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花沫走後,姬無雙一人在外廳閒坐了片刻,正欲起身返回書房,卻有來人道了一聲:“九王爺、三公主、成大人到了!”
雲硯果真應了同董思阮的昨日之言,帶來了所有人。
雲蕾率先進入,看見起身而立的姬無雙,面上一詫:“姬大人!你已經沒事了嗎?”
姬無雙頷首拘禮,回道:“已無大礙!”
“那就好!我阮姐姐人呢?”
“她昨夜勞累了些,這會子還在內屋睡着+主這一早尋阿阮有事?”
雲蕾聞言,眉峰輕挑微惑,未答,回頭看去
。
雲硯淺笑而來:“姬大人昨日不甚中毒,可是造成了不小的驚嚇!我們這些人,也是憂心着大人你的身體才一早趕了過來。”
姬無雙看見雲硯,象徵性的表示了一下自己意外之意,彼此寒暄了一回。
後面成珺與姬無雙本是至交,比雲硯則要表現的熟絡自然許多。
他見姬無雙雖然已經下了牀,可本人臉色、狀態到底不似常人,病容尤見,便道:“雖說汪兄醫術精湛,可再神的藥也經不成你這樣不惜不護的!纔好一些,還是歇着爲妙吧!”
說着,便推搡着姬無雙往裡屋裡去。
當然,幾個來人之中,付倩瑩亦是不能少了的,但因有着雲硯在,她比尋常都要安分、安靜上許多。不過在成珺身後附和幾句。
姬無雙略見尬尷的笑了笑,撫開成珺的手,說了一句:“我那邊,阿阮躺着呢!”
成珺、付倩瑩聞言同一怔,便是錯在別處的雲硯亦身形微頓,揚目看了過來。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對他的話, 都表現出了自己的意外。其實說起來,董思阮的態度轉變,他自己所感的意外只怕也不比他們少的。
姬無雙對此莫名一笑,心裡倒似有了幾分得意之感。開口解釋道:“我昨夜昏睡一宿,清晨方醒。一醒就見她在我旁邊守着,倒是一夜未睡的模樣,那會子才躺下睡了……”
“果真?”遠處的雲蕾反問一句一臉的不信,提着的步子便往裡面衝了進去。
姬無雙再想出言制止也已來不及,終也沒有開口。
雲硯默聲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也不去看旁人,只拿了伺候一邊琴棋倒好的一杯茶細細把玩,想着什麼事情。
成珺十分勉強的笑了笑,復添了一句:“那你該多歇着!”話罷,直接拉着他去了方纔的搖椅上躺了。
姬無雙無奈少許,卻也不曾拒絕。因爲他感受到了一束極爲尖銳的目光,來自付倩瑩。他幾乎下意識的看去,就見付倩瑩正看着自己,眼中滿是青怨。
屋子裡四人,心思各異的同時選擇了沉默。
雲硯兀自想了片刻,再擡頭間,卻直直迎上了姬無雙跟付倩瑩眉目之情,跟着冷冷勾了勾脣,將茶杯忘桌角邊上一置。只聽“啪----嘩啦----”的聲音錯雜而起。
雲硯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當即起了身,沒一句多言,直接繞過屏風,毅然走進了內院。
書房門口,月挽立在外頭,頗有些心虛的點頭與他鞠一禮。
書房、牀榻上,董思阮身子斜於枕上,一手托腮、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打了個哈欠,顯然是被雲蕾吵醒的,人,睏意尚在,意識還不大清的。“姐姐您怎好騙我?你之前明明就有說過,你後悔嫁與姬無雙了,如今卻仍是對他這等情意!虧得九叔,一早起來便催着我過來,就怕姬府這會子來了人,爲難了你!”
這是雲蕾的話,語氣實在算不得好,顯然是生了氣的。
董思阮看着面前義憤不止的雲蕾,一時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如何解釋纔好
。餘光瞥見門口雲硯走進來,直了直自己的身子,道:“你來了?”
雲硯抿脣笑笑:“嗯!你這會子可睡醒了?”
董思阮略見尷尬:“辜負了你的一片好意!”
“你自覺得值就好了!”
董思阮:“……”
雲蕾瞪她一眼,跟着起身奔去雲硯跟前,伏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就見那邊雲硯臉上笑意逐漸暈開,好似聽到了什麼格外動聽的話語一般。
話罷,雲蕾又瞪了一回董思阮跟着走了出去。
雲蕾一走,剛剛她坐的地方自然的留給了雲硯。
董思阮見他過來,道:“小蕾,該是討厭我了!她通你說了什麼?”
“沒有的事兒!她就是孩子脾氣,一會兒就過去了!”雲硯的解釋如是。
董思阮狐疑,倒也無意同他就此問題展開討論。四下裡看了看,想叫花沫爲她梳洗、整理、下牀,卻發現這丫頭居然不見蹤影。
“花沫呢?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花沫!我醒來半天怎麼也不見她過來?”
雲硯想了想回說:“適才從含涼觀過來,我見着她跟姬無雙身邊那叫什麼色的姑娘,一起過去了。”
“過去哪裡?含涼觀?她突然去那裡做什麼?”
雲硯搖頭:“似乎是護送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過去吧?她不是領的你的令?”
董思阮蹙眉:“我一直睡着的,哪裡的令給她領?”
兩人正這廂惑着,就見月挽急急走了進來,說道:“秀,姑爺那邊的人傳話來說,老夫人到別院門口了!大家都過去迎了,叫你也收拾收拾!”
董思阮聞言,心道:“好快!”當下叫了雲硯迴避,要月挽過自己梳洗、換衣服。
一切整裝待發,董思阮被月挽推着出了外廳,正欲出去,就聽外面一陣的人聲跟腳步聲走了過來。
首先進來的自然是老夫人,兩旁分由姬無雙、雲蕾扶持而入。
董思阮迎過去,頷首拘禮,道了溫氏的安。
頭剛擡起,卻忽覺一片陰影遮住了自己眼前的光。跟着感覺到耳邊氣流變動,她幾乎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再一定睛,竟然是個“巴掌”直直招呼了過來。
那廂一擊不中,一擊再起,董思阮受自己條件影響,躲去一擊已算奇蹟,哪裡還有能力在去躲那二回巴掌?好在,身後的月挽到底是練過的,一伸手便接了個正着。
這一抓、一動頓這間,董思阮纔看清,面前這個突然發難的人,是一個風華正豔華服少女。此刻正怒視制服她的月挽,喊了一聲:“狗奴才,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