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所說,也確實是心中所想。柴衍平夫婦倆有時確實窩囊的讓人瞧不起,但柴衍平確實沒少幫舒錦忙,所以,作爲感謝,舒錦給了他們一份自己最看重的食物。分家前給他們些糕點,也算是還他個人情。
舒錦說完,跟吳氏比劃了一下正房跟西廂,悄聲說:
“這東西只給你們留了一份,多的也沒有了,仔細讓人聽見。快進屋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吳氏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吳氏站在原地,有些愣神,看着手中的點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她是有些討厭舒錦的。過去因爲柴衍峰的存在,柴衍平就常因爲要照顧這個大哥挨累捱罵。而近日,因爲舒錦的關係,柴衍平每日總會多多少少的多幹活兒,而且也會因此被葉氏罵。
可是,當她惦着手中的糕點時,又多了些迷惘掙扎。半晌吳氏才反應過來,轉身回屋了。
夜色籠罩着整個山寧村,天色黑下來後,村裡便漸漸的安靜下來。村民們都開始陸續休息,進入夢鄉。
在山寧村西邊,距離村口不遠處有一片房屋,這裡地勢低窪,是多數外姓村人居住的地方,但也有一些世代生存在村裡的柴家人居住於此。
這一片房屋相對稀疏,徐柴氏的孃家是柴姓旁支,所以早年落戶的時候,祖宅也坐落在這裡。徐柴氏家的房子不大,只有主次兩間房,好在,如今家裡也只有她同兒子徐大寶兩人,倒是一點也不顯擁擠。
徐柴氏到柴熊家大鬧了一場,可是最終仍然沒有勇氣去找里正評理。只因爲她太清楚這個兒子的德行了。
兒子被人打的躺在炕上不能動,她心疼之下去罵上一罵可以,但是真的鬧到里正那裡,她就絕對討不了好。
徐柴氏到了家後,坐在徐大寶牀頭大罵了徐大寶一頓,最後抱着兒子嚎啕大哭。
這個兒子,是她唯一的親人,同時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獨自一人把兒子拉扯大,何嘗不希望兒子能夠出人頭地?然而,家裡的爹孃去世,家中沒有兄長,所以在她嫁人後,家中的土地就還給了村裡。
當她帶着兒子回到村子裡時,只剩下一座房子遮風擋雨,卻沒有土地可以耕種。她買不起地,靠着縫縫補補,靠着上山採野菜野果養活自己跟兒子。
到了兒子長大一些,便習慣了四處跑,漸漸認識了些鎮上的混混,家裡也沒有能拴住兒子的活計,最後,兒子也成了村裡有名的混混。
兒子大了,在外做什麼她完全不懂,但是也能時不時的拿回錢來養家。她攢着這些錢,希望能夠給兒子攢夠娶媳婦的錢,可是,兒子的名聲使得根本十里八鄉找不到一個肯嫁他的姑娘。
看着兒子躺在牀上疼的冒汗,她有時候恨的真想讓他就此殘廢了得了,別再出去惹是生非了。可是,也終究是想想而已。兒子再不好,他能跑能動,就能養活自己。若是真的廢了,等自己死了,誰來照顧他?
“娘,你別哭了,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徐大寶很混,但是對這個娘還是很孝順的。在外得的錢,他從來不會亂花,一文不少的都拿回來交給娘。
徐大寶腦子很活絡,認識了十里八鄉的混混,也漸漸多了些歪門邪道的本事賺錢。這樣來的錢要比終日在地裡刨食容易多了,當發現這樣賺錢容易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會肯安心下來去辛辛苦苦種地呢?
不過,今天真是太倒黴了。他其實還真沒想把舒錦怎麼樣,不過是想嚇嚇她而已,結果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他想不通,就那麼一個乾乾巴巴的女人,竟然那麼大的力氣!不說是個傻子嗎?怎麼動起手來那麼利索!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徐大寶咬着牙,心中暗恨,回想起今天在橋上的一幕幕,真是憋氣的要死。
等爺爺好了,早晚的找回這場子!
徐大寶心中發誓,看着自己娘,又強扯了個笑,柔聲安慰着。
徐柴氏折騰了一下午,又大哭一場,早就累了。又勸了徐大寶幾句讓他學學好,找個正經的活計幹,最後在徐大寶的敷衍中,實在扛不住疲憊的回屋歇着了。
屋裡的油燈沒熄,徐柴氏不放心兒子,特地亮着,這樣半夜有動靜她過來就立刻知道發生什麼情況。徐大寶胳膊脫臼已經被接回來,雖然如今還是很疼,然而終究是可以動彈了。最難過的,其實還是被舒錦踩斷的腿。
本就是夏日,夜裡悶熱不好安睡,他更是疼的冒汗,渾身黏黏膩膩的,怎麼也睡不着。終於扛不住疲憊迷迷糊糊好似睡過去了,可接着卻有風吹進屋子,涼得他一機靈的醒了過來。
哪裡來的風?徐大寶詫異的睜眼向窗子看去,想看看院中的樹木是不是都被風吹動了。結果,一眼看過去,差點嚇死他!
就在距離他的牀一米遠的地方,一個人正抱着雙臂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用森然的目光看着他。他完全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進來的,甚至挪動椅子到了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都沒有發出聲音驚動他!
“你……”徐大寶剛開口,就感覺一陣風,再看清的時候,來人的手已經穩穩的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同於來人柔和的表情,她的脣裡吐出的是冰冷的問句。
“你想死嗎?”
徐大寶從來沒覺得距離死亡如此近過!明明應該是女人柔弱的的手,可是,他卻雙手並用也絲毫憾動不了,隨着那隻手的收緊,他感覺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不……放開……救……命。”徐大寶無力的張開嘴,可是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想要呼救,也完全叫不出聲。他覺得除了手以外的地方都被什麼壓制着,動也動不得。
這樣下去,一定會死!徐大寶有了這個領悟,立刻覺得滿心絕望。
看着手下死魚一般瞪着雙眼,大張着嘴的男人,舒錦冷哼一聲,突然收回了手。
“咳咳咳!”肺部突然重獲空氣,讓徐大寶一陣咳嗽。等他終於順過氣後,擡頭看着又坐回原位的女人,又驚又懼的開口,“是你!”
舒錦牽動了下嘴角,看着牀上驚魂未定的徐大寶微點了下頭,說:“沒錯,是我。你的記性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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