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不用再解釋了,事情已經變得很明顯,並不是我們自己搞錯了方向,而是這個墓室裡有一種或幾種條件因素,它在不知不覺間干擾了我們的行進路線,總之是遇上麻煩了。
“要不,咱們再試試?”可就連我自己說完都覺得無力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一個誰都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
這一次我們幾乎是集中了百分之一百的注意力,走的一定是一條直線,而且這個空間之內根本沒有有岔道口之類的地方,怎麼可能在一直走直線的情況下又回到了原地?
不過,想一想也是,這個墓室的設計如此的精妙,哪能讓我們這些外人這麼容易地進來,而且又在我們褻瀆了墓主人的屍身之後從容的離開?或許當我們進來的一刻,就註定了要永遠留在這裡的命運。
再過不久我們就會因爲飢餓和脫水而死,成爲幾具無人過問的乾屍,變成墓主人的陪葬品。我有些不甘心,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強打起精神來。
“你說,這裡會不會是有什麼機關之類的東西?”曹凌歆問。
再看張文已經是失魂落魄,顯然還是沒有接受眼前的事實,我要上去勸兩句,卻被曹凌歆攔下了,我盯着她的眼睛皺了皺眉,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隨着事情的惡化,我們已經無力再分神照顧他了,這之後的路只能靠他一個人了,要是他接受不了現實,不能戰勝自己的內心,即便能跟着我們活着出去,這輩子怕是隻能活在陰影裡了。
我繼續接上剛纔的話題,說道:“現在的情況可能是墓室裡的機關搞得鬼,可即便是有機關,我們又去哪裡找啊。這種改變空間以及路線的機關我根本就聽都沒聽過。”
此時我寧可面對的是飛箭、陷阱、流石之類的東西,這些機關固然兇險,可好在你摸得着看得見,知道如何躲避,但換成我們現在的境地,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任憑你有再高的本事都只能乖乖受死,這大概是最高明的機關了吧。
“有德,你聽說過機關門沒有?”曹凌歆說。
我搖了搖頭,不過這個名詞聽起來很熟悉,向她詢問起由來,經過曹凌歆的介紹,我算是對“機關門”有了瞭解。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三百六十行指的就是古代的各種社會分工,然而在這三百六十行之外,還有很一些行當,例如古時江湖上的外八門(外八門分別是千門、盜門、索命門、蘭花門、神調門、蠱門、紅手絹、機關門),八門中人歷來被世人所不齒,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的手段都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其中“機關門”更是將古人的奇淫巧記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自古以來機關術廣泛應用於生產軍事行業中,諸葛孔明的連弩車、木牛流馬以及春秋時期的墨家機關術都屬於“機關門”的範疇。
機關術也廣泛用於陵墓防盜方面。而我們現在面對的處境也有相似的例子,盜墓界裡有過傳說,在一些西周時期的陵墓中存在着一種名爲“懸魂梯”的高超機關術,盜墓賊進入之後,一旦中招便會陷入死循環,只能被活活困死在原地。只不過這類機關在三國之後就已失傳了。
在現代也有過類似的東西,例如由英國著名數學物理學家、牛津大學數學系名譽教授羅傑·潘洛斯提出的潘羅斯階梯,潘羅斯階梯的結構是四條樓梯,四角相連,但是每條樓梯都是向上的,可以無限延伸發展,是三維世界裡不可能出現的悖論階梯……
然而那些都不適用於我們眼下的境地,因爲這裡並沒有墓道,只是一個巨大的空間而已,“懸魂梯”這類東西說得玄乎,可也不能逃脫物理規律,只是依靠光線,墓道走勢等外部環境的渲染來迷惑人的感官,從而實現困住盜墓賊的目的。也就是說我們所掌握的一切知識和經驗都已經沒有用了。
當然,在莫種程度上,這對於我們來說無關痛癢,除了曹凌歆之外,我和張文都只是個新手,也沒什麼經驗可參考。
趕路趕了好幾個小時,我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有了些疲憊,肚子也打起了退堂鼓,既然短時間之內出不去,就只能先休息一下了,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忌諱那麼多,巨龍的背部十分寬敞,我們挑了個離那棺材遠一點的地方,直接坐到上面休息,由於有浮力的存在,也不必擔心它會掉下去。
其實我之所以着急,更多的是因爲食物的短缺,我們這頓之後就已經斷糧了,還好的是水袋裡還剩下不到一升的水,還夠我們支撐一天的時間,很小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人在沒有水的情況下能夠支撐三天,可那是在原地不動的情況下,我們這裡可等不來消防隊的救援。
也就是說留給我們從這裡出去的時間根本不到三天,當然即便是從這墓室裡出去,我們也還要想辦法回到地面,然後找到水源及食物。這樣一算,就更少了。
曹凌歆和張文當然也留意到了這一點,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壓抑,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便拍了拍手:“咱們先分析一下吧,雖然事態嚴峻,但我們也不能放棄求生的希望不是?”
說完之後看他們倆沒反應,我有些尷尬,曹凌歆大概是正在思考着什麼,她的閱歷、身手、經驗無疑要強出我好多,我也不必太過擔心。擡腳踢了踢一邊的張文:“喂,拖油瓶,你可還沒娶媳婦呢,這就真甘心死在這?”
我頭一次態度這樣好,他有些詫異,知道我是關心他,苦笑了一下道:“謝了,古大哥,咱好歹也是個爺們,哪能這麼受這麼點挫折就放棄了,咱們說說吧。”
我看他狀態好了不少,心裡有了些許安慰,於是我們三個人開始了第一次討論……
俗話講,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何況我們三個人可比臭皮匠強上太多,張文是清華的海洋學研究生,精通各類自然科學,還是生而陰陽眼的異能者;曹凌歆是國家秘密部門的高層領導人,知道很多我們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機密,也去過很多的古代遺蹟,經驗豐富,更是武功絕倫;而我,雖然平時很閒散,可也算是在社會上混了多年,很多旁門左道的東西會的不少,在遼北古董行裡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更是因爲爺爺的原因,瞭解很多**湖的秘辛。
可以說,我們三個人集合了社會上各階層的人士的見識範圍,也正因爲如此,我們才能活着逃出這可以堪稱完美的陷阱。
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我們七嘴八舌,可以說是經過了一輪頭腦風暴,成果也是頗豐,一共總結出造成這個局面的五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