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五月下旬,天氣越來越熱的時候,這一日下午,季非夜正在教兩個孩子繼續學習認識數字,就聽到前面來報,說是有客來訪。
“是誰?”季非夜隨口問了一句。
“是之前花都縣的賀鬆賀公子。”
季非夜想了一下,賀鬆是考中了進士的,殿試之後排在二甲,也算是不錯了,當初賀鬆跟着孟初冬做事情,就有心想要到地方外放,所以肯定謀的是外放,這選官四月裡就能出結果,這會兒賀鬆回來,那定是有結果了。
“他是來拜訪我?還是找夫君的?”
來回話的小廝連忙道,“賀公子說他自會去衙門尋老爺,此來是單獨拜訪夫人的。”
季非夜心裡大概有了數,低頭和兩個孩子說了幾句,然後點了松香跟着自己,徑自去前面花廳了。
都道金榜題名乃是人生一大樂事,季非夜見到賀鬆的時候,見他雖然風塵僕僕,卻也難掩眉目當中的喜色。
見到了季非夜,賀鬆上前一步,直接拜了下去,“夫人,賀某此次前來,是爲了請夫人將紅杏許給我的!”
季非夜聞言臉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而是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賀公子,你這一回回來,是打算就留在花都縣嗎?你回去見過賀叔賀嬸了嗎?”
說實話,從她回到泉州城以來的日子來看,季非夜倒覺得,賀霆夫婦兩……似乎並沒有對紅杏有太強的求娶的心思,這讓季非夜不得不懷疑,當初賀嬸只是爲了安賀鬆的心纔來跟她說那些話的。
所以後來季非夜再也不跟紅杏提什麼成親的事情,就怕小丫鬟自己心裡有了期待,到時候反而要落空。
賀鬆一怔,雖然不明白季非夜爲什麼這樣問,可還是老實回答了,“我這一次考中了之後留在雲京謀的外放,就希望能離家近一點,最終是泉州富陽縣縣令,也就是咱們泉州和增州交界的那個地方。”
“我纔剛剛下船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回家,怎麼了嗎?”
季非夜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說實話,要不是你今天過來提到這件事,我都快忘了。”
賀鬆面色一變,只聽到季非夜繼續往下說。
“我從去年十月回來到現在,也就過年的時候給賀叔賀嬸送了年禮,賀叔賀嬸照樣回了年禮,其餘時候都沒和他們見過面,也少有他們的消息。”
季非夜把話說到這份上,賀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賀鬆頓時漲紅了臉,“夫人……我……”
“我是真心想求娶紅杏的。”
季非夜點點頭,“我不懷疑你的真心,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你喜歡紅杏什麼?”
賀鬆不妨季非夜突然有此一問,“我……我覺得紅杏姑娘落落大方,性子也好,做事情也穩妥……”
季非夜聽賀鬆說了一串,神情慢慢的有些失望起來。
她聽出來了,賀鬆只是覺得紅杏很適合做一個妻子,而不是他喜歡的女人。
待賀鬆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她的時候,季非夜搖了搖頭,“賀鬆,我覺得你並不喜歡紅杏。”
“紅杏在我身邊很多年,我想給她尋個夫君,不一定要地位多高什麼的,只要一點,一心一意的對她好,喜歡她的一切,優點和缺點都能包容。”
“你只是覺得紅杏很適合當妻子而已,但是你並不知道,紅杏並不像你說的那樣事事大方能幹,她性子有些跳脫,有時候做事情也有點兒毛躁。”
“你先回去和你爹孃商量商量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