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子都是他被打趴下的手下,連努爾及都暈過去了,而對方纔兩個人而已。
席慕安走到周景琅身後站定,小小的聲音傳入周景琅耳中:“師兄,我沒殺人,不過收不住手弄廢了幾個。”
周景琅點頭微笑:“無礙。”
坤寧擦了把汗,這時候劉太監跑過來湊到坤寧身邊耳語幾句。
坤寧長出一口氣,低聲交代劉太監,而後走上前對周景琅道:“沒想到世子的武功如此厲害,雜家小看世子了。”
周景琅微微一笑,知道自己露了這麼一手,坤寧定然不敢再繼續糾纏,便說道:“今日是景琅的不對,明日景琅在驚鴻樓擺酒賠罪,還望坤公公賞臉。”
坤寧眉頭一皺,剛想拒絕,周景琅忽然走近坤寧,小聲道:“景琅以爲,坤公公並不想做一輩子公公,也不想爲太后陪葬,所以景琅恭候坤公公大駕。”
說罷,周景琅隨意的彈了彈衣袖,便帶着席慕安安然離去。
坤寧頓時僵在原地,臉色木木的,雙目失神的看着前方。
周景琅的這句話實在太讓他震撼!
處理了被打趴下的一衆手下,坤寧心神不寧的回了太后的曦和宮。
敷衍過太后之後,坤寧藉口自己受了點傷,便告退回去療傷。
太后自然知道坤寧帶着人在御花園堵住周景琅,結果卻沒抓住周景琅,心裡憋了口氣。
但聽聞坤寧受了傷,太后又很心疼,便沒有追問。
周景琅帶着席慕安回了瑾王府,一進府諸葛懿便將周景琅請到書房,詢問周景琅可成事。
周景琅淡然一笑,拍拍諸葛懿的肩膀道:“先生放心,坤寧不足爲慮。”
隔天午時,坤寧如約去了驚鴻樓。
這次二人在驚鴻樓後院的一間客房相見,坤寧只穿了一件尋常百姓常穿的棉布袍子,一張臉俊美標緻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周景琅也卸下了平日的恭順面具,很隨意的招呼坤寧落座。
席慕安爲二人端上熱茶點心,而後便推出去
關上房門,守在門外。
周景琅淺笑着對面色冷硬的坤寧道:“你放心,有我師弟慕安在,沒人可以靠近這間客房,咱們可以隨便說話。”
坤寧聞言,神色緩和了些,只是口氣仍然不太好,“世子真是有個好師弟,武功那麼高,還對世子這麼死心塌地。”
說心裡話,坤寧其實很羨慕周景琅。
周景琅有個好出身,如今又能襲爵,今後不管是做權王還是做閒王,幾輩子的榮華富貴都有了。
哪裡像他,裝成個太監,整日提心吊膽,還得爲了討好太后那個死女人做盡了壞事。
坤寧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太后那種狠毒之人。
爲了討好太后,他如今的壞事做盡,沒給自己留下一絲後路。
坤寧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小皇帝一天天長大,遲早要從太后手裡奪權。
太后就是太后,不管做過多少壞事,最後她都是太后,都能安住在宮裡享受錦衣玉食。
可是他呢?
一旦小皇帝奪權,太后失勢,第一個倒黴的人就是他!
想到這裡,坤寧的表情便難看起來。
周景琅盯着坤寧的神色看,越看越高興。
顯然,眼前的坤寧情緒不太好,很容易攻陷。
坤寧端起茶碗喝了兩口茶鎮定下心緒,而後放下茶碗看着周景琅道:“不知世子約我來有何指教?”
見坤寧開門見山,周景琅也不與他廢話,微笑着說:“約你來,自然是想給你一條活命的後路,條件是你得幫我忙。”
“哦?”坤寧一挑眉,心裡卻緊張的急跳起來。
與周景琅接觸不過這麼兩三次,然而周景琅的表現與他的本事,讓坤寧扼腕的同時又有一點想結交的小心思。
當然,坤寧知道周景琅心裡是看不起他的,但是如今他對周景琅這位世子來說是有用的不是麼。
這個世子究竟是不是瑾王的血脈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世子如果對他沒有敵意,願意與他合作,他還是很想與之合作一把的。
太后那就是個大黑坑,
他如今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要想有活命的後路,就得自己想辦法跳出去。
而眼前這位瑾王世子,就該是那個助他跳出去的人梯。
“我想坤寧‘公子’應該心裡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吧。”周景琅微笑着說着,“公子”二字更是咬得很重。
坤寧神色一凜,壓低聲音道:“你怎麼知道的?”
周景琅並沒有回答坤寧的問話,悠閒的喝了口茶,說道:“皇上還有兩年便要加冠親政,太后的氣數已盡,公子該另找靠山纔是。”
坤寧見周景琅並不接自己的話茬,也沒辦法強求,便只好按捺下心裡的不安道:“那世子可有什麼明路指給在下?”
“明路?”周景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坤寧,“方纔我已經給了公子一條明路不是嗎?”
坤寧神色晦暗的看着周景琅,心裡翻江倒海,良久之後,最終點頭道:“世子想讓我幫什麼忙,先說來聽聽吧。”
坤寧與周景琅密談了一個時辰,而後急匆匆回了宮。
周景琅看着桌上的茶碗目光爍亮,嘴脣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顯然,這個坤寧比他想象中還要膽小,而且早就有了危機感。
這次他的出現弄亂了坤寧的心思,坤寧急於找後路,所以才這麼容易就倒戈到他這邊。
只要掌握了坤寧,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太后其實並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太后的孃家魏國公府。
在他“葉景琅”這個名字入了玉牒之後,他便可利用坤寧牽制太后,一邊與媳婦一起對付襄王。
將襄王的勢力拔除,剩下點尾巴交給小皇帝接手處理,他們夫妻倆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要小皇帝掌握了大權,他們夫妻就可以安享榮華,遠離朝堂,過上幸福和美的小日子。
周景琅越想越開心,漸漸的低笑起來。
守在門外的席慕安聽見師兄的笑聲,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房門。
這麼平靜無波的過去半個月,宮中忽然傳出消息,太后突發惡疾,無法垂簾聽政,朝廷政務交給三位輔政大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