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眼巴巴地看着樑瀟的動作,想吃,又不好意思要。
杜娟對朵朵的教育方式很嚴格,別看朵朵這麼小,但也知道不亂問別人要東西吃。除了她認爲的最親近的人她纔會撒嬌要東西,別人不管吃什麼,她也不會開口要。
很不幸,樑瀟就正好在這個“別人”的範圍裡。
樑瀟逗了半天,也不見朵朵開口,就把那花糕湊到嘴邊,做出一副要一口吞掉的樣子。
朵朵眼睛一下就蓄了淚,一把抱住錦繡的脖子,把頭扭到樑瀟看不到的另一邊,兩隻爪子上的油全蹭錦繡脖子上了。
錦繡笑着瞪了樑瀟一眼:“行了,再逗就該哭了。”
樑瀟嘿嘿一笑:“這小丫頭可真是氣人,你說我都跟她處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就是不稀罕我呢?”
錦繡笑着搖搖頭:“你就知足吧,你看吳音她們幾個,哪次來不是把這小丫頭捧手心裡,你看她對她們又親熱到哪兒去了?”
樑瀟這下心裡舒坦了不少,比起吳音她們幾個,她這個纔來不到半年的瀟瀟姨,也算有點臉面了。
錦繡把花糕拿過去,抱着朵朵在椅子上坐下來,輕聲哄到:“朵朵,看,瀟瀟姨把花糕給你了,快說謝謝。”
朵朵這才把小腦袋從錦繡肩膀上擡起來,笑眯眯地說到:“謝謝瀟瀟姨。”
那眼裡的淚都還沒下去,嘴就已經笑咧了,看着又好笑,又讓人稀罕。
樑瀟忍不住伸手揉了那小蘋果臉一把:“你這個小見風使舵的小丫頭。”
朵朵把臉扭到一邊,小油爪子抱着花糕,啃得眉開眼笑。
錦繡把朵朵放到一邊,打了熱水把脖子上的油給擦乾淨,就挽着袖子進廚房幫忙。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纔算把年夜飯給做了出來。
一大家子人圍坐在桌子邊,郭鬆帶着樑小寶去院子裡放鞭炮,劈哩啪拉的鞭炮聲響起,預示着年夜飯的開始。
杜娟把朵朵的耳朵捂得緊緊的,生怕那巨大的聲響嚇到她。可朵朵眼睛只顧着盯住桌上的菜,哪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鞭炮聲響過之後,郭鬆便拎着兩手都抓着一把鞭炮的樑小寶走了進來。
樑瀟瞪了樑小寶一眼:“你看看你,那兩隻爪子髒成什麼樣了,趕緊去洗了。”
樑小寶把鞭炮往口袋裡一塞,笑嘻嘻地跑去洗手,只是那眼睛還一直瞄着那堆鞭炮紙,在心裡計劃着等會兒吃了飯,再打着手電筒去扒拉一遍,明天就能出門跟鄰居家的幾個小孩比賽放鞭炮了。
錦繡拿了兩瓶酒出來,一瓶茅臺,一瓶度數小的果子酒。這果子酒是她自己在空間裡釀的,酸酸甜甜,味道不錯,找了個陶瓶子一裝,看着也像那麼回事。
茅臺是給郭鬆準備的,郭鬆一見那酒,眼睛都亮了幾分。
杜娟拿手捅了捅他:“少喝點,等會兒還得去店裡守着呢。”
錦繡笑着說到:“不用,店裡空蕩蕩,啥也沒有,電話機我都拆回來了。姐夫就放心喝,喝多了回樓上睡就行了。”
杜娟瞪錦繡一眼:“我就怕他喝多,你還這麼說。”
錦繡笑眯眯地說到:“姐,過年呢,多喝點也沒事。平時你管着姐夫不讓他多喝就行。”
郭鬆直點頭:“對,就這一回,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不喝多。”
杜娟也不好再下郭鬆的面子,笑着說到:“行,你就放心的喝吧,弄得好像我管你多嚴似的。”
郭鬆一本正經地說到:“你管我多嚴我都樂意。”
“咦,肉麻死了。姐夫,這話你等會兒回屋再跟娟子姐說,我們聽着多不好意思。”樑瀟誇張地搓了搓手臂。
一桌子的人都鬨笑起來,把杜娟兩口子鬧了個大紅臉。
“吃菜吃菜,打趣我們這肚子就能飽嗎?”杜娟強作鎮定地說到。
錦繡笑着舉起酒杯,說到:“爲咱們今年的收穫乾一杯。”
衆人紛紛舉起杯,碰了一下,然後喝乾了杯子裡的酒。
樑小寶的杯子裡裝着汽水,倒了一點給朵朵。
朵朵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喝一口,那汽水在嘴裡冒着泡,還扎嘴。咂咂嘴:“哈——”
秦美菱看着一桌子菜,和這一桌子的笑臉,再想想自己那些名義上的親人,忍不住紅了眼。平時她也不怎麼會想起自己那一家糟心的親人,只是這年節裡,總能輕易地被勾起那些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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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親的親人,還比不過這些朋友,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錦繡,張姨,瀟瀟,娟子,郭鬆,謝謝你們,我敬你們一杯。”
秦美菱站起來,舉着酒杯對大家說到。
大家也都舉起酒杯,回敬秦美菱一下。
錦繡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家人了,說到:“美菱姐,別想那些糟心的事,咱們得往前看。”
秦美菱笑着點頭。
杜娟也端着酒杯對錦繡說到:“錦繡,姐啥也不說了,總之,有你這個妹子,是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錦繡笑着回到:“姐,我也是一樣。”
朵朵端着自己的小杯子,奶聲奶氣地說到:“乾杯!”然後豪氣萬千的端着那一杯子汽水往嘴裡灌,唬得杜娟直攔,“唉呀,我的小祖宗,這個涼,喝多了要鬧肚子的。”
朵朵哪裡管那麼多,只覺得那汽水喝不夠,舉着杯子又叫到:“乾杯!”
喝完又咂咂嘴:“哈——”
一桌子人看着朵朵那天真的樣子,笑得不行。
一頓年夜飯,直吃到九點多。
把碗盤撤下去,衆人轉移陣地到二樓,擺上了一桌子的瓜子花生和糖果,準備守歲。
樑小寶跟朵朵就霸着電視,大人們就拿了撲克牌出來,準備打牌。
六個人,一副牌,大家都想玩,所以就說好了,誰輸就誰讓位,換另外兩個人上來打。
張招娣不會打,被換下桌的人就負責教她,輸了幾把下來,張招娣也算摸到點門道了,只是打得很爛,剛上桌就得付了賭資下桌。不過她也不着急,玩得樂呵得不行。
守到十點多的時候,朵朵就撐不住了。杜娟把她帶去睡覺,哄了她,又繼續出來跟大家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