，半年也是緊要的。因爲半年的時間誰也不敢保證哥哥會不會熬不下去。若是按周嬤嬤的話，哥哥的希望又是大了一層。
劉清素開始琢磨那三種藥材，突然想到當初三嬸送來的就是百年白芝，而之後二嬸也派人送來了百年野山參，那麼現在就差一味木漿果了。
“嬤嬤，木漿果是什麼？可是難尋。”劉清素沒聽過木漿果，又怕失望索性一次性問個清楚，放佛那樣就不會讓人失望似的。
果然周嬤嬤說：“木漿果並不是什麼珍稀藥材，它只是海南那邊隨處可見的一種果子。只要將百年白芝、百年野山參、木漿果三者兼用，月餘便有效果。”
劉清素此刻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似乎也不奇怪周嬤嬤是如何知道的。
倒是周嬤嬤說完了這些又說道：“二小姐幾日前去了寧翠院，言語中多番試探怕是爲了大少爺所中之毒有所蹊蹺。”
劉清素對於周嬤嬤知道了她的意思並無任何訝異。
周嬤嬤見此情景便知道，怕是那次試探也是劉清素故意的。自己倒是一時失了穩重，方寸大亂了。只是這之後種種無一不說明二小姐是個聰明的，如今看來更是個有情有意的。既是如此，周嬤嬤覺得有些事該吐露出來了。
“二小姐不好奇老奴是如何知道的嗎？”
劉清素有點奇怪周嬤嬤會如此問。之前她便隱隱感覺周嬤嬤是有什麼重要秘密的。可是自己只在乎的是哥哥。其他的知不知道倒並不重要，而且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也沒必要剖根究底。
“我很感謝周嬤嬤能將離毒的緩解辦法告知於我，至於嬤嬤是如何知道的我不想再問下去。”
周嬤嬤沒料到劉清素竟真的不關心她是如何知道的。之前明明自己還看到二小姐有些疑惑的。
“容老奴說完這話，二小姐再說想不想知道。”
劉清素擡眼望着周嬤嬤似乎在聽下文。
周嬤嬤說：“老奴知道二小姐關心大少爺，如此只緩解離毒怕是不妥當的。老奴之所以一直沒有說出這個方法就是因爲老奴知道這個毒的緩解辦法的原因。”
劉清素表情開始凝重起來，將最近的事聯繫起來，若是這個問題很簡單，周嬤嬤也沒必要到現在才說出，她完全可以在之前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好歹她也算是於長房有功，甚至是長房對三房怕是也要另眼相待，說不定祖母也會如長房一般，如此說來一個劉府的有大功之人，即使是一個宮裡面出來的奴才那也是極爲有利的事。可是偏偏周嬤嬤之前並沒有說起。怕是怕此事真的不簡單。
周嬤嬤見劉清素正在思索便繼續說道：“想來，二小姐怕是也是知道大少爺中毒也是有所蹊蹺的。單單就是大少爺中了離毒本身就很容易讓人費解，此毒世人所知甚少，所以能用此毒的人不在多數。而且大少爺一向溫文爾雅，在府中奴才們的眼中一直是個和善的主，因此老奴覺得大少爺與人結怨的可能性並不大。”
確實自己哥哥中毒蹊蹺很多。不說周嬤嬤說的這些，就說後來青枝探得的消息，還有七皇子來府這些無一都讓人對哥哥所中之毒輕視不得。
劉清素從剛剛周嬤嬤的話中便明白，周嬤嬤對自己哥哥所中的毒的疑慮怕是不止表面看起來的那些，於是便問道：“周嬤嬤對哥哥的毒有何疑慮之處？”
周嬤嬤說：“老奴也就並不賣關子了，大少爺所中的毒與前朝靖成帝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樣的。”
這句話猶如石破天驚，比之之前周嬤嬤說她知道離毒更要來的震驚。
若真是如此事情可能會更復雜。
周嬤嬤接着便開始講述之前給三夫人柳氏所講之事。
劉清素在聽到被世人稱之爲妖妃的容妃酈妃與傳聞賢明在外的孟貴妃與事實並不相符時也是深爲震驚的，但是劉清素卻並沒有如柳氏一般再去爭辯什麼。劉清素明白，自己的上一世不也如此嗎？所有人都在指責痛恨她的惡毒，卻只有自己那些事根本不是自己所做的。
周嬤嬤這次說完要比上一次平靜得多，不過卻依然沒有說出最後的秘密。
劉清素說：“這後面的秘密，尤其是那個瓶子裡的東西周嬤嬤怕是有什麼顧慮吧？”
周嬤嬤聞言接着說：“在二小姐去寧翠院之前，老奴對夫人說了自己是如何知道離毒，也是隻說到了剛纔和小姐所說那裡。至於後面的秘密老奴也並沒有說，但是若是要緩解此毒，後面的秘密老奴覺得這個秘密怕是不能再沉寂下去了。”
劉清素說：“爲什麼會和我說？”劉清素明白，想來這個秘密肯定是事關重大。若是自己要知道離毒的緩解辦法定是會想辦法給哥哥服用的。可是服用了周嬤嬤所說的秘密便要袒露出來，至於後果自己倒不會顧忌那麼多。但是自己也知道若是周嬤嬤告訴的不是自己，而是父親或者母親，這個秘密也是要說的。但是最終用不用還不確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