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狂人面目之上漸漸的恢復了神情。
眼中也的略微出現了一些神采。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寧狂人，此刻竟然生出了許些畏懼。
畏懼之心。
寧狂人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畏懼二字從來沒有在他世界中出現過。
寧狂人平躺在地上，眼睛正對着他天空的黑洞。
黑洞並沒有因此而消散。
反而有隱隱擴大的趨勢，並且裡面還傳來陣陣的打鬥聲。
寧塵心跳加速。
“咚咚咚。”
不只是寧塵一人。
大荒山的所有人，就連綁架北燕新皇的顧惜朝，此刻也擡頭望天。
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寧塵緊緊握着拳頭。
因爲黑洞已經開始極其不穩定的抖動了起來，給人隨時會崩塌的錯覺。
這似乎並不是錯覺。
因爲下一刻，竟然從黑洞之中扔下來了一隻頭顱。
咕嚕嚕。
雙目之中帶着錯愕。
不僅如此，而且口中更是慘不忍睹，嘴脣被打爛且口中的牙齒也一顆也沒有剩下。
就算是如此，在場的衆人竟然也無人有膽量去動一下這隻頭顱。
頭顱上的能量與剛纔黑洞中憑空出現的巨掌如出一轍，就算是在地上這能量竟然一時也不能耗盡。
而這裡的江湖人面面相覷，寧狂人的“虛懷若谷”好像並不是所有人能都夠影響得了的。
因爲夏瑤之前的動作，已經暴露她還有功力的事實。
再加上大荒山着實沒有剩下多少人，更加讓人不願意靠近夏瑤的其實範圍。
有認識夏瑤的，赤發紅眸，正是入魔的象徵。
江湖上第二代魔女。
寧塵心中略有一些猜測，或許這魔氣根本就不是此方世界的力量。
要不然人人皆知魔氣厲害，卻不要說入魔之人了，就算是修煉魔功的都屈指可數。
好似夏瑤之初始魔氣，卻不是從天地之間攝取而來，而是傳承自她的母親。
明王寺之下的雖有魔窟，但是終究是沒有源頭，自從被夏瑤吸收了八成之後，導線在竟然隱隱有枯竭之像。
寧塵隱隱感覺到，夏瑤身上的魔氣與這個頭顱上的氣息，也就是那被斬斷的臂膀的氣息，大約是一個級別的。
“莫非這魔氣也是來自上界？”寧塵心中更加疑惑，然後看着眼前的頭顱，心中呢喃：“還有此人究竟是誰，到底是被誰所殺？”
“這上界究竟有什麼光景，與這下界究竟有什麼不同？”
此刻的寧塵心中太多的疑問。
寧狂人強撐着身子站起來。
虛弱，他從來沒有如此虛弱過。
被巨掌握住的一瞬間，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刻。
寧狂人以爲自己見慣的生死，但是現在想想，那些終究是自己給自己特意製造出來的，多了幾分刻意，並沒有十足的效果。
但是剛纔卻不一樣，生命在身體中流逝的感覺，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那一刻他甚至感到自己的靈魂都想要從自己的身體中掙脫出來。
若沒有那凌厲的一道光...至於是劍光還是刀光，他並沒有分辨出來，反正是救他性命的一道光，斬斷了那隻臂膀自己才得以生還。
多說生死一線有大恐怖。
寧狂人領悟了自己一聲從來不會去想的東西，便是敬畏。
他有了敬畏之心。
不是對着天地的敬畏，而是對自己產生了敬畏之心。
寧狂人從不服輸，就算是他的兒子，他不能接受。
故而當年原本有機會破碎了虛空的寧狂人卻選擇蟄伏，直到機會來臨的那一刻，瞬間突破大宗師。
然後在的極短的時間裡參破大宗師，強勢邁出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賣出過的第一步。
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展現在所有的面前。
用厲若海的話來說，這個境界或許可以叫做超脫。
大宗師是天地強加在強者身上的束縛。
九乃是極數，或許天地需要九位大宗師來鎮壓什麼。
但是這些都是寧塵的猜測，而且其中的緣由，相信將會也隨着寧狂人大開殺戒而慢慢的水落石出。
原本的九位大宗師，現在只剩下了寧凡一人，還被寧狂人直接從大宗師的境界上剝落了下來。
至於寧狂人縱然之前是大宗師，或者是超脫。
但是現在的寧狂人功力散盡，頂多算是一個有些力氣的普通人，此方世界再無大宗師。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大宗師高高在上，堪稱無敵的代名詞。
眼下竟然一個也沒有剩下。
從頭顱落地的一刻起，半空的黑洞就開始不住的抖動。
並且四周漸漸的出現了縫隙。
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崩潰一樣。
在寧塵看來，如玻璃裂痕。
密密麻麻自黑洞開始向四周不斷的擴散。
有這樣一個念頭，沒有來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心頭：“天要塌了！”
這是還等駭人聽聞的想法。
但是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咔嚓...”
一聲碎裂的響聲，響徹了四方。
那原本蔚藍的天空，此刻竟然顯得如此的虛幻，那樣的不真實。
天空竟然是假的？
寧塵畢竟來自後世，對於這樣事情雖然心中驚駭，但是接受的也更快一些。
大荒山拔地而起。
開始憑空上升，大荒山倖存下來的人，更加不敢妄動。
從現在開始，這已經很不武俠了。
天空正在龜裂、大地緩緩的拔高，一切便的玄幻了起來。
但是卻有一股陰霾時刻籠罩在的所有人的心頭。
大荒山之外或許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到了天空之上出現的黑洞，然後便有無數的裂紋從黑洞向四周延展。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隨着大荒山不斷的升高，衆人竟然發現自己原本在寧狂人影響下而調動不起來的功力，正在慢慢的恢復。
顧惜朝當機立斷，根本沒有給北燕的新皇任何機會，直接一揮衣袖，一道黑芒閃過，北燕新皇瞳孔開始放大，口中“咕嘟咕嘟”想要說什麼，卻全是氣泡，一個字也不能發出來。
“鬼泣小斧。”
顧惜朝本命神兵，這是他最後的手段。
李尋歡此刻已經離開了此處，他來到了自己的師傅沈君處。
抱起了他的遺體，對着寧塵用了一個抱歉的眼神，竟然就這升起的大荒山，一路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