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克妻

錦繡芳華之農門秀色

“九爺的意思是,一萬兩銀子既然答應了,那就給,至於那一成的紅利……”青果想起葉羽那說出來能氣死個人的說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呀,果兒,你到是把話說清完了再笑啊!”

羅小將急聲催道。

青果點了點頭,對羅小將說道:“九爺說,既然呂家那麼缺銀子,那就讓我們每年孝敬一百兩好了。”

“一百兩!”羅小將瞪圓了眼睛朝青果看,“九爺,他不是開玩笑吧?”

“是啊,果兒。”林氏跟着說道:“要真照了九爺的意思這樣做,萬一惹惱了呂家,我們怎麼辦?”

青果搖頭。

她相信,即然葉羽敢讓他這樣跟呂家說,肯定就是有了萬全的準備,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真這樣幹!否則真就是跟呂家結仇了。

葉羽或許可以不將呂家放在眼裡,但是她不能!

“果兒,你搖頭是什麼意思?”羅小將不解的看向青果,“還是九爺有別的意思?”

“九爺可能有別的意思,但是我們肯定不能真這樣幹。”青果沉吟着說道。

羅小將看向青果,“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找個機會,跟呂公子談談吧,看看他什麼意思。”

林氏和羅小將點了點頭,這事,他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只能看青果怎麼做。

“對了,哥,這幾天一直也沒找到機會問你,嚴玖那邊,他怎麼說?”青果問道。

“噢,他說這次的事只要能平息,今後你有差遣,他刀山火海眉頭都不會皺下!”

青果笑了笑。

稍傾,笑意一斂,擡頭看向羅小將,“哥,你覺得嚴玖這人怎麼樣?能信嗎?”

羅小將沒有立刻回答青果的話,而是想了想後,才說道:“我也不是很說得上,但看他下面的那些兄弟都很服他,我離開嚴家後,又打聽了下,都說他爲人仗義,是個漢子!”

青果點頭。

“行,那就讓他欠下咱們這個人情,等機會合適的時候討回來就是。”

“嗯,”羅小將聽得點頭,對青果說道:“我還跟九爺說了段元秀有幫手的事,九爺說他一定會好好查查,有消息就讓人來通知我們,我們一個交待。”

這件事,到不是青果不信任嚴玖,而是段元秀已死,就算是有內應,怕是死無對證了!想來,以嚴玖這種草莽出身,也別指望他真的能給一個交待!這事,青果打算暫時放在一邊,她現在首先要緊的是把呂家的事了了,這眼瞅着青萍和文書琦成親的日子就要到了。

“姐的嫁妝都準的怎麼樣了?”青果看了林氏問道。

林氏點頭說道:“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看你這邊事情什麼時候能了。”

青果點頭,起身道:“行,那我先回園子去,跟呂公子那邊談好了,我會讓莊嬸來送話。”

“哎,果兒,要不吃了話再走吧。”林氏起身,對青果說道:“你這都多久沒來,我們一家人也好些日子沒吃個團圓飯了。”

青果看了看外面漸沉的天色,苦笑道:“等這事了了再說吧,吃飯有的是時間。”

林氏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羅小將扯了一把,她到了嘴邊的話便變成了,“那娘送你出去。”

青果點頭,由着林氏和羅小將將她送出食爲天。

等到了園子,照例,莊嬸候在了園子外,見着青果便迎了上來。

“太太和大姑娘、小公子都還好吧?”莊嬸照例先問了林氏和羅小將等人。

青果笑了道:“嗯,都挺好的。”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園子裡面走。

“今天金蓮沒跟六老爺吵吧?”

自打那天金蓮跟呂榮輝幹了一架,之後的每一天,這兩人就別見面,見上了就得掐。當然,掐的程度上升了,嘴裡也已經從問候雙方的父母上升到了問候老祖宗!

青果也不管,反正園子現在接不了客,做不了生意,冷清不行,有這兩人掐掐,也挺熱鬧的。再說了,有金蓮,還能分散了呂榮輝的注意力,省得他沒事就想堵了她問答案。

“嗯,吵了,您回來之前還在吵。”

呵!

青果嗤笑一聲,回頭對莊嬸說道:“天天吵也不嫌累?”

莊嬸撇了撇嘴,一臉譏誚的說道:“六老爺藉着酒勁闖了金蓮的屋子,被金蓮一桶洗澡水給潑了透身溼,這會子正在屋裡讓小廝打熱水,洗澡呢!”

青果搖頭,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呂榮輝就是個色中惡鬼,別看他天天把個金蓮說得一文不值,其實心裡稀罕着呢!

這麼想着,青果也擔心金蓮吃虧,便對莊嬸說道:“你找個機靈的小廝讓他盯着六老爺,別讓他真得逞了,到時不只是金蓮,就是我們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嗯,老奴省得,早就讓人盯着六老爺了。”

青果聞言,腳下一頓回頭對莊嬸說道:“嬸,好在有你,不然,我真心得累死!”

“姑娘不嫌老奴粗手笨腳的就好!”莊嬸笑了說道,末了,又問道:“九爺來信怎麼說?”

青果把葉羽的意思同莊嬸說了一遍,然後搖頭嘆道:“我也知道,九爺他就沒把呂家放在眼裡,可是,他可以那樣說那樣幹,我哪裡敢啊!”

莊嬸點了點頭,“那姑娘,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想先找呂公子談談。”青果說道。

“嗯,這樣也好。”

青果又問道:“韓公子在呂公子屋裡?”

“沒有。”莊嬸搖頭,“韓公子喊了彩蓮和紅蓮兩個去了河邊。”

“去河邊?”青果錯愕的看了莊嬸,“去河邊做什麼?”

莊嬸搖頭,她只要這園子裡金蓮也好,紅蓮、彩蓮也罷,都老老實實的別惹出亂子就行!至於,是金蓮跟六老爺的慮戀情深還是紅蓮、彩蓮和韓光華的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她都可以視而不見!

青果也沒繼續往下問,而是對莊嬸說道:“莊嬸,你去看看,要是大公子屋裡沒別人,那我就這個時候去跟他談談吧。”

莊嬸應了一聲,去尋了呂明陽,青果則是半道拐去了河邊看看。

青果才走幾步,耳邊便響起箏箏的琴音,她側耳聽了聽,似是從河邊的方向傳來,想了想,青果便沒繼續往前走,而是轉身打算去找金蓮叮囑她幾句。不想,才一轉身,便對上一道幽幽暗暗的目光。

“明月公子?”

呂明月站在她身前三步開外,正擰了眉頭,臉色陰鬱的看着她。

青果一驚之後,便回過神來,她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一抹笑,輕聲道:“真巧。”

呂明月搖了搖頭,目光不離青果,“不巧,我是特意來尋你的。”

青果想了想,問道:“明月公子有事?”

呂明月沒有回答青果的話,而是用那雙曾經漆黑明亮如寶石,此刻雖仍舊漆黑但卻好似蒙了層輕紗的眸子,幽幽靜靜的看着青果。

見呂明月不說話,青果便也不吱聲,臉上始終維持着一個不親近亦不疏離的笑。

良久。

久到青果覺得她翹起的脣角僵得她再難堅持一秒時,呂明月卻是突然間便背過了身子,留給青果的是他挺拔但卻蕭瑟的背影。

青果吁了口氣,連忙趁着這時間,活動了下僵硬的臉。

“羅青果,你是不是看上韓光宇了?”

青果正活動着的臉,頓時便僵在了那,她錯愕的看向呂明月,好半響才說道:“明月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我說的意思,你是不是看上韓光宇了!”呂明月霍然轉身,目光泛紅的盯着青果。

青果纔要打算扯扯嘴角,給個笑臉,不想呂明月卻像見鬼似的大聲吼道:“不許笑,聽到沒有,羅青果,我不要看見你那嘲諷的笑。”

呃!

青果覺得她真心冤枉,她哪裡嘲諷人了?她明明表現的很客氣,很有禮好不好!

不過,既然呂明月不想看見她笑,那她還是不笑的好了。跟一個青春叛逆期且受了創傷的孩子對着幹,肯定是沒好結果的。

呂明月見青果雖然沒有笑,但頭卻低了下去,一時氣結,想也不想,拾腳便衝了過去。

“呂明月,你想幹什麼?”

青果見呂明月朝她衝了過來,不由自主的便往後退了一大步,一臉驚恐的看着停在一步開外,鼻翼正急劇擴張收縮的呂明月。

“你怕我?”

青果怔了怔,心道:少爺,您這樣一副神經病發作的樣子,誰見了不怕啊!

只是,嘴裡卻說道:“沒……沒有,我幹嘛怕你啊。”

“你撒謊!”呂明月指了青果,怒聲道:“你還說你不怕我,你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你!”

呃,好吧!

青果吸了口氣,目光一垂,正欲開口,不想呂明月卻是對着她又吼了一聲嗓子。

“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好吧,這要求不難做到!

青果擡頭,習慣性的想要綻起一個笑臉,但在對上呂明月就快噴火的眼睛,她適時的斂了那抹笑意,默了一默,斟酌着說道:“明月公子……”

“叫我呂明月,或者……”呂明月扯了嘴角給了自己一個自嘲的笑,輕聲說道:“叫我明月也可以。”

青果點了點頭,咳了咳,清了清喉嚨後,她輕聲說道:“明月,我們做朋友不好嗎?”

“做朋友?”呂明月呵呵一笑,沒好氣的說道:“然後,讓我看着你跟韓光宇做夫妻?呸,我告訴你,想都別想,韓家早就給他定親了,你死了那條心吧!”

定親?!

青果一怔過後,便明白過來。

笑了問道:“是跟你妹妹,呂明錦,呂姑娘嗎?”

呂明月哼了哼,雖然沒承認但卻也沒否認。

青果又道:“哎,那改天見了,我可得恭喜他一聲。”

“你不傷心?”呂明月冷冷的挑了青果一眼,問道。

青果好笑道的:“這是一件喜事啊,我爲什麼要傷心?”

“對別人來說是一件喜事,可對你來說……”

“也是一件喜事!”青果打斷呂明月的話,一臉真誠的說道:“明月,在我心裡,你和光宇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我的朋友……”眼見呂明月眉頭微蹙,青果連忙道:“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我知道,我身份低微,是不配跟你們交朋友的!”

“哼,”呂明月沒好氣的說道:“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青果嘻嘻笑道:“嗯,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可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你來我往間,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呂明月不再像只炸了毛的貓,青果便陪着小心,儘量的順着他的意思說話,只是原則不變,做朋友可以,做夫妻,不行!

“爲什麼呢?”呂明月不解的看着青果,“只是一個名份而已啊!就算今後我娶了別人,有我護着你,你怕什麼呢?或者,我使點手段,乾脆就讓她變成一座牌位,這樣,你只需逢年過節給她上幾柱香就行了!”

“那呂家就不會再給你娶親了?”青果好笑的問道:“你還能娶一個殺一個?”

呂明月頭一昂,眸子一歷,怒道:“她們敢嫁,我就敢殺!”

青果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眼,見不遠處有一塊用來作裝飾的山石,她拾腳走了過去,尋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了,然後對跟在她身後的呂明月指了指身側的位置。

“明月,我們坐下說吧。”

呂明月默了默,挑了個離青果不算太近的位置給坐了,然後目光便怔怔的盯着遠方看,誰也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想的是什麼。

琴聲時斷時續的響起,期間還夾雜着紅蓮和彩蓮隱隱約約的笑聲。

青果眯了眼,半響,側首對呂明月說道:“明月,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覺得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他們會允許我還活着嗎?”

“我可以帶着你離開呂家,我會發奮求學,考取功名,只要我不再依靠他們,他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真的嗎?”青果回頭,目光含笑的看着呂明月,輕聲說道:“如果你能保證,你一定能考取功名脫離你的父母和家族,並且他們永遠都不能傷害我以及我的子女們,那好,明月,我給你做妾!但是……”

隨着青果的話鋒一轉,呂明月目光同樣一緊,看了青果說道:“什麼?”

青果笑了笑,說道:“但是,如果我做了你的妾,你卻做不到你說的那樣,而你的家人最終還是傷害了我,傷害了我的子女……明月,你要相信我,我肯定會讓整個呂氏一族替我陪葬!”

話落,青果目光清湛的看着呂明月,等着呂明月開口。

對上她清湛如水的眸子,呂明月那句到了嘴邊的“我保證”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漸漸的呂明月額頭上生起密密的汗珠,與青果對視的眼睛也漸漸的變得不再那樣堅定和憤然。

青果扯了扯嘴角,正欲開口,卻在眼角的餘光處覷到遠遠站着的莊嬸時,她改變了主意。

“明月,男女之事雖說最好不過是兩情相悅!但門當戶對卻也是猶爲重要,得不到家人認可和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呂明月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他能說什麼了!

她給了他機會,答應他,可以做妾!可是,他卻不敢說“好,我保證你永遠都不會受傷害”這樣的話。

“天氣挺好的,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陪你逛了。”青果站了起來,施了一禮,這才轉身朝候在遠處的莊嬸走去。

身後,呂明月怔怔的看着青果那挺直的猶如翠竹的背影,耳邊是她淡淡柔柔的話語“明月,男女之事雖說最好不過是兩情相悅!但門當戶對卻也是猶爲重要,得不到家人認可和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真的是這樣嗎?

是因爲他們不合適,她才拒絕了他!而不是因爲他不夠好,她纔不要他!

走過一處拐角時,青果才停了步子,慢慢的迴轉身朝身後那個模糊的身影看去。眉目間滿滿的是說不出來的複雜的情緒。

“姑娘,您這是……”莊嬸不解的看向青果。

青果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莊嬸,我真怕我將來會後悔!”

莊嬸怔了怔,順着青果的目光看了過去,稍傾,沉聲道:“明月公子是個好人,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她沒說,但青果卻知道。

“算了,我們走吧。”

就算是再可惜,又能如何呢?

不合適,就是不合適。誰也強求不來!

又走了約有一刻鐘的功夫,能看到呂明陽客房院子裡的那株西府海棠時,青果回頭對莊嬸說道:“等會我進了屋,你把侍候的人都遣走,你親自在門口守了。”

“是,姑娘。”

青果拾了裙襬,緊走幾步,待進了小院,離房門還有些距離時,她略提了聲音問道。

“呂公子,我是羅青果,找您有些事,可以進來嗎?”

幾乎是青果的話聲才落,屋子裡便響起呂明陽的聲音。

“進來吧,羅姑娘。”

青果使了個眼色給莊嬸,這才拾腳上前,推了虛掩的門進了屋。

照例先進行一番禮儀問候。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呂明陽笑着道:“嗯,好了很多,謝謝羅姑娘。”

青果笑了笑,搖頭道:“呂公子客氣了。”

說着,在呂明陽牀畔三尺處的一把官帽椅坐了下來,笑盈盈的問道:“呂公子,下人侍候的還盡心吧?”

“挺好的。”呂明陽點頭,同樣含笑看了青果,稍傾,略略翹了脣角對青果說道:“羅姑娘說是找我有事?讓我猜猜看,可是十一皇子那有消息了?”

青果笑着點了點頭。

呂明陽略略挑了眉梢,脣角翹起一抹好奇的弧度,呵呵笑道:“羅姑娘,這事,你好像應該找我六叔談吧?”

青果再次笑着點了點頭。

呂明陽見了她這表情,不由便斂了臉上的笑,若有所思的看着青果。

青果也沒讓呂明月多想,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來意。

“沒錯,照理這事,應該是找六老爺談,但我還是想先跟您溝通一下。完了,再去找六老爺!”

呂明陽的臉上雖還有着淡淡的笑,但那笑意卻已是不達眼底。

“羅姑娘想跟我溝通什麼?”

青果笑着自袖籠裡抽出才收到的葉羽自京都寄來的信,遞了過去。

呂明陽垂眸,看着青果手裡的信封,信封上的字清秀俊逸像極了它的主人。

“羅姑娘,這是……”

呂明陽挑眉朝青果看去,僅管心裡隱隱有不好的猜想,但臉上的神色卻是未變。

“呂公子何不看一看呢?”青果垂眸,同樣臉上維持着一抹笑,輕聲說道:“我很爲難,想請呂公子能指點一二!”

爲難?!

呂明陽狐疑着接過了青果手裡的信,拿出裡面的信紙,垂眸看去。

稍傾,他手一僵,信紙自他手中滑落,掉在牀榻上,他卻渾然未覺,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飄在牀榻上的紙,目光對上那龍飛鳳舞似金鉤鐵劃的“一百兩”三字時,似是被刺痛般猛的閉了半。

原來是這樣嗎?

他自以爲算無遺策,但在別人的眼裡卻不過是一場跳樑小醜的鬧劇!

呂明月臉色傾刻間白了白,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他輕垂的眼睫下,眸子好似躺避強光般急劇的收縮着。

青果沒有吱聲,也沒有去看呂明陽的反應,她只是垂了眸子看着自己疊放在身前的雙手,覺得手指甲好像又長長了,回頭得讓莊嬸幫着剪剪。

說起來,在這個異世,她可以習慣沒有抽水馬桶,也可以習慣沒有衛生棉,可是她卻不習慣拿個大指刀剪指甲,總覺得一剪刀下去,怕是半根手指都要沒了!

“羅姑娘……”

耳邊響起呂明陽飄飄緲緲好似九天雲外傳來的聲音。

青果擡頭,目光清明的看着呂明陽。

呂明陽想要扯起一抹笑臉,卻發覺臉上的肌肉僵硬的根本扯不動!一試之後,他乾脆也不爲難自己了,身子往後重重的一靠,啞了嗓子問道:“羅姑娘,您是什麼意思?”

青果垂眸,輕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九爺那發了話,我也不能違揹他的意思,但是,我可以每年送一千兩的銀子給少奶奶買買脂粉,呂公子您意下如何?”

五萬兩成了一萬兩,一成的紅利變成了一年一千兩銀子的脂粉錢!

呂明陽生生的覺得自己犯了人生當中最不可原諒的一個錯!也是他人生中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不,不用了。”呂明陽搖頭道:“原本,這件事,羅姑娘也是受害者,你肯拿出一萬兩銀子已經是仁至義盡,這一成紅利之事,本就不應該。”

青果還欲再說,但呂明陽卻是表現的不容置疑,青果便也只好默認了他的意思。

默了一默,青果輕聲問道:“六老爺那……”

“我來跟他說。”呂明陽說道。

青果點頭。

目光不經意間對上呂明陽略顯僵硬的臉時,青果暗暗的嘆了口氣,有心想解釋幾句,卻又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麼似乎都不合適。

乾脆便什麼都不說,於是,屋子裡便慢慢的靜了下來,直至落什可聞,直至聽到彼此砰砰的心跳聲。

最終還是呂明陽打破了這份沉靜。

“羅姑娘,麻煩你讓人去請了我六叔。”

“好。”

青果二話不說,當即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對守在外面的莊嬸說道:“莊嬸,你去趟六老爺那,便說呂公子有事與他商議,請他來一趟。”

“是,姑娘。”

莊嬸退了下去。

青果沒有回身,而是目光微擡,落在了了屋脊上密如魚麟被太陽的餘輝映得一片微紅的黛瓦上。腦海裡,迴盪着葉羽當日鏗鏘有力的話。

“羅姑娘,我送你一句話,任何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它都不堪一擊!”

九爺,你是在用你的方式告訴我,人,只有站在了高處,才能不被人欺不被人凌嗎?

青果站在那,目光裡卻再不是眼前看到的一切,而是那如清風郎月般眣麗的面孔。

牀榻上的呂明陽亦怔怔的看着站在門檻那的青果。

落日的餘輝在青果的身上灑上了一層淡淡的昏黃的餘暈,風微微吹起,碎落在耳邊的發調皮的四處飄動着,這樣瘦弱單薄的好似一陣風都能吹去的身影,卻總是能在關健處,讓人眼前一亮!

她和葉羽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真的只是看到的那樣簡單嗎?

耳邊隱隱的響起呂榮輝高亢的尖利的不惱的喝斥聲。

“我說,這都第幾天了?羅青果她什麼意思?她是不是覺得只要她不現面,這事就能這樣了了?”

“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我已經寫信回去了,要是羅青果她敢拒絕我的條件,我哥哥他就會上書皇上,告十一皇子結黨營私草結人命……”

青果看了眼遠遠朝這邊走來的呂榮輝,默了一默後,輕聲說道:“呂公子,六老爺來了,我還是迴避下吧。”

“好!”

青果轉身,屈膝福了一福,然後走上另一條相反的道,避了開去。

這邊廂,不多時,莊嬸便帶着呂榮輝到了跟前。

呂榮輝走上門前的臺階時,突的腳步一頓,指了遠處青果隱隱的身影對莊嬸說道:“那是不是羅青果?去,你去把她喊過來。什麼意思這是?見了我來了,還躲起來了!”

莊嬸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六老爺,我這眼神不大好,看不到你指的是什麼。”

“你……”

呂榮輝纔要發作,卻在這時,響起屋裡呂明陽的聲音。

“六叔,是您嗎?來了,就快進來吧。”

“哎,明陽,是我,我跟你說啊……”呂榮輝一邊叨叨着一邊進了屋。一進屋,對上呂明陽的臉時,他不由驚了驚,然後失聲問道:“明陽,你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呂明陽笑了笑,搖頭道:“沒事。”

шшш⊕Tтkan⊕¢ ○ 話落,擡頭候在門外的莊嬸說道:“我這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是,公子。”

莊嬸低眉垂眼的退了下去。

莊嬸一走,呂榮輝當即便嚷嚷道:“明陽,這都第幾天了,羅青果那死丫頭連個面都不露,我說,她是不是打算耍賴啊,你可得趕緊拿個主意出來,要不,我……”

“她剛纔來過我這了。”呂明陽突然道。

呂榮輝一怔。

“你說什麼?”

“我說羅青果剛纔來過我這,就在你來之前,才走的。”

呂榮輝看了看臉色難看的呂明陽,這一看,便看到了牀榻上呂明陽一側的信紙,“十一皇子那邊回信了?”

說着,伸手便去撿牀榻上的那封信,但卻被呂明陽眼疾手快的給把那頁信紙抽走了。呂榮輝一怔,然後不解的朝呂明陽看去。

呂明陽將手裡的信按着原有的痕跡一下一下的摺好後,這才擡頭對怔愣不解的呂榮輝說道:“六叔,拿到一萬兩銀子,回家去吧。”

“噢!”呂榮輝點頭道:“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吧,你爹已經請好了大夫在家裡候着,就等你回去。”

呂明陽笑了笑,然後點頭道:“好,那你選個日子,我們走吧。”

呂榮輝點頭,轉身便要出去選日子,走了一步,卻是恍然回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盯了呂明陽問道:“那一成紅利的事,十一皇子同意了?”

“沒有。”呂明陽搖頭。

“沒有!”呂榮輝猛的轉身走上前,怒聲道:“沒有,我們走什麼人?就這樣回去,我們的臉還往哪裡擱?”

呂明陽擡頭朝呂榮輝看去。

狹長深遂的眸裡,冷光好似千年的寒冰一樣,噝噝的冒着寒氣,直把個呂榮輝嚇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等想到自己是長輩時,正想擺譜時,呂明陽卻已經撇開了目光。

“六叔,臉面重要還是爹的前程重要?”

“你這是什麼意思?”呂榮輝怒道:“這跟你爹的前程又扯上了什麼關係?”

話落,卻是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十一皇子拒絕了?”

呂明陽默了默,稍傾,輕聲說道:“十一皇子是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但是九爺的態度我已經知道了。”

“九爺?”呂榮輝頓了頓,然後問道:“你是指葉家的老九,葉羽?”

“除了他,誰還配得上我叫一聲爺?”呂明陽淡淡的挑了眼自家六叔。

呂榮輝卻是越發的不明白了,他嚥了口口水,不解的說道:“我說明陽,這跟葉羽有什麼關係?他的態度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呂明陽嗤笑一聲,末了,淡淡道:“我也不知道,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可是,他現在擺出了態度,我卻不得不遵照他的意思來辦。”

“爲什麼!”

“因爲他身後是葉家,因爲他是睿王爺的人,因爲睿王爺將是那個最有希望榮凳大寶的人。”呂明陽一字一句說道。

“明陽,你可別忘了,睿王爺還有個兄長,名義上恭王爺纔是那個名正言順的人!”

呂明陽擡頭看了呂榮輝,“六叔的意思是讓爹倒戈相向,投靠恭王爺?”

“爲什麼不可以?”呂榮輝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當初之所以選擇睿王爺,是因爲相信睿王爺能給我們想要的,既然現在不但得不到我們想要的,反而還要處處受制,那爲什麼我們不能另擇良木而棲?”

另擇良木而棲嗎?

呂明陽怔怔的看着他六叔的臉。

只是,這念頭纔在腦海一閃而過,下一刻便被他全盤否定。

“不必多說了,六叔,我已經決定了,你去選個日子,我們回家吧。”

“不行!”呂榮輝反對道:“就這樣回去,我不甘心,我也沒臉。”

“那你想怎樣?”

“我要砸了這人間天上,還有食爲天!”呂榮輝咬牙切齒的說道。

當日離開青州府時,他曾在他那些狐朋狗友面前誇下海口,說他這次回去,一定是盆滿鉢滿,可現在到好,就是一萬兩銀子,給他塞牙縫,他都覺得不夠啊!這口氣叫他怎麼咽得下。

呂明陽聽他六叔說要砸了這園子和食爲天,先是怔了怔,但很快他便醒過神來,嗤笑道:“六叔,我知道祖母她老人家偏疼你,可要是呂家有滅家之禍時,不知道祖母是會選你還是會選呂家!”

砸園子?

呂明陽真心想問問自家六叔,你除了吃喝玩樂你還會些什麼?

砸了這園子,不用十一皇子去告狀,今上第一個便會將他爹一擼到底,呂家滿門不落得個抄家滅斬,那也是流放三千里!

皇子的臉你都打敢,那皇上在你眼裡還算是什麼?

呂明陽最後已經是懶得理會爆跳如雷將青果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的呂榮輝,而是提了聲音喊了外面侍候的小廝,讓人去把呂明月找回來,商量回家的事。

等日子定在三天後,呂明陽對呂明月說道:“你去跟羅姑娘說一聲吧。”

呂明月點了點頭,起身便要往外走。

“明月。”

呂明月身子一頓,回頭朝呂明陽看去,“哥,你還有事?”

“羅姑娘那,你……”

呂明月垂了頭,“哥,你不用多說,我都明白的,我跟她不合適!”

呃!

呂明陽看着突然間就明白過來的呂明月,覺得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自家那個固執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弟弟,怎麼才短短几天就想明白了?

呂明月等了等,見呂明陽沒有話再吩咐,便轉身走了出去。

“三天後就走?”青果看向呂明月,然後笑了說道:“行,三天後我親自下廚做一桌菜,替你們踐行!”

“好。”

呂明月看着笑盈盈朝他看來的青果,默了一默後,輕聲說道:“羅青果,我會記住你的。”

青果也知道,呂明月這一回青州府,兩人再要相見怕是便不容易了!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很快便會說一門合適的親事,然後娶親生子,從此過上他原本就該過的生活。至於她,想來,在不久後,她也會有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相夫教子,賺錢養家。各自走上不同軌道!

“不,不用記住我。”青果笑了笑,然後握拳說道:“你看,人的心才那麼大,哪裡能放下那麼多的人和事,把不該佔着的都扔掉,才能更好的安放值得我們珍惜的!”

呂明月怔怔的看着青果那小小的只有他三分之一大小的拳頭。

一個人的心竟然只有這麼小嗎?

除了值得珍惜的要被妥善安放,其餘的都不應該嗎?

呂明月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不,這次我不聽你的,我要聽自己的。”

青果笑了笑。

好吧,每個人都有選擇自主生活的權力。

如果他認爲,他真的能記住她,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三日後,青果送別了呂明陽三人,同時也送走了韓光華。

生活到此,給了青果一個不大不小的挫折,但好在,她沒有被這個挫折嚇倒,還是依然樂觀向上的繼續着她的穿越發家治富奔小康的生活。

四月底,五月初。

青果家吹吹打打一路熱鬧的將青萍嫁了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林氏開始操心起羅小將的婚事,於是沉寂了許久的何媒婆又開始活動了,食爲天常常能看到她笑呵呵樂得兩眼就快眯成一條線的身影。

只是,羅小將的媒錢顯然不是那麼好賺。

從春天跑到了夏天,從夏天跑到了秋天,何媒婆鞋底磨破幾雙後,羅小將的婚事依然沒有着落。

這年的冬天,青果卻是得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鹿縣鹿山書院的邵小姐出遊的時候不慎摔落冰池,被救起來後,卻是一病不起,沒幾日便死了!

青果聽到消息的時候,原本吃着烤板栗肉的她抓了把板栗殼塞進嘴裡都渾然未覺。還是身邊的金蓮反應快,一把推了她一把,問道:“東家,您這是怎麼了?板栗殼比肉好吃嗎?”

青果這才恍然回神,然後吐了嘴裡的板栗殼,回頭對莊嬸說道:“消息確卻嗎?會不會是謠傳?”

“不是!”莊嬸搖頭道:“是萬員外家太太說起的,你知道萬太太跟葉家還是有些走動的。”

青果點了點頭。

莊嬸卻是嘆了口氣,沉聲道:“只可惜了九爺這麼好的一個人。”

“莊嬸,這話是什麼意思?要說該可惜的也是那位邵小姐啊,這如花的年紀,命就沒了。”金蓮打抱不平的說道:“九爺大不了再重新說過一門親便是。哪裡還真就沒了張屠戶,就不吃豬肉了。”

“你知道什麼啊!”莊嬸忿忿的說道:“現在滿世界的都在說九爺克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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