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的結局導致瘦男擡手捂着嘴巴不敢說話。
少傾,女人結結巴巴的試着道:“你……這些包裹見者有份,你憑藉什麼讓我們放下?大家一起分纔是應該的。”
“什麼見者有份,這些包裹不是你們的。”張子民指指自己胸口上的徽章。
兩人有些懵逼,表示看不懂那是什麼?
張子民又道:“簡單說,這些受條例保護的郵件被我管轄,證明是你的郵件前你敢拿,我就敢作爲?”
兩人遲疑了一下,不甘心的同聲道:“現在還有什麼秩序,是你想要這些東西吧……”
說到這裡,各處來的喪屍越來越近,張子民發現自己也處於了不安全境地,便朝着她們跑過去。
“臥槽!”
鑑於現在張子民纔是狠人,他們兩個嚇得跳起來。那個男人直接跑進去躲起來了。
女人一邊罵“你怎麼丟下我”,一邊緊張的試圖爬進陽臺,卻不夠利索,導致半截身子還在陽臺外面。
張子民過去時順手推了一把,讓她能順利進去。然後自己才快速爬進陽臺。
女人驚慌之餘,也多看了張子民一眼,還低聲說了句“謝謝”。
張子民道,“不客氣。”
又對着驛站的裡面道:“裡面那個出來。考慮到你態度不配合,緊急情況下還故意躲着,這容易被我視爲威脅,出來!”
“唉——”
圍過來的喪屍在陽臺外面邊伸着手,卻抓不到人。
張子民對喪屍擺手:“別吵,否則我把你們也關起來。”
噗嗤。
哪怕緊張,女人也有點被逗笑,覺得這人真的腦子有包,但有些說不出來的清奇感。
躲了一下,那個男人最終出來了。實在是張子民幹掉大頭時很決斷,這種人像是真不能惹。
男人只得硬着頭皮道,“我們不接受你,你也不能趕走我們,我有租房合約的。”
這只是他慌亂下的口不擇言,那知張子民很碉堡的樣子伸手,“合約拿來我看?“
他膽子很小的樣子,拿出租房合約遞過來。至於他爲什麼隨身帶着也沒人知道。
女人白了男人一眼,覺得他有點慫蛋,從生存角度看,像是張子民更值得信任些,也更強大些,就此她又多看了張子民兩眼。
張子民看了一下合同,原房主認識的,是個老頭。
老頭的確是長時間的把房子租出去,於是道:“好吧,你們的確算這裡住戶,我是有原則的人,倒是不能趕走你們。”
見他好說話,男人和女人也算是小驚喜了一下。至於這貨爲啥在這種時候查看合約、合約在末日又有什麼用?關於這點還是有點懵逼。
不過女人覺得,這樣的張子民雖然像是腦子不正常,但無論如何也會比大頭那種人可靠的多。
最後,張子民道,“接下來就簡單了,你們不論要走還是要留下都可以,不強制你們接受我,如果要走,可以拿走幾個無主包裹,就這樣。”
就此不理會他們了,找了幾個已確認權屬人死亡的包裹,放在她們腳邊。
這些包裹的主人已確認變爲了喪屍,張子民恰好都認識他們。所以就把這幾個包裹處理了。
男人和女人臉黑一陣紅一陣,仍舊有些難以理解。
其實要是有選擇,真不想待這裡。但考慮到平時熟悉的同事大頭都忽然喪心病狂,說真的,走出這個小區未必能更好,遇到的活人,也未必能比張子民更好。
根據看過的那些電影,大頭那樣的人,現在外面恐怕不少。說句反擊很容易,但常人有多大的膽子和能力?就算有能力反擊,但萬一又遇到張子民這種仍舊固執的堅守崗位,維護公權力的條子那不是栽了?
想來想去,最終她們沒拿包裹,選擇留下來。
接下來,他們發現張子民在整理包裹。
女人好奇的問,“請問,你這是要幹什麼?”
張子民一邊整理一邊做記錄:“先把這些歸類一下,有時間就把這些包裹挨家挨戶送上門去。”
“你……”
兩人不禁有些想抓牆,這果然是個腦子有坑的人。
張子民擡頭看着他們,“啥,你們想說什麼?我在試圖重建秩序,這能第一步讓倖存者體會到規則存在,讓他們有盼頭和嚮往。”
她們無法反駁張子民,但仍舊覺得這貨腦子不正常。
第9章
“很好,我就當做你們支持我工作了。”
張子民繼續低頭工作。實際上作爲一個被迫害妄想症,張子民也在時刻防着他們。這有點累,有點難。
但是容易的話還要我幹什麼?
這也是工作初期最艱難的階段,等往後有更多的倖存者,有了多種想法,其他人會監督她們,大家都會相互監督。情況應該就會逐步改善。
在那之前工作累一些是應該的,活着就行。
“無主包裹呢?”女人忽然問,“現在大多數都無主了吧?”
張子民反問,“你怎麼知道大多數無主了?這小區住了一千多人,目前已知在活動的喪屍不足一百。我假定你是這個小區的倖存者,進入末日後,你千辛萬苦從外面回來了,是希望面對一派危機四伏呢,還是希望看到個有規則的地方,有人把屬於你的東西親手交給你?我問你,哪種是希望,哪種叫規則?”
這根本不需要答案!
這個點,果斷成爲了三人的共識。他們一起表示接受張子民管轄。實際上也就是公信力的第一步建立。
女人甚至還有了點曖昧的表情,偷看張子民好幾眼,並蹲下來,幫着一起整理包裹。
男人則感覺很不妙,這尼瑪要戴綠帽的節奏。
差不多時,外面的喪屍像是覺得沒搞頭就逐步散開了。包裹整理也告了一個段落。
張子民忽然道:“你們想接受委任,做臨時國屬郵政員工嗎?”
“你想讓我們帶着包裹去挨家挨戶敲門?”男人失聲。
張子民想想道:“對,也可以這樣說。”
見女人屁股決定腦袋有點想答應,男人馬上拉她一下,搖頭道:“這很危險又無聊,還屬於浪費本可利用的資源,我們不做。”
“是你不做,還是你們不做?”張子民看着他。
女人很感性,多少有點被小張洗腦的樣子,便有點反感男人。
但現在形勢很亂也不能隨便離心,至少不能做的太露骨。最終,她像是有點壓力:“我……我聽他的建議不冒犯你吧?”
“不冒犯。”
張子民伸出兩手分別指着他們的鼻子,“但不做事就沒工資,每週,我可以把這裡的無主的包裹給你們一個,算官府給的低保,拿到什麼算什麼,不能挑選。直至你們想通後出來工作或者餓死,就這樣。”
又道,“你們也可以選擇在我睡覺時帶着包裹逃走,但做之前想想能帶多少?想想能去哪裡?想想外面的人或者怪物是否比我有原則。還有,偷包裹時候別被我逮到,否則你們知道的,緊急狀態下你們是賊,而我是執法者。切記,切記善待自己,對自己負責。”
兩人相視一眼,沉默。
考慮到家裡的物資還能撐一下,她們最終沒答應做臨時工,想繼續觀察。
離開前,女人忽然看着張子民道:“我們不會被你當做殺人犯幫兇吧?”
張子民遲疑了一下道:“現在情況特殊,我選擇放棄追究。”
張子民沒說出來的是如果石所活着,她們兩個麻煩了。石所和王小愛她媽的關係非常好,並且那人不會變通又脾氣暴。
無奈下,女人馮陳辰,男人楊顯,她們帶着當做低保發放的一個包裹離開了,緊張的返回住處躲着。
張子民知道她們的住處……
回家後,馮晨辰和楊顯間話忽然變得很少,不約而同都在想張子民這人。
馮陳辰表情中始終有少許曖昧,想到張子民時,反正覺得滿新奇,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楊顯卻不這麼認爲,感覺是個超級情敵。但這些根本無法說出來,當務之急也是活下去更要緊。
回神後,兩人急忙打開“低保”,竟是幾袋洗衣粉,這尼瑪爲啥會有網購這種東西的傢伙呢?
“他不准我們破門進入其他家,只准進入那些門開着,人已變成喪屍的,你怎麼看?”馮陳辰忽然問。
入室的時候縱深太小太亂,萬一有喪屍也是危險。所以楊顯連開着門的都不想進,不確定冒險進去了又能拿到什麼?
就此他攤手道:“就算那惡霸批准,進得去嗎?怎麼弄開那些防盜門,你不會覺得我有這能力吧?”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
馮陳辰在心裡想着,嘴巴上道:“這樣說來,你連想違規都做不到了,你實力不允許你違規?”
楊顯尷尬的岔開:“對了,他是否對你偷偷說了什麼?”
馮陳辰神色古怪了起來:“你想聽我說‘他對我說了什麼’?”
“都這情況了,你不要懟我?”楊顯道。
馮陳辰道,“那你想我怎麼對你?”
有點自卑又找不到位置的楊顯一激動,反手一耳光打在馮陳辰臉上。
馮陳辰大怒,起身指着他:“在敢有下次我報警。”
“你報啊,哪來的警……”
楊顯卻說不下去,想到了那堪比蓋世太保的小區惡霸——張子民。
馮陳辰也楞了楞,下意識覺得規則還在,這還真是一種安全感,否則就真被這個孬種控制了,這似乎就是張子民說的希望……
晚間黑燈瞎火的只有睡覺。某個時候楊顯去敲馮晨辰的房間門,想幹點什麼。
“快滾!”
卻是被裡面的馮陳辰這麼迴應。
楊顯又怒又氣,卻不敢大力出奇跡,否則動靜過大,那疑似條子的傢伙殺上來就麻煩了……
房子內亮着微弱的燈火。
張子民在窗口抽了一隻煙,正在寫日誌:
今天發現倖存者,我依照條例接管了一批郵件,並處決殺人犯一枚,考慮到形勢,對兩個有從犯嫌疑的倖存者免於追究。
因爲對她們無法處決,我也不具備深入調查、審判、關押的資源。
暫時來說,其他情況一無所知。
在職人民郵政官張子民,11月14日晚。
“啊!”
這個時候王小愛尖叫一聲,扔了鍵盤跑過來躲在張子民懷裡瑟瑟發抖,隨即她又道:“好害怕,小愛被殭屍咬死了。”
張子民合起日記本道,“你腦子有病吧,超級瑪麗不玩你玩生化危機?”
“我見哪圖標比較威猛,適合用來適應當下,我想學習對抗殭屍。”年僅九歲的王小愛說道。
“好吧也有點道理,膽子都是練出來了。然而每玩一盤遊戲,你要騎二十分鐘單車。這規則你應該知道的吧?”張子民道。
“好啊。”
小姑娘就果斷騎單車去了。
騎了約莫八分鐘後,她伸着舌頭撲在地毯上。
張子民則正在貼這房間的牆毯。
小蘿莉想起來後又道:“媽媽……真的死了嗎?”
張子民嚴厲警告:“死了,我負責的告訴你,我親眼看見她死了又活過來,成爲了它們的一員。我宣佈你沒媽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於是你這小屁孩被官府孤養院正式接手並強制監護,也就是我,我是奶爹。任何時候不要抱有僥倖心理,下次見到她:跑!跑不掉:殺!殺不死就喊奶爹。”
“好啊。”
王小愛又恢復了沒心沒肺的樣子。
嗯,這年代的小孩就是聰明,哪怕她們接觸的童話都是偏於殺伐果斷向的,很少拖泥帶水,也很少看纏纏綿綿繞天涯的瓊瑤風。
上一代,譬如張子民的媽媽外公那一代看什麼呢?大抵是《傑克與魔豆》這種著名童話。
說的是傑克機緣巧合下獲得了魔豆,魔豆快速成長到了天際,傑克順着爬上去後發現了一個宮殿,就進去了。
後來傑克發現了會下金蛋的大鵝,他就拿走了金蛋(見財起意,入室盜竊)。
家裡東西被偷走,巨人當然就開始追賊。跑啊跑,傑克輕車熟路,最先回到了地面,果斷砍斷了豆根,導致巨人摔死了(拒絕糾錯,搶劫殺人)。
然後就是傑克一家發跡(幸福大團圓)。
這尼瑪就是西方人的價值觀,這就是那年景享譽了整個世界的名著級童話、這整個一入室搶劫殺人還懦弱的豬腳,就是那年景給孩子看的故事。
好在,王小愛這代是不看這些的。而且她有她爺爺的基因,她爺爺是當年系統內的混混、狠人、兼英雄。
撲街了一下,她又起來拉拉褲子,繼續騎單車,勁頭還可以。
這次她人品爆發,堅持了十二分鐘。
然後小姑娘把這工分寫下來,讓張子民簽署。
接着她又一跳一跳的跑過去:“玩遊戲咯,又可以玩一盤。”
“不是一盤,是十分鐘。不足十分鐘也算十分鐘。”張子民一邊工作一邊道。
王小愛覺得他是個蓋世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