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她在家裡可能也跟你的姐姐妹妹一樣，是被父母嬌寵在手心裡長大的姑娘。嫁給了你，不但要替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還要忍受你的怪脾氣，還要眼睜睜看着你去與別的女人親熱。小妾這事兒我就不說了，一代人不管一代人的事兒，納妾的人也不止你一個，可你捫心自問，你做的那些事兒，你對得起她了嗎？”
“奶奶，我……我只不過是不歡喜她罷了，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吧？她自己還有好幾個姨娘呢，我這才兩個妾室而已，而且不過就是打發時間的玩物……”
吳氏見他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樣子，雙手握了握拳，真是恨不得一拳頭下去，撬開他的腦子好好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還進士呢？
進士怎麼考上了的？
“三郎，你知道你爺爺臨死前，最擔心的人是誰嗎？”
趙長青能最擔心誰？
“大哥？五弟？還是六弟？”趙雲峰是長孫，五弟自幼命途多舛，六弟又是舊主之孫，都有理由讓爺爺牽掛到最後一刻。
三叔在爺爺心裡也一定是特別的，或許是他？
吳氏搖了搖頭，“是你。”
趙雲嶺怔了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吳氏的雙眼。
“怎麼可能是我？”
他有什麼值得趙長青放心不下的。
“你爺爺臨死前看到了五郎六郎都娶了合心意的妻子，小惜和妙妙他也都是見過的，他對他們放心得很。唯獨你，成親之時，一不讓家裡人去參加你的婚禮，二不帶着媳婦回家來見父母和長輩。三郎，你知不知道這些，已經泄露了你的底，泄露了你不中意你的妻子的底。我們什麼都明白，只是我們什麼都沒說而已。”
趙雲嶺再次震驚，不過是一場無所謂的婚禮而已，真的能讓人看透一切嗎？
“我……”
“你爺爺臨走的時候，一個勁的拉着我的手說，巧巧啊，我就放心不下三郎啊。你不知道吧，你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風光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卻着實風光，身爲禁軍的一個小首領，他爺爺在皇宮裡都能行走自如，可想而知巴結的人有多少。
那時候，就有人跟他說你奶奶我不過是個鄉下婦人，哪裡比得上京城那些小姐好呢？還有京城花樓裡的姑娘，哪一個不比你奶奶我好看？你爺爺說，如果不是因爲你三叔家裡出了事，他沒準兒真的會跟着那些人去逛樓子……”
“怎麼可能？奶奶你對爺爺多好啊，他怎麼能……？”
趙雲嶺擡眼看了看棺材，覺得趙長青的形象在他的腦海裡有一些崩塌。
他一直十分羨慕爺爺奶奶的感情，他十多歲的不懂事，隱隱約約聽到過爺爺奶奶在房間裡做過一些事情，後來長大了，他明白了，不禁感嘆。
像爺爺奶奶那麼大年紀還那麼恩愛的夫妻真是少有。
比起親爹，爺爺令他敬佩，也令他尊重。
沒想到奶奶現在居然跟他說，爺爺死前親口承認了這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