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一年一度的五國交流大會終於如期舉行,西南的雲甸國、西北的韃魯國、東南的南海國以及東北的白雪國,全都派了使者到白龍城裡來。
爲了保證交流會的順利進行,嚴防破壞分子的搗亂,白龍城裡大街小巷,全都佈滿了穿着平常百姓衣服的暗哨。
一大早,紅滔天便帶着許多宮廷侍衛在大街小巷巡邏開了。
“小丫頭,哥哥我看你們現在所搞的什麼五國交流大會,比我們現代人2008年所舉行的北京奧運會還要隆重得多。”
“那貨,樂某天,什麼北京,什麼奧運會,你少在我面前講這些是人都聽不懂的鬼話。”坐在馬車上正往春風酒樓而去的郎月,調侃了樂天一句,掀開車簾往外一看,頓時嘴角向上抽了一抽,出現了一條好看的弧度,“看來,這京都白龍城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月兒,你這個御前鳳凰,今天不是也要去參加青玉宮裡舉行的五國交流大會麼?”紅滔天對於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在街上看到郎月,顯得頗爲意外。
“紅將軍,這不是還沒到時候麼?”郎月展顏一笑,“再說,今天青玉宮,是參加交流的五國貴賓,又不是我,是不是?”
“月兒,你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不但是兇猛,而且更是紈絝,你知道麼?”紅滔天勒定馬繮,看着郎月雙眸發亮,“可能就是你這種與衆不同,便讓哥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小丫頭,他這是在向你表白麼?”樂天心頭一緊,不悅之色馬上顯現出來了。
“得了,紅將軍,你這番話趕緊向雲雪兒說去吧。”郎月看着紅滔天,態度非常明確,“以後別跟姐開這種玩笑啊?”
紅滔天正想再說點什麼,突然聽到郎月大聲喚道“雪兒妹妹,你的紅哥哥在這裡”,便嚇得趕緊調轉馬頭直馳而去了。
“哈……哈哈……小丫頭,真有你的,這還差不多!”樂天看着紅滔天像老鼠見了貓的狼狽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郎月叫小夜驅趕着馬車,在街上轉了幾個圈,擡頭看看天空,發現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這才吩咐小夜向青玉宮出發。
青玉宮和皇宮一字兒排開,座落在白龍城東面相對偏僻的地方,平時到這裡的人很少,是本朝第二代皇帝也就是啓德皇帝的曾祖父正德皇帝所修建,是用來專門舉行一些大型活動的場所。
郎月叫小夜把馬車遠遠停下,吩咐蘋果在車裡候着,自己便跳下了馬車,擡腳向青玉宮那扇高大的門口走去,此時門外除了一些迎賓的仗義隊之外,沒有其他人,看情形都已經進去了。
郎月向守門的士兵出示了自己那塊御賜的象徵御前鳳凰身份的玉牌,守門士兵眼前一亮,便趕緊恭恭敬敬地閃身退到了一旁,讓郎月進去了。
“小丫頭,看來這塊腰牌還是很好的麼!”樂天說了一聲。
“這個自然,要不我要它幹嘛?”
一路走進去,郎月看着前世只不過來了幾次的青玉宮,青磚石瓦樸樸實實的跟前世相差無幾,這裡在設計理念上走得是實用主義,所以自然少了皇宮中的那種奢華莊嚴,反而令人內心裡更感到舒服和放鬆了。
進到青玉宮大廳,發現裡面早就是熱火朝天的一派景象了,郎月一眼便看到了正中央的舞臺前面第一排中間那張軟榻上,半坐半躺着的正是佯裝已經被摔得半身不遂的啓德皇帝,緊靠着他右邊而坐的正是他衆多子女中最溺愛的九公主段翎,靠着段翎的位置而坐着的,是雲甸國的公主雲雪兒和皇子云蒙哥,再下來的則是東北邊的白雪國的公主金花兒和皇子金草兒,而啓德皇帝左邊的則是西北韃魯國的公主和皇子耶律玉和耶律真,再接下來的則是西南隔海相望的南海國的公主南燕和南宮。
第二排坐着從右到左的,則是二皇子段經天、四皇子段純天,七公主段雅、八皇子段銳天……等等一干公主和皇子。本來按照當朝慣例,公主和皇子應該和別的國家的公主和皇子坐在一起的,但是中原國當時處於強勢地位,西南的雲甸國、西北的韃魯國、東南隔海相望的南海國以及東北的白雪國,因爲國勢弱小,所以不得不依附於中原國之下,歲歲納貢。因此打破慣例,男女混坐,也是啓德皇帝的一句話那麼簡單的事而已。
第三排纔是中原國的丞相寇北國、簡國公、護國大將軍郎非凡等朝廷官員,以及各國陪同皇子公主前來參加交流會的使臣。
郎月正想隨便找個空位坐下去,便看到不遠處的榮華向自己招手,郎月懶得擠來擠去徒增麻煩,所以淡淡地看了寇文淑、郎珠、簡玉英、榮蓉、曹富、曹美等高門公子小姐一眼,朝榮華搖了搖頭。
入座剛定,郎月擡頭看向大廳正中央的那張表演臺,覺得前面那些例牌的無聊的交流此刻都已經過去了,而現在一個英姿勃勃、一身勁裝、膚色漆黑髮亮的美貌女子正站在那裡,雙手抱拳朝地上躺着的一個同樣是身穿勁裝的女子,說道:“承認,承讓!”
聲音如鶯歌燕啼,好聽之極,大廳裡登時便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郎月心頭一震,你猜那膚色漆黑的女子是誰,不正是自己那次隨同簡妃、瑞妃以及榮妃去皇家寺廟回來時半道上遇到的黑珍珠又是誰了?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郎月和樂天對視了一眼,四隻眼睛充滿了同樣的疑問。
原來,段經天當時答應了郎月沒有收留黑珍珠,但是卻暗中收留了她,本來是準備留着自己享用的,但是發覺她身上具有更大的潛能,便請了名師來府中悉心訓練她,這才成就了她一身散打的功夫。
剛好啓德皇帝派遣段經天和護國大將軍郎非凡訓練士兵,所以段經天正好把黑珍珠這枚棋子推了出來,想不到今天卻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把其他四國的一個個女將交流比拼了下去,這樣一來,啓德皇帝龍顏大悅,自然而然對自己這個二皇子又喜愛上了幾分,自己離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顯然又近了一步。
段經天正在撫摸着自己的兩撇山羊鬍子洋洋得意之時,突然發現黑珍珠身子一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便飛身欺到了啓德皇帝面前,從高筒長靴裡拔出一把短柄匕首,猛地向他心臟刺去。
其時,啓德皇帝身邊坐着的九公主段翎,正好轉身碰掉了面前案几上的那壺熱茶,身子一歪,剛好倒在了父皇的懷裡。
只聽得“啊”的一聲尖叫,段翎已經被黑珍珠刺了個正着,立時倒在了血泊中。
御前侍衛霍青已經縱身過來,一把擒住了黑珍珠的手腕,一腳踢到她的後面關節上,黑珍珠一下子便跪了下來,其他侍衛已經一擁而上,把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翎兒……”啓德皇帝抱着懷裡瞬間失去了性命的段翎,悲憤交加,朝跪在地上的黑珍珠就是狠狠的一腳,“說,你爲何要這麼做?”
此時,段經天已經臉色蒼白,刺殺皇帝這一幕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他這纔想起了以前郎月所說過的嚴防段純天抓住了他好色這一點大做文章,但他堅信黑珍珠會被自己所用,這纔派了她參加今天的交流大會,這樣看來,自己顯然已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黑珍珠先是一言不發,打算一頭朝旁邊的一根大柱子上撞去,但是她快霍青更快,一下子便拽住了她。
“霍青,給點顏色她看看。”啓德皇帝龍顏大怒,又是狠狠的一腳。
“是,皇上。”霍青應了一聲,舉起長劍一把把那張花容玉貌的臉皮交叉就是幾下,黑珍珠馬上成了大花臉。
“啊”的一聲慘叫,容顏被毀,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事到臨頭,黑珍珠顯然還是承受不住了,指着二皇子段經天說道:“是他指使我這樣做的。”
“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朕拿下,把他打入刑部大牢。”天威自然是不可挑戰的。
須臾,段經天便被捆了個結結實實,被拖着向刑部大牢而去。
“父皇,兒臣冤枉呀!”段經天的含冤喊屈啓德皇帝顯然不願意理睬,他抱着段翎小小的身子,兩橫老淚沿着一張老臉滑了下來。
突然遭此變故,衆人屏聲斂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了。郎月可不理會這些,她擡頭朝四皇子段純天望去,發現他那雙陰鷙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薄薄的嘴脣也忍不住向上抖了抖,這個習慣性的動作,郎月前世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