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蓮子繼續嘿嘿冷笑,“是周豐?你可是我的晚輩,敢直呼我的名字?你等着我出去跟你算賬啊!”
這番話讓周豐一下子蔫了,忙躲在自家親爹身後不敢再說話。
紀蓮子的厲害他知道的清清的,哪裡敢和紀蓮子嗆聲?
周豐畏懼紀蓮子淫威,周正春也有點怯紀蓮子,可是周大伯卻不怕紀蓮子,老頭子滿面怒氣的大聲道:“紀蓮子!你到底犯了什麼事!連累我們一進縣衙就被關進大牢?”
紀蓮子不答反問:“大伯,你先說說,你們來縣衙做什麼?”
“……”周大伯一時沒詞了。
他能怎麼說?他看不慣紀蓮子住在縣衙,所以來縣衙帶紀蓮子回去?
看着爹和大哥都被紀蓮子嚇住了,周正冬皺皺眉,走到牢門前道:“弟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也在牢裡吧?”
紀蓮子一聽見周正冬的聲音,默了一下,她對周正冬倒是沒什麼反感。
想了想,紀蓮子道:“這是個誤會,很快我就能出去了,等我出去了,你們也就出去了。”
周正冬點點頭,便不再問紀蓮子什麼,轉身回去坐在草堆上。
周大伯祖孫三人齊齊瞪着周正冬,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周正冬!
就這麼一問一答就完了?你就不能多問紀蓮子兩句?
周正冬仿若沒看見爹和大哥的目光,自顧自的低着頭擺弄衣裳。
日上三竿時,林玉燕終於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喊餓,要吃東西。
知道餓那就沒事了,林知縣大喜過望,親自喂寶貝女兒喝參湯,順便詢問寶貝女兒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林玉燕得知自己中了夾竹桃的毒很是驚訝,仔細回憶之後,也沒發現昨兒一天有哪裡不對勁,便將自己能想起來的一切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說完了,林玉燕還自言自語的嘟囔一句:“原來是夾竹桃啊,錢家祠堂的院子裡就有幾株夾竹桃嘛。”
林知縣聽見女兒嘟囔驀
然一驚,急忙問道:“燕兒,你說錢家祠堂院子裡就有夾竹桃?”
“對啊!”林玉燕點頭道,“上次去錢家祠堂祭祖,我還想摘一朵夾竹桃開的花呢,是秋棠說夾竹桃的花有毒不讓我摘的。”
“原來如此啊……”林知縣與趙浩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林玉燕奇怪的看看爹和趙浩成的神色,忽然想到什麼,忙問道:“爹!姐姐呢?姐姐在哪?”
一聽林玉燕問起紀蓮子,林知縣頓時有點尷尬,別開臉不敢看女兒天真純良的眼神,含糊的說:“她,她有事,去辦事了……”
“爹,我這次又欠了姐姐一條命呢!”林玉燕感動的熱淚盈眶,“昨兒晚上我一說肚子疼,姐姐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發瘋的跑出去又是命人去請郎中,又是打水回來給我催吐。我記得當時姐姐都急哭了,說讓我多喝水,把肚子裡的髒東西都吐出來就好了。”
聽着女兒的話,林知縣頓覺滿臉發燒,都不敢擡頭了。
這會紀蓮子還在大牢裡關着呢!他竟然昏了頭,將女兒的救命恩人給關進大牢裡了!
趙浩成眼含笑意的看着林知縣臊得擡不起頭,心裡想着這一晚上發生的事。
秋棠的異樣舉動與翠兒的異樣,趙浩成稟報給林知縣之後,林知縣就知道他恐怕是冤枉了紀蓮子。
而且趙浩成還說,紀蓮子根本沒有害林玉燕的動機。
林知縣想了一晚上,想起昨天下午秋棠在自己面前說紀蓮子的壞話,想起秋棠一說起紀蓮子那怨恨的目光,他便可以確定,給女兒下毒之事定然與紀蓮子無關。
趙浩成說紀蓮子沒有害他女兒的動機,林知縣想了想。
自從他第一次見到紀蓮子到如今,紀蓮子的所做所爲讓他不得不承認,紀蓮子確實沒有動機害女兒,紀蓮子對女兒一直很疼愛很關懷。
那麼翠兒與秋棠,紀蓮子他們三人之中,定然是有人在說謊!
又想到翠兒與秋棠一看見他便拼命攀咬紀蓮子,而紀蓮子卻只是申辯說她沒有下毒,這兩方一對比
,疑點頓出。
正在林知縣心裡想着紀蓮子與兩個丫鬟的時候,林玉燕繼續說道:“昨晚姐姐去廚房打水的時候,我肚子疼的都快暈過去了。翠兒和秋棠跑進來跪在牀前哭,說姐姐的壞話,說是姐姐下毒害我。哼!她們看不見我都疼的快死了嗎?也不說想想辦法,就知道說姐姐的壞話告黑狀!”
“姐姐打了水來給我喝水催吐,她們不但不幫忙,還拉扯阻攔姐姐。若不是姐姐功夫好,把她們揍了一頓,我就被她們倆害死了!她們是想要我的命嗎?爹!我不要她們倆伺候我了!這兩個死丫頭都不是好東西!都盼着我早點死呢!”
林玉燕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最後忽的坐了起來,氣得臉潮紅渾身發抖。
女兒的這番話徹底摧毀了林知縣心裡最後一絲僥倖,最後一絲疑慮。
他豁然擡頭看一眼趙浩成,趙浩成朝林知縣微微點點頭。
林知縣心裡下了決定,轉頭安慰女兒道:“燕兒,你別上火,爹這就去審問那兩個丫鬟。蓮子辦完事就會回來陪你的,你放心,先躺下睡一會。”
“好,昨晚肚子疼沒睡好,我就再睡會。”林玉燕疲累的說着,聽話的躺下閉上眼睛睡覺。
林知縣給寶貝女兒蓋好被子,站起身低聲道:“走吧,升堂。”
雖然一夜沒睡,不過林知縣依然精神不錯,回去用涼水洗了把臉,收拾整齊穿上官服,便升堂審案。
這次升堂審的是家事,所以縣衙大門緊閉,並沒有聲張。
縣衙大牢裡,周大伯一家愁眉不展的在牢房裡走來走去,不時挑唆周正冬再問問紀蓮子到底發生什麼事。
可是周正冬就悶頭一坐不吭聲,把周大伯與周正春父子倆急的直在心裡罵娘。
紀蓮子倒是一點也不着急,躺在鋪着乾草的土炕上想自己的心思。
她一點不擔心自己何時能脫困,反而藉着這個能獨自呆着的機會,謀劃一下生意該怎麼做,家裡的事該怎麼安排,以及這次回去只會就得催着周大伯將私塾辦起來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