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覺得他很奇怪,在多數謹小慎微的宮人裡,突然出來一個出格的,自然讓人注目。
亦回道:“公公英氣颯然。”
這是事實,他確實有男子的雄氣,並沒有什麼陰柔。
難道是剛割的?
文公公笑回道:“謝雲小主誇讚,奴才愧不敢當。”
“當得當得。”雲姝瞧着他越發不像太監,帶着兩分優雅的笑容,怪異更重了幾分。
偏殿裡已經有人在了,還都認識——
莊妃、君悅公主、皇貴妃、鄭淑容、淑妃,這些都是有錦凳幾桌茶水果點伺候着的。
還有兩個站立着的,慕容雪、餘秀秀。
最後是跪着的,有安泰殿的兔兒,景月宮的小路子、驚鴻殿的小梅。
雲姝看着這些人,大約知道是什麼事了。難怪把她也留了下來。
“給公主殿下請安,給諸位姐姐請安。”多簡單,屬她品級低,只管叫姐姐是沒錯的,懶得一個個的稱呼她們。誰若覺得冒犯了,她再單叫便是。
而能站在這裡的都是聰明之人,誰還在乎一個口頭稱呼。
但也沒有人應。當然按理該皇貴妃發話免禮,然,皇貴妃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雲姝福身好一會兒,始終沒有人說讓她起身,也就自己起來了。
她這一起倒是有幾人側目。
特別是淑妃,看她都是恨的。
雲姝真不知道她跟她是什麼仇什麼怨。就算她是白虎,但跟她有毛關係。
話說她被他當玩具抱時,說了那處的事。結果那傢伙直接讓人給老福公公傳話,再多種幾株白虎雙果。
她說她是白虎克夫。
他則回她,他是青龍克妻,青龍見白虎,天人合一。
……遇上這麼個無賴,也只能無語了。
最後的結果,是她那處的異常,不僅沒讓那混蛋覺得晦氣,還更肆意妄爲了。
雲姝朝餘秀秀和慕容雪走過去。
慕容雪一直垂着頭,露出的側臉蒼白,身形也削瘦了很多。
餘秀秀則面上更慘了些。微紅着哭過的眼睛,半張臉大,紅腫的巴掌印清晰。半張臉小又白,襯得另半張臉愈發難堪。
餘秀秀向她投來詢問的眼光,問她怎麼來了?這裡應該沒有她的事啊。
雲姝朝兔兒看過去。
餘秀秀還是不大明白,想要繼續問時,又有公公進了偏殿。
不是剛纔的文公公,是個和大多數太監如出一轍,一副謹慎恭順的模樣,聲音如掐了嗓子的公雞——
“皇太后娘娘有召,諸人覲見——”
然後率先朝正宮走。
慕容雪好像被這一聲驚醒了一般,擡起了頭。
雲姝看過去,這一看,以爲自己眼花了。
花容月貌的慕容雪不見了,一雙哭的腫厚赤紅的眼睛,空洞無神,好似沒了魂魄。
“慕容姐姐?”雲姝上前扯了她一下。
慕容雪削瘦的臉朝她扭了過來,空洞的眼瞳在看清是雲姝後,慢慢聚了光,最後沙啞的嗓音,道:“雲妹妹。”
“你這是怎麼了?”雲姝擔憂的拉着她的手,這一拉才發現,慕容雪的手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