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穿過石門的一刻,只覺得兩側的光線猛然一減,我眼睛有些不適應的同時竟有種莫名的心悸,竟然有些後悔進這裡去了。
“有德,血河到底了。”曹凌歆對我說,原來當我們進入石門之後,四周的水流逐漸變得越來越平緩,最後,連我都能感到曹凌歆已經踩到了地面上。
“放我下來吧。”我對她說。
“好的,哎!小心啊。”
我試探着站立的時候,腳下一滑差點沒倒在裡面,原來這水下是一級級臺階,“哦?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疑惑,俗話說水往低處流,血河裡的血液雖然很多,可到底來源有限,怎麼會一反常理的往該是上游的地方流動?而且這臺階是幹什麼用的。
即便是水面不深,但在血液裡行走依然十分消耗體力,這些東西的黏滯力太大了 ,而且濃濃的血腥味薰得我頭直暈,“你說這些血液會不會是從上游流下來的?”我小聲問道。
“基本不可能,咱們現在離高塔前廣場的沙地起碼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了。從來源上我們就能斷定那片血池就是血河的源頭,而且那些不斷往血池裡落下的血滴也能證明這一點。”曹凌歆分析道。“也許在這條石道之後,有一種特別的力量也說不定。”
“你說這後面會不會有更可怕的東西?”我有些擔心,可從身後洞口出傳來的一陣陣嘶叫聲已經明白的告訴我們,後路已經被不止一條死亡之蟲斷絕了。可他們爲什麼不進來?難道這後面有什麼東西是它們很畏懼的?
幾米之後,血河變得非常的淺了,我們終於輕鬆了些,只是衣物已經被血液浸透,既噁心,又癢得不行。不過沒辦法,這裡空間太過狹小,而且我的衣服都給了李凌宇,只能這樣對付着。
“古大哥,你們看!”前面的張文回頭對我們喊,由於這小子體型很胖,而且水性也就是一般,弄了滿腦袋血,從後面一看跟個喪屍似的。
在臺階上方有一絲光線灑了進來,看來是要到出口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條隧道之內的牆壁好像是用了什麼吸光的物質,我們的手電只能照射到很近的一段距離。
果然,當我們來到張文身邊的時候,只見在隧道的盡頭是另一個形制與我們進來時差不多的石洞口,臺階到了盡頭,腳下的血河變成了瀑布,直直地流入前面的空間裡。
我們眼前的空間——之所以說是“空間”,是因爲這裡的場景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敢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夢幻莊園都無法與之相比擬,不知道是不是光線使人出現的視覺誤差,這個空間幾乎是一眼望不到邊,而它所呈現出的場景幾乎可以用史詩一般來形容。
“這,這是宇宙?”張文說話已經有些顫抖,就連我和曹凌歆也是被這一切深深震撼到了,只見在這片無盡浩渺的的黑暗空間中,點綴着無數色彩斑斕的星辰,各色各異,煙氣瀰漫,恍如仙境。
“銀河。”曹凌歆輕輕呢喃。
一條橫貫長空的光帶在黑暗中尤其明顯,宛如奔騰的急流,一瀉千里,銀河途徑之處,無數的恆行各色排列,有的似雄鷹,有的似狐狸,或像長弓、或像毒蠍……
這根本就是我們所存在的宇宙啊!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個空間的底部,泛着陣陣紅暈,我低頭望去,那是一個個巨大的,卻好像距離我們無限遙遠的紅色字符!
“古大哥,你,你聽到了嗎?”張文顫抖着說。
我木訥地點着頭,甚至能夠想象出我此時的臉色到底有多麼慘白,就在剛纔我們發現那些巨大字符的時候,突然一陣悠遠的銅鐘聲傳入我的耳朵。
直到那時我才體會到那些偉大音樂家所說的音樂能表達感情的境界,當那陣鐘聲傳入我耳朵的一刻,我除了能體會到那其中透露着的**,還有一陣莫名的悲傷之感襲上我的心頭。
就好像在眼前的黑暗背後,隱藏着一個遲暮老人,在一個秋葉飄飛的院落裡,用如枯萎樹枝般的雙手推動着木樅的同時在向這個世界訴說着內心的不平。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我的心頭,我知道這不對勁,可就是沒法驅趕那種感覺,誰知“啪”的一聲,我臉上一疼,原來是邊上的曹凌歆給了我一耳光:“醒一醒。”
我回過神來,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這是?……”
“這些字符的排列有些奇怪,不要多看。”曹凌歆說,他也是聽過了剛纔的聲音,“那陣鐘聲好像有種蠱惑人心的作用,咱們不要掉以輕心,留意點吧。”
“那上面寫得什麼?”我問道,雖然不知道那些字符代表着什麼意思,可我還是能辨認出,這些文字和剛纔那個血池裡浮現的詭碑上面的內容很像。
曹凌歆仔細看了看,對我們說:“沒錯,這些也應該是天洞文,只不過它們的複雜程度超出了我的認知了,對天洞文我也只是略有了解,只是頂上那幾個文字我有些眼熟,好像是‘森羅萬象’的意思。”
森羅萬象我聽過,這個詞語最早是道家術語。指宇宙內外各種事物和現象,有象的,無象的。指天地內外紛紛羅列的各種各樣的景象。形容包含的內容極爲豐富。出處自南朝梁·陶弘景《茅山長沙館碑》:“夫萬象森羅,不離兩儀所育;百法紛湊,無越三教之境。”
配合上周圍的宇宙景象,這個詞的真實性不用懷疑,只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好像沒有一點價值。
張文看着那些文字,問我們:“那些血液就是用來寫這些字的?”
“這不好說啊。”憑藉天洞人的科技水平連這樣其妙的宇宙空間都能模仿,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搞這麼多血來寫字,而且血液有怎麼可能會發光。
“咱們還要回去嗎?漆面沒有路了啊。”張文說道。
“怎麼說呢,我想,或許我們可以……飛過去。”我猶豫了一下說道。
其實剛纔看到那層臺階的時候我就回想起了在後山“無底地洞”上的天梯以及那股奇怪浮力,其實宇宙本來就是真空環境,既然這個地方的建造者能夠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那麼會不會連實際環境也差不多?
雖然這些知識古人並沒掌握,但是天洞人的能力和認知真是我們不能推測的,或許這裡也存在着那股力量也說不定。
“什麼意思?”曹凌歆問我。
對於被李凌宇綁架,之後探秘天宮的事我並沒有和他們細講,這會和他們解釋有些麻煩,當然了,這種東西成不成試一試就知道了。我撿起一塊石子往虛空中一丟:“瞧好了……”
不出所料,眼前的景象給張文看得下巴好懸沒掉下來:“這,這怎麼可能!”
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就勢一腳踏出,把那塊懸浮在空中的石頭撿了回來,有些騷包地朝他們倆一扔:“曹領隊,還愣着幹什麼?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