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還能幹什麼。”我笑了笑,“經歷了這麼多事,咱們光顧着逃命了,你總得給我留下點時間用來驚訝回味一下吧。”
“驚訝好了沒?”說着曹凌歆讓開了帳篷門,示意我出來。
“我睡了多久了?”我鑽出帳篷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最終我還是決定不把那件事和她講,這對兩個人都好。有些事情,不知道也許比知道了要好。而且我也不想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看帳篷的搭建水平估計是張文的傑作,我們的位置在一個向陽山坡,距離最近的叢林能有二十幾米,由於地形的關係,風比較大,地面上都是灑落的枯葉。
“沒多久,你只睡了不到24個小時,這裡離那個裂口已經算很遠了,很安全。”說着曹凌歆遞給我一些野果,和進入古城前我和李凌宇摘的那些是一個品種,這種果實無色無味,裡面含有大量的澱粉,是野外求生的良好食品。
只不過,果實畢竟是果實,澱粉再多也和麪包不一樣。雖然我不好吃,但卻是個飲食講究頗多的人。吃了一個我便再也忍受不了那種奇怪的口感。
我把盛放果實的葉子放在一邊,踢了踢發呆的張文:“小子,想啥呢?”
“哎!”他嘆了口氣,“我是出來了,可老師和小潔他們……”
聽他一提這個,我心裡也沉重下來,蘇小潔一個弱女子,能堅持這麼久也是十分不容易了。而劉教授從一開始就昏迷不醒,我們遇到道甲的時候他還得需要護衛們來背,理論上講,他們生還的機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吉人自有天相,他們會沒事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我這樣說還有另外一種隱含的意思。
在船上,我曾經親眼見到了他和曹凌歆的秘密談話,所以我一直覺得劉教授不光是一個普通的科學家,而他昏迷不醒了這麼長時間也十分奇怪,冥冥中我有一種預感,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其實我大可以直接問曹凌歆,但我不想這麼做。因爲我已經答應過她不把這件事和外人講。另一方面,曹凌歆可不是個普通的女人,經歷了一番出生入死就能肝膽相照了。她的身份註定了這輩子不可能和一個普通人坦徹心扉,也許,這也是她的悲哀吧。
“走,別吃這個了。”我搶過來張文手裡的野果,顯然他也是覺得難以下嚥,大概是一點一點啃了好久,弄得上面全是口水,我覺得噁心,給丟到了一邊。
“那咱們吃啥啊?”張文一看被我搶了吃的,有些不情願。
經歷了這麼多危機,如今是難得清閒,我拿過自己的揹包,翻找了一會,摸出一把彈弓,“幸虧還在,這山裡有野雞,哥給你露一手。”
“你還會這個?”曹凌歆很是意外。
“你還真以爲我和那些富二代一樣?兄弟我這些年不學無術,但還是有一技之長的。”我顯擺道。
“這就是你的一技之長?”
“也算是之一吧,我爺爺村子的後山有很多野獸,據說幾十年前還有過老虎。我小時候在鄉下待得多,也學着大孩子們去打鳥玩,不過別看我小,準頭可是沒得挑。”其實這彈弓也是我來的時候偶然間帶上的,爲了以防萬一。當然,我之前並沒想到我們能配上***這種大殺器。
如今我們這裡倒是還有兩隻衝鋒,只不過沒了子彈,要是讓花生這個軍械謎知道我們現在把***當成柺杖燒火棍,怕是會瘋掉吧。
我們壓低了篝火,這樣可以燒上很長一段時間,必要的裝備也都隨身帶着,畢竟這兩界島可以說是處處有危機,到時候要是迷了路,也不會太措手不及。
野雞,學名又叫環頸雉,體型較家雞略小,尾巴長,公雞羽毛華麗。分佈範圍很廣。我小時候經常讓爺爺陪我到後山打野雞,如今也是頗有經驗。後來國家明令禁止狩獵,老家雖然自然環境好,但並不偏遠,而且人們也不以打獵爲生。便很少有人去了,我的一個遠房舅舅甚至當起了護林員。
今晚風很大,吹樹葉的動靜可以很好地掩蓋我們的行跡,野雞這東西很雞賊,一般有人靠近便會逃跑,加上行動靈活,還會飛。換成沒有經驗的,累死也抓不到。
所以我們那些小孩一般都用套子,陷阱一類的東西進行捕捉,當然,彈弓也是可以的,野雞一般都在樹上休息,但是不要認爲打中了就萬事ok,一般大小的彈珠根本打不死,一旦野雞失去平衡掉了下來,你還得趁它們反應過來之前踩住它們,切記不要用手去抓,要不然很容易被抓傷。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了,野雞是羣居動物,聽曹凌歆的描述,這裡離我們當時休息的那個山洞很近,上次李凌宇應該就是在這附近抓來的那兩隻野雞,如果我們的運氣好,應該會有收穫。
兩個小時後……
“我去,古大哥,你可以啊。”張文樂得跟只猴子一樣,拎着兩隻野雞,還一邊給我拍着馬屁。
“那是,要不你回去和我混?保管比你當學生強。”我這話算是半開玩笑,張文這小子雖然小毛病多,人也膽小,可本質不壞,算是配得上天生陰陽眼了。在我那小店裡也能避避邪。
“額,算了吧,我不是有你給的金盤嗎。”我一聽他這話,有些惱怒,心說你個胸無大志的青頭,不過想想也是,幾千萬對我來說都是天文數字,更何況是他了。
“好了、好了,都這麼大人了。”曹凌歆在一邊扶着額,“對了,你剛纔不是打了三隻嘛,怎麼放了一隻?”
“這,是我爹教我的。”我收拾了下裝備,示意他們往回走,“我爹這人,學不來我爺爺的本事,不過也不是一般人。”
“哪裡是一般人,你父親可以算得上是個梟雄了,古鐵柱,哈市納稅大戶,省****,狼途集團董事長……”
“好了,打住,曹領隊,我知道你消息靈通。”我有些無語,這女人怎麼什麼都知道,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屁民有點隱私。
我繼續道:“我這些年和他交流很少,爺爺去世那幾天我破天荒和他喝了次酒,當時他喝得大醉,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酒話,他就講:‘兒子 啊,老爹這些年做了不少喪良心的事,可我沒辦法啊,你不去吃人,別人就會吃掉你。你以後接了我的班可不能像現在這樣,要想成就事業,得懷着九分惡毒、六分炎涼、最後留一分的仁慈給你在乎的人……’”
說到這,我自嘲的笑了笑:“或許我天生就不適合做一個商人……”
“拉倒吧你,你要是善人,怎麼不全放了。”張文小聲揶揄我道。
我臉上無光,給了他一腦瓢:“行,等會你別吃啊!”
“哎呦!古大哥,我的錯、我的錯,誰說我不吃了……”張文看我搶了野雞,立馬追在後面求饒。
“翻過這個山坡,就能到營地了。”在前面領頭的曹凌歆對我們說,這趟出獵很是順利,不光打了兩隻野雞,一路上還沒遇到什麼危險,走了一個三個多小時,我們也都累了,此時我只想快點生火烤肉,也不去和張文扯淡,只顧低頭趕路。
誰知這時,曹凌歆猛得停住腳步,我還沉浸在烤肉的美夢之中,一頭撞到了她的後背,這一下勁兒很寸,我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哎呦!曹領隊,您停下好歹吱……”我正想抱怨便被她一下捂住了嘴。
“噓!”曹凌歆回過頭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說話,前面有情況!”
“什麼!”我驚呼了一下才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了嘴。
剛纔的輕鬆差點讓我忘記了我們當下的處境,這裡可是隨時都會丟了小命的兩界島。我們好不容易從墨菲古城裡逃出來,打了死亡之蟲、鬥了千年女屍、乘了百米巨龍。足夠這輩子吹牛的了,可不能在陰溝裡翻了船。
我們下意識的俯下身體,曹凌歆指着前面的叢林:“那裡,有火光。”
我仔細一看,果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火光,難道有人?“會不會是師父他們?”我小聲問道。
“不一定,咱們過去看看。”曹凌歆想了想說道,“不要出聲,萬一是別的就麻煩了。”
說實話,我心裡還是很興奮的,昨天島上才下了雨,這火是人爲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不知道那邊是誰。“最好是師父。”我心裡有些自私地想。
隨着我們的靠近,那邊的火光也是越來越明顯,幾個人影出現在了篝火周圍。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人在說話。
等我們離得再近一些,才終於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唉我去!幾位大俠,胖爺我好歹是老客戶了,之前也和你們東家合作過,你們看能不能給點vip待遇?”是胖子的聲音,他還活着!
我當時幾乎就要叫出來了,只是當我一張嘴才意識到事情不對,他在和誰說話?
曹凌歆壓下了我的肩膀:“是你說的上回遇到的那些人。”
“上回?”我楞了一下,但隨即便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是那些黑衣人?上回去“天宮”的路上,李凌宇好像給他們交代了什麼任務,之後便一直沒有再見過,沒想到他們來到了這裡。
那胖子又怎麼和他們牽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