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亂戰中,這些刺客並沒考慮過官軍放箭的事,更多是擔心,對面的敵人會突然扔出些暗器什麼的。箭射過來,人沒有防範,頓時就吃了大虧。
一名刺客身子晃了晃,一枝箭從側面射穿了他的胸,從另一端透過去,將他射倒在地。有人頭部被箭射中,還有的人是肩膀之類的地方中箭,也慘叫着摔倒在地。
有一些武功略高的,可以在突然的變化中躲開箭矢,但是隨後就被面前的敵手尋到空擋打傷。一時間,陣腳大亂,慘叫聲不絕於耳,除了少數幾個刺客勉強支持外,大多數人都已經倒了下去。
龍劍飛與丘劍雄兩兄弟聯手攻擊一名刺客,那人武功極高,四支連珠箭都被他躲了過去,還趁機接了一支箭丟出去,打傷了一名東廠番子。見到自己一方死傷過半,大喝一聲,先是迫退兩人,隨後足尖點着牆壁,向上疾奔,想要衝出去。
“這人是白蓮教的大首領,不能讓他走了。”龍劍飛大喝聲中,已經劈出一記重手法,那人反手接掌還擊,將龍劍飛打的後退而出,丘劍雄這時已經撲上來,拳掌呼嘯中,與那刺客連拼了數招,隨後吐血而退。但是經過兩番阻擊,那名刺客想要踩着牆壁向上的勢頭,也被迫的停止了。
“教主,快走,我們來拖住這些朝廷走狗。”幾名殘存的刺客不要命一般,朝着龍劍飛這邊衝過來,東廠的番子進行阻擊,用手中的兵器,在這些人身上放血。刺客們不管不顧的衝過來,似乎決定犧牲自己,掩護這個人逃走。能夠拼到這一刻的,身手都弱不到哪去,潑出命去突擊,聲勢頗爲可觀。
幾名攔在路上的番子,被無情的掃飛,一名使鏈子鞭的,已經用鞭纏住了刺客的腿,卻反被對方的神力拽了過去,隨後就是一記重手法印在胸前,打的鮮血狂噴。與此同時,有數柄長刀已經斬在這名刺客身上,將他斬的血肉淋漓,但是他壓根不考慮閃避,硬是接了這幾刀,打飛了那名使鏈子鞭的,將那條鞭當做暗器,向着龍劍飛丟出去。
那名被稱爲教主的刺客,一開始突圍的行動被阻止,卻並沒有放棄,遠方烈火熊熊,這些刺客製造的火災,似乎遠比他們造成的麻煩更大。不知道燒着了什麼東西,遠處竟然響起了爆炸聲。
趁着爆炸聲分心的當口,這名刺客足尖點地,一鶴沖天,身形憑空而起。這個院子的圍牆修的很高,他這一跳,居然差不多跳到了牆頭的位置,伸出胳膊就可以夠住牆頭,隨後就可能跳出去。楊一清怒道:“把這人給我留下。”
“乾爹放心,他走不了。”駱飛紅咬着牙,始終盯着這人的身影,手中拉着弓,此時一聲嬌喝,弓弦鬆開,箭如連珠般射出。那名刺客的手剛剛夠到牆頭,背後的箭已經射過來,只能反手格擋,不知道手中拿了什麼暗器,居然把幾支連珠箭擊落,甚至還有餘裕朝着這邊指了一指
“狗官,李福達今日不能取爾首級,他日,必摘你們項上人頭!”
李福達?白蓮教主?對於這個名字,楊一清和楊承祖都不陌生,乃至於參與圍攻的東廠番子,也對這個名字熟悉的很。於朝廷而言,此人是朝廷嚴拿的欽犯,於江湖而言,此人一身藝業號稱無敵,於武林之中,可以算做一個神話般的存在。
如果是他的話,那麼今晚上的被殺傷了這麼多人,倒也不算丟人,對上武林第一人,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情理之中。但是這個人如果走了,也是後患無窮。
幾名番子怪叫着騰空而起,不管對方的身份,已經潑命般攻上去,但是又慘叫着跌落。那名刺客人已經站在牆頭上,對着楊承祖遙遙一指,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隨後轉身就向牆外跳去。
“拿下他!”楊一清大喝一聲,身邊的親兵,已經朝着牆外衝過去。官府在牆外也有人手,但是由於救火以及大部分兵力都在山下,山上的人手並不充足,而且一部分人也並不值得信任,現在能否攔住這位白蓮教主,誰的心裡都沒有把握。
可就在李福達的身子剛剛落在牆外之後,卻聽牆外,已經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天妃教主冷飛霜,在此領教白蓮教朋友的絕技,你的案子沒完,還請回去說話。”
聲音不疾不徐,如同大家閨秀與朋友閒談般自然,隨後,剛剛消失的李福達,卻又重新出現在了牆頭上。與方纔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一個周身雪白仙裳,如同仙人的女子,手中持一柄龍泉寶劍,生生將李福達逼的退了回去。
官府中人並不會太在意江湖上第一高手這種身份,像是這次押運餉銀的武狀元許泰,以及同來的俞大猷,都是技擊中第一等的高手。對他們而言,江湖功夫練的再好,也沒有多少意義,在軍隊面前,這些高手都是被碾壓的份。
但是以一敵一的情況下,能夠生生逼退白蓮教主李福達,這位天妃教主的手段,倒是讓人佩服。一些對江湖有所瞭解的護衛,忍不住對冷飛霜刮目相看,而楊承祖這時也高喊道:“我們是朝廷抓人,不是江湖比武,大家一起上,給我砍死他!”
楊家的護衛,護衛親兵,乃至於駱飛紅身邊的蒙古人,在李福達被從牆頭上逼落院中之時,已經蜂擁而上。同時,一批從山下調來的官軍,也已經吶喊着來到外面,就算李福達此時突破了院牆,外面等待他的還是大批官軍,於他而言,現在的局勢,已經可以算做插翅難飛。
郝青青顧不得有孕,也抓過了自己的弓,她本來就是一等的神射手,也是夜眼,論起箭術比起蒙古神射手也不遜色。這時拉開弓,大喝着“爲了董家嫂子,爲了知了,爲了那些姐妹,狗賊,受死吧!”一支支狼牙箭射出去,將幾名殘存的白蓮教刺客,一一釘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