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萊?”電話接通,傳來他親切熟悉而似笑非笑的聲音,“忽然想我了?”
剛纔一直不接電話,就是在醞釀這點似笑非笑的淡定吧?!
我真的太瞭解他了,故作嚴謹的男人,也着實做到了坐懷不亂。
“裴恆,我要讓東方淺見點血光!”我的聲音輕柔堅決,咬着牙根,壓抑着不爆發,怕自己被仇恨衝昏了頭。
“怎麼了?”
“我在醫院!你能來嗎?”
“怎麼會進了醫院?”他忽然暴怒,“東方褚那個混蛋幹什麼吃的?他答應我要好好保護你的!你們不是去夏威夷了嗎?”
“別問那麼多了,你來,我告訴你!”我的聲音哽咽,“不要對阿依達講,我怕她會擔心。”
“好。”他壓抑着追問的衝動,“我馬上過去,在哪家醫院?”
我說完地址,掛上了電話,失笑於自己的行爲——好不容易逃出了那個金屋,卻還是要他的保護才能活下去,爲什麼老天我會陷入這樣的萬劫不復?
* * *
不到半個小時,裴恆就站在了牀前,那份內斂與沉穩,還有那張閃動着緊張怒火的精雕細琢的臉,都讓我慌了神,沉溺在他擔心的眼神中,依然無助的像個溺水的人。
他還帶了Jojo過來,儘管我告訴他,凱文可以保護我,可他還是隻相信自己人。
凱文被眼前的狀況弄得有些錯愕,卻並沒有責怪我什麼。
裴恆坐在牀沿,小心翼翼的輕撫着我的面頰,像是碰觸着一個瓷器,見我躲開,才擺手讓凱文和Jojo都出去。
“怎麼會弄成這樣?”他掀開我的衣服檢查傷口,被我身上裹住的雪白繃帶更引得怒火中燒“是東方淺打得?”
“是,但是……我對東方褚說是冷素素。”我實話實說,卻又怕他以爲我是太在乎東方褚才這麼說。
他卻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緊張,只是笑嘆了一句,“說的好,讓東方家自己亂騰去吧!”那似笑非笑,像是冬日冷風,滲透了陰狠嗜血的煞氣,“放心,東方淺會付出代價的!”
“我要親自抽他兩鞭子才能解恨!”
他寵溺的吻了下我的額頭,笑中又忽然盪漾溫柔,“呵呵……好好好,我都答應你,現在先好好養傷!”說着,跟我一起擠到病牀上。
我忍不住皺眉抗議,身體卻不敢亂動,只能徒勞的伸手推他,卻又推不動,“牀很小,我還有傷!”
“我只是想你,抱抱而已!”他無辜的樣子像個孩子。
我想告訴他,東方褚並沒有碰過我,但是,話到了嘴邊,又無法說出口,只是變成低喃的兩個字,“裴恆……”
“嗯?”他的下巴親暱的蹭着我的額頭,拉高枕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我擁進懷中,“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我來的太快,很感動?”
“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自嘲的笑了笑,“的確,你很少在白天這樣抱着我!公司那邊不忙嗎?我還怕打擾你工作呢!”
“哼哼……”他笑了兩聲,俯首過來吻住我的脣。
依然霸道強硬,與往常一樣的脣舌糾纏相擁相依,卻感覺如此溫暖貼心……就像初見的那晚,他坐在牀邊,看着我入眠,臉上一直掛着乾乾淨淨純粹的笑,他拉住我的手貼在面頰,說,“萊,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那時的我,只是羞澀的揚起脣角,無聲傻笑。
怕笑的太過,上天會將我倏然而至的幸福奪走。
現在看來,我笑的還是太過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幾近窒息而亡,他才離開我的脣,親暱的抵住我的額頭,動情的請求,“親愛的,回來好嗎?”
“不!”
他真拿我當小孩,一個吻就想勸服我?!
“還是不樂意和我在一起?!”他挑眉。
“不是不樂意,你知道我很貪心,想霸着你一輩子,想一個人擁有你,可……我沒有這本事,不如永遠離開的好!”我挑眉請求,“既然你一直寵着我,就讓我有點骨氣吧!”說着,卻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下眼眸,揚起脣角忍淚。
“嗯!”他沒有再說什麼,忽然轉了話題,“我給你換了部車子,不是蘭博基尼了,是法拉利,顏色也換了,你應該會喜歡的,還有……讓Jojo24小時陪着你!”
他終究還是聽不進我的話,總是如此強硬霸道的命令,儘管口氣溫柔,卻不該本質!
“裴恆,我都要和東方褚訂婚了,你還給我準備這些做什麼?再說,誰不知道Jojo是你手下的人,你這樣讓她陪在我身邊,不是暴露我們的關係?凱文真的可以保護我……”
“凱文……這個人我不放心!”他繃緊了脣,“如果他真的能保護你,就不會弄成這樣了……唉,如果路也在就好了!”
“路也?!”我嘆口氣,“他去哪了?”
“留在了裴家。”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我的頭髮,貪戀的嗅着髮絲上的芬芳,“只是上一輩的恩怨糾結罷了,談開了,便也沒什麼,只是……這傢伙太會僞裝,弄得自己像個gye,騙了所有的人,幸虧他對你沒什麼感情,不然……你早被他吃的不剩骨頭了!”
我沒有迴應,只是忽然很可憐路也,他是爲了他的母親才這樣做的……如果她的母親在天有靈,也會後悔和裴延風一夜荒唐吧!有如此刻骨銘心的前車之鑑,我應該徹徹底底的離開裴恆纔對!
裴恆無奈的嘆口氣,似笑非笑的冷哼,“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認識東方褚這個混蛋,更不會捱打!”
“呵呵……裴家和東方家的矛盾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再說,他賣掉的那些東西,不是都衝進了裴氏賭場嗎?”
我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在給裴也求情,期望他能回來身邊,“他也只是對葛絲薇說了一兩句話而已,多一個兄弟,你不是也輕鬆一點嗎?我……其實還是很想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