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沈家,沈伯濤與沈仲濤一回來,就聽說了父親回來的消息。
兩人官服都沒換就去了沈張的書房。
沈張正看書看得津津有味。
沈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太爺,大爺和二爺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進來吧。”沈張依然在看自己手中的書,被聲音擾到很不耐煩。
兄弟二人進來後看父親的樣子,也沒有說話,就那樣一直站着等。
過了一會,沈張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手中的書,看到兩個兒子都站着,眉毛一挑道:“傻站着幹嘛,不會自己找個地坐。”
兩人這才挑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父親,在外面這麼長時間,身體可還好。”沈伯濤一坐下就關心老父的身體,畢竟沈張的年紀也不小了,還成天往外跑,別人擱他這麼大年齡都在家安心養老,當富貴閒人了。爲此兄弟兩勸了很多次,不過都不管用。
“放心,還死不了。”沈張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
不過兄弟二人從小耳濡目染,早已習慣了,真幸運兄弟二人都沒繼承沈張的這些“優良”習慣。
“最近都城可太平,有沒有什麼異動?”回了兒子的話,沈張就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
沈伯濤答道:“父親放心,都城很太平。幾位皇子也都安然無事。”沈仲濤則只是在一旁靜靜聽着。
沈張聽了兒子的話表情卻沒有放鬆。凝重的說道:“切不可大意,陛下龍體安康,但是幾位皇子年齡都大了,卻遲遲沒有立太子,皇子們看上去個個不爭,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父親說的是,就算不爭,皇子他們背後的家族也絕不願意。”沈伯濤贊同道。
沈仲濤這時候也說話了。“父親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選擇一位皇子支持了嗎?”
沈張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才說道:“我們還用選?就衝我們和錢家的關係,哪個人人不認爲我們沈家是支持二皇子的。”
沈仲濤訕訕笑了笑。
“那父親現在提起這些事的意思是?”沈伯濤的官職更高,眼界也看的更遠。
沈張這才微微嘆了口氣說:“雖說皇上龍體康健,可是我們也不得不爲以後打算。大皇子生母身份低,本人又是個陰柔狠辣的性子,皇位絕不可傳給他。二皇子生母是貴妃,位份僅次於皇后,中宮又無嫡子,在幾位皇子中,二皇子身份是最高的,而且背後有錢家支持,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我最看重的還是二皇子的性子,他會是個好君主。三皇子生母已逝,自己又無奪位之心,不用考慮。四皇子雖年齡小,背後卻有王氏一族的支持,不可不防。”
說完這麼一大段話,沈張也有些口渴,拿起茶杯喝水。沈伯濤兄弟兩則因爲父親的一番話陷入了思考。
沈張喝完水,又開始繼續講:“我一直不喜孫家和王家,這你們是知道的,所以不管是不是要支持不同的皇子,我們幾家都是死對頭。”
一想起那兩家,尤其是孫家,沈張就咬牙切齒的。當年,要不是他們的貪心,小姐怎麼會,還有小主人。當年的事發生後,他都恨不得把孫家的人全都活颳了,還是錢寶鑫攔住了他。
沈氏兩兄弟看着父親恨恨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起當年的舊事了。父親曾經是先皇后的手下,先皇后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父親對先皇后很是感激和尊敬。
雖然先皇后死後先帝嚴令禁止談起有關之事。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二人也不是沒有聽過那些流傳出來的消息。
據說先皇后是個很有才智的女子,在先皇建立功業的過程中發揮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可惜早早就去世了。而且墨青帝好像還有個嫡親的哥哥,也隨先皇后同日而亡。
大墨朝的民衆無不都對當年發生了什麼很好奇,然而知道的人很少,也都三緘其口,絕不提起。因此當年的事也就越傳越神秘。
不過有一個版本傳的最厲害,說先皇后是一個妒婦,不許先帝后宮進人,由此與先帝產生了很大分歧,先帝納妃後,先皇后便與先帝不和。最後抑鬱而終,產下當今皇上後就去世了。
因爲這些事情,百姓們對先皇后也是褒貶不一。當然不管是褒是貶平常也無人敢議論。
沈張從小在他們耳邊唸叨的就是先皇后多好多好,偶爾還會說幾句對先帝不敬的話,都是諸如不該三妻四妾,先皇后那樣的女子,一人足以這樣的話。這也導致了他們沈家留下來一個傳統,無論如何,絕不納妾。同樣是從先皇后手下出身的錢家也是如此。像他們兩家這樣把絕不納妾作爲家規奉行的在都城絕對是鳳毛麟角。
但是也因此兩家的家風都很好。
沈伯濤兄弟二人對先皇后也很是敬仰,只是佳人已逝,無緣相見,很是可惜。
沈張總算從對孫家的仇恨中走了出來。一看兩兒子都盯着自己看,頓時覺得有些丟臉。罵道:“兔崽子,看什麼看。”
沈伯濤趕緊轉過臉,只是肩膀抖得厲害。而沈仲濤則忍得表情很痛苦。
“好啦好啦,今天就說到這,這時間也不早了,明天聖上大壽,肯定忙的很,都下去吧。”
“父親也早點休息。”“那父親,我們走了。”兄弟二人說完就各回各院了,留下沈張在原地吹鬍子瞪眼。
“沈寬,進來。”沈張吼道。
一直在門口打盹的沈寬聽到沈張的大喊趕緊屁顛屁顛跑了進來。
諂媚的笑道:“太爺,這誰惹你生氣了,快消消氣。”說着就殷勤的端茶遞水。給沈張降火。
沈張就是覺得窘態被兒子看到了,有些尷尬,到沒有真生氣,現在一看沈寬一副狗腿子的樣子就樂了。“行了,就你小子會說話,去,給太爺我去廚房弄點宵夜。”
沈寬馬上作揖應道:“好嘞,太爺,你等着,奴才我馬上去給拿宵夜。”
沈張作勢踢了他一腳道:“行了,別賣乖了,快去吧。”說完就坐回椅子上去了。
墨子憶走得早了些,不然他要是聽到沈家父子的對話,就會對沈張的身份確認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