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荀二富的房間,夕顏便聽到一陣很急促的咳嗽聲,她皺了下眉頭,聽咳嗽聲,荀二富的病貌似真的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她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一進房間,就感覺房間裡死氣沉沉的,不禁皺眉,轉過頭對黑衣男子說道:“你們荀府真的都是死氣沉沉啊,這些窗戶,平時可以打開的話,儘量打開,也有利於你們少爺的病,這樣的環境,只會讓他的病情更加嚴重,知道麼?”
“額,可是……”黑衣男子爲難的看了下躺在牀上的人。
“如果你想你家少爺早點好,就按我說的做。”夕顏果斷扔下一句話,便往牀邊走去。
牀上躺着一個俊俏的男子,雖如今面色蒼白,緊閉雙眼,一副病容,但是,眉宇間依稀還帶着一股灑脫,精緻細膩的膚質堪比女子,一副薄脣欲張,似乎在嘀咕什麼,可是嗓子一陣難受,傾着身子狠狠的咳嗽了起來。夕顏馬上扶住他的手,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
可是,仔細的看了他幾眼,又皺眉看黑衣男子。“他不是荀二富。”
“姑娘只管看病就好。”黑衣男子有點不自然的轉移話題。
“你們綁我來,是因爲荀二富生病了,讓我給看病,可是現在這個人,根本不是荀二富,你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顏姑娘,他也是我們家少爺。您只管看病就好。”
“他?也是?荀府不就一個荀二富麼?怎麼會……”夕顏看着剛纔在咳嗽的男子。男子倚靠在牀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夕顏又吃了一驚,他。。。他的眼眸是藍色的。。。。
他無力的說了聲,“有勞姑娘了。”也許因爲一直在咳嗽的原因,聲音很沉,可是卻也帶着一股震懾力,此時卻又不失柔情。
夕顏緩了緩神,把自己不解和疑惑的思緒壓下,看了一眼男子,便將他的手脈扣住。
一樣的症狀。。。。和胡大哥一樣的症狀。????夕顏略微吃驚的看了下男子,又仔細扣了下脈,的確,是和胡大哥一樣的症狀。“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女子。”夕顏對着他說道。
“女子?”男子沉思了下,又緩緩開口道,“什麼女子。”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見過一個特別嬌媚的女子。”
“嬌媚?……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有在街上遇到一個極美的女子。”男子極認真的回答。
“然後呢?”
“然後。。。”男子想了想,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那女子將一條絲帕遞進了我的手中,還。。。。俯身貼近我。”男子皺眉道,“然後我便避開了距離,且讓那女子自重,之後便離開了。”
夕顏想了下,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結果。
她對男子說道:“那女子許是不是平常姑娘,你這病,普通大夫自然是治不好,因爲你這不是病,你是被吸了精血,所以體虛,可是,除了被**血外,你體內還有一股不知是什麼氣在亂竄,我也不敢輕易下判斷。”
“**血?”牀上的男子和在一旁看着的黑衣男也吃了一大驚。
“我現在回洛顏堂先去給你抓點藥。至於體內那股氣,我只能慢慢再去研究。”夕顏又起身對黑衣男說,“我要回洛顏堂,你總不會不讓我回去吧?”
“當。。。當然不是。。”黑衣男尷尬的咳嗽了下,“我。。。我送顏姑娘。。”
“不用了,你留在這裡照顧他吧,還有,把窗戶打開,不然,房間裡空氣不通,對他的病,百害而無一利。”
“額……好。。好的。。。”黑衣男點頭道。他想去開窗,順便看了下房間外,又回過頭對夕顏說,“可是。。。顏姑娘。。。”
“恩?”夕顏看着黑衣男子。
“現在天已經黑了,不如今晚你就在荀府住下吧,明日再去取藥。”黑衣男子指着外面的天空說道。
天已經黑了?夕顏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行,不然這樣吧,喂,你隨我回洛顏堂取藥,我還要取一份給另一個人,都是因爲你,所以耽擱到現在。”雖這樣說,語氣裡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不然姑娘你說,我去洛顏堂取藥吧。”
“你知道哪些藥是哪些藥麼?”
“這個。。。。”黑衣男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吧,他的確不知道。
“放心好了,天黑沒什麼。好了,走吧。”好吧,天黑沒什麼的,只要有光就好。夕顏先黑衣男一步,走出了房間,“快點帶路哦。。。我對荀府不熟悉。”
“額。。。好的。”黑衣男憨厚的笑了下。
看着這個黑衣男子,夕顏對他的印象大大改觀,他來夕府的時候,給自己的感覺,就是一無賴,惡霸手下的勢力小人,可是,現在覺得,似乎不是這樣的。他似乎也蠻好的。而且,自己從進府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荀二富,還有,這個臥牀的人,到底又是誰呢?荀傢什麼時候有兩個少爺?她搖搖頭,好複雜。。。。。。
“喂。。。”夕顏叫了下在前面走着的黑衣男。
“恩?顏姑娘怎麼啦?”他轉過身停下腳步看着夕顏。
“。。不是啦。。我是想問。。。你叫什麼。。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額。。。”黑衣男沒想到夕顏是問他這個,吃驚了下,又說道,“額。。顏姑娘叫我荀路吧。”
“荀路?哦哦哦、。。。”夕顏點了下頭,“恩,繼續走吧。”
“恩。。。”
一盞燈籠,兩個人,無人的街道,夕顏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荀路聊着,很快的,洛顏堂就到了。
夕顏快速抓了兩副藥,對荀路說。“你先帶着這副回荀府,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不行,大晚上的,顏姑娘一個人太危險了。我陪着你一起去吧。”荀路臉上一副堅決的樣子。
夕顏微楞了下,便恢復常態,“也好,要不是你們綁我,我也不用拖到現在纔去送藥,那你便陪着我吧。”夕顏輕笑了下。
夕顏笑的時候,荀路正好直視着她,看着眼前姑娘的傾城之笑,荀路一下子亂了心緒,站在原地。
夕顏看着他,又揮了揮手。。。“喂。。。荀路。?”
“額?恩?啊!”突然又意識到什麼似的,馬上回了下神,慌張的瞄向別處,看着黑乎乎的街道。
“你沒事吧?”
“啊?沒事。。。。”
“那我們走吧?”
“額。。。哦。。。。”荀路轉過身去,便往前面走去。
“哎。。。方向錯了,是這邊。。跟我走。。。”夕顏忙叫住他。
“額。。。哦。。。”荀路又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段路,夕顏到了二娃住處,本想着如此深夜,他們一定睡了,還在犯愁,這藥是如何給,可是卻看見屋子裡還點着燭火。
夕顏輕叩了下門,“二娃。。。”
沒一會兒,門便開了,是二娃開的門,一看見是夕顏,便撲上去,帶着哭腔的說道,“姐姐。。。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爲。。。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夕顏心疼的抱起二娃,“對不起啊。二娃,姐姐出了點事情,所以這麼遲纔來,不哭不哭。”
“姐姐。。爹爹還是一直咳嗽。”二娃嘟着嘴巴對夕顏說道,忽然又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男子,便牢牢的抓住夕顏的衣服。
夕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不要怕,那是姐姐的朋友。”
聽到夕顏說“朋友”兩個字的時候,荀路的手輕輕顫了下,緊緊的看着夕顏的背影。
“好了,我們快進去看看爹爹吧。”
“恩。。。”
夕顏抱着二娃進到屋裡,荀路也跟在後面進去了。
胡三強倚着牀無力的靠着,夕顏輕放下二娃,便坐在牀沿,把了下他的脈,還是和白天一樣,不過,越來越微弱了。
她轉身對荀路說,“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恩。顏姑娘說吧,我可以幫上的在所不辭。”
“幫我熬碗藥。”
“好的。”
“二娃,你帶這個哥哥去熬藥,好麼?”夕顏又對二娃說道。
“恩恩,好。。。。”
二娃帶着荀路去熬藥,夕顏照顧着胡三強,一個夜晚便這麼慢慢的過去了,等熬好藥,又扶胡三強喝下,讓他入睡,弄弄好,天已經微微亮了。
夕顏又哄二娃入睡,幫他們收拾了下,然後才和荀路離開去荀府。
熬藥的步驟和量劑,還有喝藥的時間,夕顏都已經告訴荀路了,所以她將剩下那一副藥材給了荀路,然後看了下荀府病牀上的男子,也便離開了荀府。
一夜沒有回家,爹爹和孃親一定擔心壞了。
回到家時,天已經大亮了。
果然,慧娘和夕問天都在內院等着夕顏,他們看到夕顏的時候,直接向着夕顏走來。
“顏兒,你去哪裡了,擔心死孃親和爹爹了。”慧娘着急的摟着夕顏的雙手,說道。
夕顏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和他們都說了一遍。二老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皺起了眉頭。
“照你這麼說,荀府生病的人,並非荀二富了?”夕問天望着夕顏說道。
“是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荀路說,也是荀家少爺,爹爹。。荀家,有兩個少爺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夕問天搖了搖頭。
“顏兒,你說的那女子,就是你前些日子在洛顏堂遇到的那女子麼?”慧娘握着夕顏的手,輕說道。
“我覺得,應該是她。吸人精血,不是一般人所爲,而她。。。應該也不是一般人。”夕顏想起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吃一隻兔子的情景,不禁皺了下眉。
“這件事情,我們還是要交予官府處理,顏兒,你累了一夜,現在先去梳洗下,睏乏的話先睡一覺,肚子餓麼?”夕問天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兒。
“不餓,不過,真的困了。”夕顏吐吐舌頭,“爹爹,孃親。顏兒先去睡會兒。”
“恩,去吧。”
夕顏拖着略帶倦乏的身子往自己房間走去。現在,的確只是想好好睡一覺,她又想到雪**夕墨,雖然還是很想他們。不過,似乎比之前想開了一些。夕顏笑了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深呼吸了一口氣,輕邁着步伐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