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鬱悶地望向君天瀾的背影,眼裡忽然掠過一道光,今天,君天瀾沒有穿朝服。
也就是說,他不用去上朝。
這是不是表示,他有可能會去拍賣會?
她頓時激動起來,拎起裙子,一路朝君天瀾奔去,“國師,等等我!”
用早膳時,沈妙言一直笑眯眯望着君天瀾,慕容嫣在旁邊氣得不行,想發作又不敢,只得硬生生憋着氣,直憋得臉都紅了。
君天瀾用罷早膳,便起身離席。
沈妙言正要追上去,慕容嫣抓住她的衣袖,怒聲道:“你幹嘛一直盯着天瀾哥哥?你要不要臉?!”
沈妙言掙脫她的手,“我可沒像某人一樣不要臉,國師都說了不喜歡,還去抱國師!”
“你——”慕容嫣大怒,還沒醞釀好反擊的話,沈妙言已經竄了出去。
王嬤嬤趁着阿沁不在,連忙上前低聲道:“小姐,您可看見了,這沈小姐現在就蹬鼻子上臉了,將來,還不定會怎麼樣呢!”
慕容嫣美眸中流轉着怒意,“怎麼,王嬤嬤也學着把我當槍使了?”
王嬤嬤見心思被拆穿,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老奴哪敢把小姐當槍使?只是老奴看着小姐嬌生慣養地長大,小姐金貴着哩,哪能讓她一個罪臣之女騎到頭上去?!”
“王嬤嬤,”慕容嫣冷笑,“你若是有好主意,不妨直接道來。”
王嬤嬤腆着臉,湊到她耳畔,“咱們雖不能取人性命,可讓那沈小姐吃點苦頭,還是輕而易舉的。畢竟,小姐在這府裡待了兩年,這府裡不少人,都聽小姐的話……”
這廂主僕二人商量着,另一邊,沈妙言追上君天瀾,拉住他的衣袖,喘着粗氣道:“國師,你要去哪兒?”
君天瀾回頭看她,見她一雙眼晶亮晶亮,心下好笑,卻故意板着臉,拿開她的手:“本座去哪兒,何時需要告知你了?”
沈妙言歪了歪腦袋,“你今日不用早朝,定是要去買回沈府,是不是?國師大人,您想爲我買回沈府就直說嘛,何必這麼悶騷!”
悶騷……
君天瀾的面色陰沉下來。
眼見着這尊佛又要發怒,沈妙言連忙擺擺手:“好了,國師,你別鬧了,咱們收拾收拾,趕緊去買沈府吧。”
說罷,一副小大人似的,揹着手走到前面去了。
君天瀾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後,竟破天荒地沒有發怒。
躲在暗處的暗衛們紛紛驚掉了下巴,他們英明偉岸、孤傲清高的國師大人,居然被人說成悶騷,也不生氣?!
幾個人紛紛手搭涼棚往前方觀望,看來這位沈小姐,深得主子歡心啊!
君天瀾帶着沈妙言上了馬車,吩咐趕車的夜凜往紫辛齋拍賣行而去。
馬車內,沈妙言開心的不得了,完全不顧君天瀾“生人勿近”的臉色,直接抱住他的胳膊搖晃,“國師,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喜歡我嗎?”
她的身子軟軟的,散發出淡淡甜香,整個人軟趴趴掛在君天瀾身上,白嫩嫩的小臉嬌笑着仰望他,圓眼睛裡都是孺慕。
這樣的沈妙言,像是一隻戀主的小白兔,讓君天瀾無法推拒。
馬車很快到了目的地。
沈妙言往四周看去,只見街道兩旁停了不少富貴人家的馬車,一座金碧輝煌的屋宇樓閣聳立在街頭,上頭的匾額大書着“紫辛齋”三個金字,十分壯觀。
沈妙言隨着君天瀾踏入紫辛齋,小二哥很有眼色地將他們迎到二樓雅間,侍女立即送來好茶和瓜果點心,招待殷勤。
沈妙言吃着果脯,好奇地往雅間外面張望,只見樓下已經坐了不少人,看着裝,都是京城裡的達官顯貴,其中還不乏戴着面紗出來見世面的小姐。
二樓的其他雅間也有貴客陸陸續續上來,只是彼此隔開,並不知道上來的人都是誰。
正觀望間,雅間的門被打開,穿着火紅衣衫的花容戰搖着摺扇進來,笑容滿面,“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
君天瀾緩緩轉動墨玉扳指,“你又何嘗不是?”
沈妙言不懂他們二人之間的啞謎,聽見下面圓臺上的動靜,知曉拍賣會要開始了。
主持拍賣會的是一名美人,她彬彬有禮地向衆人問了好,隨即笑盈盈開始了拍賣。
前幾件物品都平淡無奇,無外乎是珠寶香料、古董字畫一類的東西,前來參加拍賣會的人反響平平,二樓更是寂靜無聲,無人叫價。
到第五件時,開始出現了一點騷動。
到第六件時,二樓雅室裡的人,也開始了騷動。
沈妙言好奇,“國師,好東西都是放在後面嗎?”
花容戰搖着扇子,笑道:“若是好東西都放在前面,誰還會留到最後?”
正說着話,忽然聽見那少女嬌聲道:“第七件拍賣品,乃是從異域得來的寶物——七星匕首。”
說着,立刻有兩名美貌姑娘打開緞盒。
衆人看去,只見緞盒內躺着一把青銅匕首,匕首上鑲嵌着七顆色彩各異的明珠,十分絢爛奪目。
那少女拿起匕首,另一個姑娘捧出鐵塊來,匕首的刀刃竟生生將鐵塊劃成了兩半。
再看匕首,卻是絲毫無損,刀刃鋒利。
下方的一些年輕公子們不覺震驚,少女淺笑道:“七星匕首,起拍價,兩千兩白銀。”
“我出三千兩!”
“五千兩!”
沈妙言注意到花容戰輕搖摺扇,似是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