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太陽很是熱烈，五月的日子也熱鬧的緊。
這一年半載的時間一切漸漸歸於平靜，今年的五月文帝起了興致要在端午這天在京城東郊的襄河上舉行龍舟比賽。最熱鬧的是竟然是幾位皇子還有組隊，二皇子和五皇子因爲不擅長此列沒有參加，七皇子說是他喜歡看熱鬧，所以七皇子也是不參加的，其他還有兩位皇子年齡太小自不必說，於是皇子隊就有四隊。
龍舟比賽的事情文帝從四月份就有這個意向了，明確的旨意也是在四月中旬才傳達出來的。但是因爲幾位皇子參加所以龍舟比賽倒是空前繁盛的熱鬧，不少人都在期待着。
只是因爲可能此次龍舟比賽規模較大，護城河怕太小，所以便決定在京郊的襄河上面。
這樣一來那些要看龍舟比賽的定位子也就不好定了。
只是到底是這京中有能耐的人的多，很快京中百官富戶便在襄河周邊搭建起來來了長廊。只是這長廊下的座位當然還是要有關係的才能弄到，餘下的則就是在長廊的後面或者前面站着了，只不過若是靠水而立的話也是要提前報備的，不然這走廊上的都是達官貴人，衝撞了可是不好的。這走廊每個每個正中間都有一個約摸兩層高的大庭閣，聽說專門是爲皇室人準備的。
劉府的人早早的來到了襄河邊上，劉清素只是聽說過襄河邊上建了長廊，只是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竟然還是有不少樓閣立了起來，長廊建立的要比他想象的好的多，雖然沒有十分雅緻或者華貴，但是長廊幾乎是一個個小雅間一般，最起碼看着都是安全的。這也難怪，在來的路上還是遇到了不少官員家眷，劉府的女眷出來的時候都帶了帷帽，可是劉清素心裡終究還是有一點點不想出來的，感覺人太多。亂哄哄的不合適。可是正常情況下哪個小姑娘不喜歡這盛大的熱鬧，再說了她一個人不去又算是怎麼一回事？何況碧霄還告訴她孫皓鉞讓她也去。雖然劉清素不知道孫皓鉞這是什麼意思？
沒一會兒就是人越來越多了，襄河邊上也站了許多的護衛，看着讓人倒是放心了一些。
此時楚府的人剛到。楚心悅對於龍舟比賽還是很有興趣的。在她那個世界她在新聞上看到過，但是卻是沒有親眼看到過，而且在她看來古代人的龍舟賽應該又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吧。
只是區別於劉清素的驚歎，習慣於現代社會的機器化高速生產，楚心悅對於襄河邊上的走廊倒不是很滿意。
太陽越升越高了。到了快午時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差不多都來齊全了，太多的人劉清素她們也不好走動，倒是此時下人們都忙了起來了，下人們的消息也是最靈通的了。聽下人們說，現在襄河邊上已經不許再有人進來了，今天的人太多了，再讓人來怕會出意外。同樣得到消息的楚心悅深以爲然，現代社會裡的新聞上曝光了多少踩踏事件造成的傷亡。就是在古代一年一度的元宵賞燈會，因爲人多這期間倒是有不少人家的孩子丟失的，就是女子丟了的也不少。這些楚心悅也都是聽說了的。現在說是人多怕是發生意外其實是怕人太多衝撞了貴人。
到了午時的時候便看到到處都是匆匆到處跑的下人。
“老夫人，皇上馬上到了。”
老夫人和大家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開始檢查妝容正襟危坐起來。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到外面的鼓樂響起，然後老夫人和府中的女眷俱都在門口跪了下來，然後此起彼伏的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襄河這麼大的地方，所以大家聽到的就是一聲聲太監拉長的“起”，這樣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好一會。
老夫人她們在聽到這個起字的時候就起身坐下了。
她們在的這個地方相對而言位置還是不錯的，閣廂下面倒是也有一個小奠基，剛好可以避免讓襄河最邊上的站着的人擋住視線。此時大家從閣廂外邊的鏤窗裡看到外面襄江的情景。此時不知道外面誰喊了一聲：“龍舟來了！”
然後劉清素她們就看到了從江面緩緩而來的一艘巨大而又華美的龍舟駛過來了。
老夫人說道：“估聖上也在上面。”
薛氏說道：“不是說聖上會在中間的攬月閣裡嗎？”
老夫人搖搖頭。
“看樣子咱們又得迎駕了。”
老夫人話剛說完就聽見外面又是一聲聲的：“免跪！免跪！”
劉清素她們倒是沒有多大感覺。
楚心悅卻是覺得心裡鬆了一口氣。心裡暗道：這龍舟賽也不是好看的。古代的規矩真是厲害，這龍舟賽還沒開始楚心悅此時也覺得有點疲累了。
龍舟剛過去沒多久，有人到了劉府這邊說道：“老夫人。皇后娘娘請老夫人還有府上二小姐上船說話。”
老夫人一聽心裡先是一凜然後對着來傳話的小公公說道：“勞煩公公走一遭了。”
此時孫嬤嬤也適時的遞上了荷包，那位公公手輕輕的捏了一下然後臉上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屋裡只剩下薛氏和柳氏，老夫人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薛氏和柳氏兩人點點頭。
劉清素和老夫人走出閣廂的時候被太監帶路引着到了襄江邊上的一個臺階處，然後劉清素看到那裡早已經停下了一艘小船。
因爲那位公公對收到的荷包很是滿意。此時主動解釋道：“皇后娘娘也在龍舟之上，龍舟在邊上停不了，所以老夫人，劉二小姐咱們先搭這艘小船到大船跟前再上大船。”
劉清素之前去過三清縣也算是坐過船的。這會倒也沒什麼害怕的。滿臉的沉穩讓來傳話的公公心裡滿意了幾分。
很快劉清素和老夫人便到了龍舟。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歲！”
雖說胡皇后行事作風說來並不是一個十分合格的一國之母，甚至隱隱的透出那麼一絲小家子氣，但是大皇子爭氣。文帝對胡皇后還算敬重，這皇后的位子做的還是穩當的。即使先前因爲和園的事情胡皇后沉寂了一段時間，但是老夫人她們請安之後看到的胡皇后依然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氣色倒是不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清素覺得胡皇后比之前好多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一眨眼的功夫劉二小姐都出落的這般美麗了。”
老夫人對於胡皇后的話其實還是有些膈應的。雖然實實在在的來說，長得好也是一件好事。可是真正的大家之婦是要選賢德的，娶妻當娶賢，納妾自納色。劉清素這是要嫁給七皇子做七皇子妃是正室的，哪有那個正室是以色侍人的？可是胡皇后的語氣倒也真摯。劉清素也確實長得好。老夫人便說了句：“皇后娘娘過獎了。”
劉清素從始至終都是得體的微笑，在皇后娘娘誇讚的時候恰到好處的露出嬌羞，在老夫人回話的時候也緊跟着給胡皇后行了禮。
“黃老夫人倒是個真會教養的，劉二小姐不僅容貌上佳，這規矩倒也是不錯的。”
老夫人不想胡皇后會這樣說。雖然胡皇后的威望不是很大。甚至在玉山長公主跟前有時都矮了半頭，但是畢竟是一國之母，這一國之母這樣的話對於劉清素來說可是極好的誇讚了。
於是老夫人破天荒的說道：“皇后娘娘氣度雍容華貴，母儀天下，是皇后娘娘教導的好。”
老夫人這話倒也是能說的過去。每年衆命婦都要進宮請安，接受一國之母皇后娘娘的教導，雖然也只是象徵性的兩句場面話，但是總歸是有那麼一個過程的。而且一國之母本來說的就是給天下萬千子民做表率的，所有的女眷都可以說是受皇后娘娘的教化的。
所以老夫人這半真半假的恭維倒是讓花皇后覺得很是開心。原本也是孫皓澤給胡皇后對劉府好一些，因爲最近孫皓澤在拉攏孫皓鉞。而孫皓鉞可是就快要和劉清素成親的。再者孫皓鉞背後的勢力其實也主要是因爲劉清素。所以胡皇后在聽了孫皓澤的話後便有了剛纔對劉清素和老夫人的好言好色。
只是這老夫人說的話讓胡皇后真的有一國之母的感覺，心裡很是高興，不免覺得孫皓澤果然說的不錯。於是胡皇后對老夫人和劉清素兩人的態度又是好了許多，甚至開口直接讓兩人在龍舟上看龍舟比賽。
龍舟上下兩層，胡皇后在二層，這高處近處看到的風光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很快鑼鼓喧天，龍舟賽開始了。
胡皇后笑着說道：“老夫人，咱們往邊上靠一下，看的也清楚。”
一會兒便聽到聲勢浩大的號子聲。
劉清素雖然未看到全景，但是光聽着這聲音也是知道這龍舟賽有多麼的精彩。
“皇子隊們的什麼時候上場？”
桃嬤嬤說道：“會皇后娘娘的話。說是等其他隊列的優勝者出來然後幾位皇子隊再參賽。”
胡皇后點點頭。
劉清素是知道此次龍舟賽一共是分了三場的。現在看來第一場是平民隊，第二場就是官員隊，第三場纔會是皇子隊。其實說來還是皇子隊沾了便宜的。到最後一場雖然是皇子隊和其他的優勝隊比賽，但是因爲優勝隊也是比賽有了輸贏才選出來的。自然是在體力上是處於劣勢的。可是皇子組隊比賽讓所有人觀看本來就是屈尊降貴了，倒也沒人說什麼。
因爲不是皇子隊的，胡皇后看着對龍舟賽的興致也不還很高，旁人自然也不會多話。劉清素此時感覺還是很沒勁的，甚至感覺有些煎熬。
也許是胡皇后也覺得氣氛有些無聊，便說道：“咱們也找些樂子吧。龍舟賽還有一些時間呢。”
老夫人笑着說道：“一切但憑皇后娘娘安排。”
胡皇后說道：“本宮都老了，不若讓年輕小姑娘說說有什麼新鮮玩法的？”
此時大家全都往劉清素那裡看去。
劉清素笑着說道：“皇后娘娘說笑了。皇后怎麼看都是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說實話臣女並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生辰，我猜皇后娘娘也就是三十多。”
胡皇后笑着說道：“原以爲你是個老實的，誰知道呢也是個促狹鬼。本宮都是做祖母外祖母的人了，哪裡還有那麼年輕？”
老夫人也是在一邊笑着說道：“若是不是臣婦癡長皇后娘娘些許年歲，臣婦也是和臣婦的孫女是一個看法的。”
胡皇后聽了越發高興了。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人誇她年輕漂亮的。尤其是這宮裡最不缺美人的地方，誰都怕美人遲暮的一天。
“本宮看是清素是在轉移話題的，咱們玩些什麼可是等着清素的主意呢。”
劉清素笑着說道：“臣女這點小心思在皇后娘娘跟前根本不值一提。臣女平常倒也是玩一些擊鼓傳花，還有就是作詩之類的，想必皇后娘娘肯定都玩過。不過之前在你楚府裡楚家妹妹倒是想了一個新點子。是先分兩個組，一個組最低四個人，然後四個人中每次選一個做代表隨意說一些姐姐、天空、鴨子之類的，然後另一組的人選一個代表出來對與這些詞相對的，直到對不出來了，誰就被淘汰，最後看那個組裡的人最先淘汰，哪個組就受罰。這罰出嫁妹妹是讓打擊拿出最拿手的東西來。”
胡皇后說道：“可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的那個楚大人家的閨女？”
劉清素說道：“正是。”
“那姑娘倒也是個活泛的。這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只是咱們這人數空有些不夠。”
劉清素是知道的，原本也打算和胡婚後玩這樣的遊戲。人數其實邊上服侍的人加上宮女怎麼都夠了，可是堂堂的皇后娘娘玩這些喊着的遊戲總歸是不太好的。
於是終究是大家變成了在一塊說說琴棋書畫上面的東西。最後說到樂曲這方面的時候，胡皇后見劉清素對笛子的樂曲好像更通透一些，平常見多了彈琴的，於是皇后娘娘說是要聽聽劉清素的笛子。
劉清素不得已吹了一首曲子。
整個船房裡都是瀰漫着開心的氛圍，誰也不知道皇上竟然會來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那樣令大家都措手不及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