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你可知道臧鰲是如何得到我的畫像的?”藍翎看向臧天佑問道。
在和燕驚寒成婚之前,除了藍相府和她無憂宮的人,也只有她娘,鬼谷子,臧天佑,慕容笑塵見過她的容貌,而且在這些人中,也只有她娘知道她是無憂宮的宮主,如果那個所謂的“得天下”是針對她無憂宮而言的話,藍翎覺得這根本就不可能。
而成婚之後,她被推到了各派爭鬥的中心,鷹眼幫一而再被指使對她動手,幕後之人一而再想把她除之而後快,這讓藍翎不得不懷疑臧鰲手裡的畫像可能是出自幕後之人的手,他想借臧鰲之手讓她離開東楚,但如此說來的話,藍翎又覺得有些說不過去,既然都想把她除之而後快了,那又怎會讓她離開東楚?藍翎一時想不明白。
“是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子送給他的,但那名男子是誰,臧鰲也沒有查出來。”臧天佑年前遇到了藍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跟藍翎學了不少東西,他雖然不過問政事,但臧鰲的事情,他該知道的都知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天佑。”
“無憂,你又跟我見外了,年前若沒有你,我早就成孤魂野鬼了,哪裡還有現在的我,我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更何況是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臧天佑如畫的容顏上浮着淡淡的淺笑緩緩而道,渾身散發着超凡脫俗的神韻,如同一位世外謫仙。
看着沒有一點帝王威嚴的臧天佑,藍翎很想問臧天佑願不願意回去做皇帝,但話到了嘴邊,藍翎還是沒有問出口,她從不喜歡強人所難,對於年的老友,藍翎更不願意讓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但臧鰲一死,西齊朝中無人主持大局,勢必就會引起皇位之爭,到時候烽煙四起,受苦的最終是無辜的百姓,這是藍翎所不願意看到的。
本以爲臧天佑一直在皇宮,臧鰲死了,他正好可以奪其權,坐穩他的皇位,也可以避免兩國兵戎相見,現在看來,藍翎知道她以前的設想太過於理想化了,她並沒有靠慮到臧天佑願不願意的問題。
見藍翎並沒有立即出聲,臧天佑輕聲問道“無憂,你怎麼了?”
“沒什麼。”藍翎笑了笑,快速轉移了話題,“你住在哪裡?你打算在京城呆多長時間?”
“我住在城外,多長時間不一定。”
這時凌露端着泡好的兩杯茶進了房間,放下後快速退了出去。
藍翎看了看臧天佑,明顯感到他的話似乎含着另一層意思,但藍翎並沒有多問。
隨後,臧天佑又和藍翎聊了一會,便告辭離去。
……
今日是皇后藍欣兒棺槨出殯之日,皇帝燕鳴軒帶着文武大臣把藍欣兒葬到了皇陵,燕驚寒藍翎慕容笑塵都藉故沒有送葬,而溫娘又在送葬途中哭暈了數次之多。
得到這個消息,藍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讓人繼續密切注意溫孃的一舉一動。
晚上,藍翎用了晚膳之後,便回了王府,自然是翻牆而入,但在經過玉蘭院的時候,藍翎就見一名身着鵝黃色羅裙的丫頭進了玉蘭院,藍翎秀眉快速微蹙了起來。
藍翎一直都知道在她和燕驚寒成婚之前,王府裡除了玉蘭院有兩個美人外,就洗衣苑有幾個洗衣服的婆子,而她和燕驚寒成婚後不久,玉蘭院的兩個美人就被燕驚寒扔出了府,而此時看着一名丫頭進了玉蘭院,藍翎不得不懷疑這玉蘭院裡似乎住進了一名貴客。
藍翎沉思了片刻,飛身進了玉蘭院,見正屋的房間裡面亮着燈光,藍翎一個閃身來到窗邊,透過半開的窗戶往裡看去,就見一名白衣女子正坐在燈下在一塊錦帕上繡着什麼。|;;;;;;;;;;;;
白衣女子微低着頭,容貌看不真切,藍翎只見她一頭烏黑的秀髮垂在肩上,拿着繡花針的手如玉蔥般纖細白希,遠遠看去一副嬌柔之姿,而那名黃衣丫頭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
看到這裡,藍翎的秀眉又快速微皺了一下,飛身出了玉蘭院,快速回到了松竹院。
進了房間,藍翎見燕驚寒並沒有在房間裡,藍翎隨即又快速來到了院中。
“流雲!”藍翎對着院子裡的一棵松樹叫了一聲。
流雲頓時一個激靈,暗叫不好,但還是快速飛身下了松樹,來到了藍翎的跟前。
“王妃!”流雲給藍翎行了一禮。
“玉蘭院的那位姑娘是誰?”藍翎可沒有一點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道。
燕驚寒對女人向來是避而遠之,王府裡突然出現了一位年輕的姑娘,這讓藍翎非常奇怪。
無憂宮雖然勢力遍佈天下,但藍翎卻沒有放一個她的人在燕驚寒的王府裡,他是她愛了五年的男人,她不需要派人打探他的信息。
爲此,藍翎根本就不知道玉蘭院裡怎麼會有一名女子住了進去,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回王妃,那名姑娘名叫百里瓊花,是爺師傅的養女,爺的師孃去世了,師傅又不知所蹤,所以百里姑娘便投奔爺來了。”流雲嘴上雖然如此說着,但心中卻覺得這百里瓊花不僅是投奔爺來的,而且成還是衝着爺來的,她看爺的眼神明顯就帶着小女兒家含羞帶怯的愛慕之色,流雲覺得自家爺有麻煩了。
“百里瓊花?”藍翎輕念一聲,緊接着道“挺好聽的名字。”
不但名字好聽,人也長得如花似玉,流雲在心中接了一句,當然他不會說出來,在王妃的面前誇獎一個愛慕爺的女人漂亮可不什麼明智之舉。
“好了,你回去吧。”藍翎說着轉過身就要往房間走去。
“王妃,您沒有其他什麼要問的了?”流雲趕忙問道,他本以爲王妃還會問百里瓊花跟爺說了什麼,今天都幹了一些什麼,不想王妃竟然沒有問,這讓流雲有些奇怪,王爺向來不喜歡女人,王府裡突然多出了一個女人,王妃一點都不在意?
“沒有,我只要知道她是誰就行了。”藍翎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流雲接着道“只要她不妨礙到我,她說什麼做什麼我並不想知道。”
“屬下明白!”流雲覺得這個“不妨礙”恐怕真有點懸,但他又不好多言。
隨後,藍翎進了房間,找了一本書隨便翻着,等着燕驚寒回來。
……
燕驚寒處理完了公務,便離開了書房,往松竹院而來,朝陽皓月跟在身後。
朝陽皓月作爲燕驚寒的貼身侍衛,一般是要在燕驚寒就寢之後,他們纔會回他們的房間休息,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三人將要到松竹院的院門口時,百里瓊花軟軟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師兄……”
燕驚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向百里瓊花聲音傳來的方向,見百里瓊花帶着丫頭海棠正快步而來,燕驚寒劍眉微皺了一下。
朝陽看了皓月一眼,便和皓月一道退到了自家爺的身後。
百里瓊花快步來到燕驚寒前面三尺處的位置,再想上前,就見自己師兄快速伸出了手掌,冰冷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師妹,雖然我們多年未見,但我的規矩,你不會忘了吧?”
“師兄,我以爲你成婚之後早就沒有了這條規矩,看來是我自以爲是了,還請師兄見諒。”百里瓊花快速收回了腳,給燕驚寒福了福身,算是賠了不是,海棠也快速給燕驚寒行了一禮。
“何事?”燕驚寒收回了手並沒有理會百里瓊花的說辭,吐出的兩個字依然沒有一絲的溫度。
在燕驚寒的眼中,百里瓊花僅僅是他師傅的養女,僅此而已,他之所以同意讓她留在府裡,那還是看在他師傅的面子上,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他更不想因爲她而耽誤多少時間。
對於燕驚寒的冷,百里瓊花似乎早已習慣了,臉上並沒有一絲難過之色,依然帶着盈盈的笑意,快速把手上的一塊錦帕雙手捧到了燕驚寒的面前,“師兄,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而且我也沒有什麼寶貝能拿得出手,所以我就繡了一塊錦帕想送給你,以此來謝謝你收留了我。”
朝陽暗暗撇了撇嘴巴,他覺得百里瓊花完全就是在借感謝爲名送定情信物給爺,而且她還敢當着他和皓月的面送,看來這百里瓊花的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白色錦帕上用絲線繡成的“寒”字以及“寒”字旁的兩棵翠竹,燕驚寒冰冷的眸光更是沉了一分,“把它毀了!從今以後不準把我的名字繡在錦帕之上,下不爲例!”
“師兄,爲何要毀了?它可是我今日一針一線縫的,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知道你不缺錦帕,你可以不收,但師兄,你怎麼可以讓我把它毀了?”百里瓊花說着雙手緊緊抓着錦帕縮了回去,秀眉擰成了一團,漂亮的小臉上一臉的委屈。
見此情形,朝陽瞅了瞅百里瓊花又瞅了瞅自家爺,心中猜想爺會不會因爲這事對自己的師妹動手?爺的冷酷無情可不是假的。
但讓朝陽沒有想到的是,自家爺卻在這時突然把手伸到了百里瓊花的面前,“拿來!”
百里瓊花臉上頓時一喜,雙手把錦帕放到了燕驚寒的手掌上。
但百里瓊花臉上的喜色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她就見自己的師兄猛地攥住了錦帕,隨即再慢慢地鬆開手,一股青煙冒出後,錦帕已經變成了一小堆灰燼!
燕驚寒隨即一揮手,把錦帕的灰燼全部揮到了一旁的地上。
看着自己辛苦了一天的錦帕就這樣被毀了,百里瓊花頓時泫泫欲泣,“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即使不喜歡,你也不能毀了它呀!”
看着百里瓊花一副要哭的模樣,朝陽頓時就想到了四個字——辣手摧花!
百里瓊花委屈之極的模樣並沒有激起燕驚寒的一絲不忍,聲音依舊冰冷,“師妹,你既然住在我的王府裡,你就要遵守我的規矩,最好不要做那些我不喜歡的事情,你若不明白的話,我明日會讓管家告訴你,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燕驚寒不再理會百里瓊花,帶着朝陽皓月快速進了松竹院。
見三人的身影消失,海棠這纔看着自家小姐弱弱地喚了聲,“小姐……”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百里瓊花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轉過身,擡腳往玉蘭院的方向走去。
……
燕驚寒快速進了房間,便對上了藍翎含着笑意的眸光,冰封的俊顏上早已沒有了冰封的模樣,而是帶上了寵溺的淺笑。
藍翎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迎上燕驚寒,笑着道“夫君,她可是你的師妹,你如此對人家,你不怕你師傅責怪你?”
藍翎雖然在房間裡,但以藍翎的功力,她還是把燕驚寒和百里瓊花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沒事,師傅很瞭解我,他不會怪我的。”燕驚寒說着快速來到洗臉架旁,在洗臉盆裡把手洗淨,用毛巾擦乾之後,這才伸手環上了藍翎的腰身。
摟着愛妻的纖腰,燕驚寒心中不得不感嘆人和人之間真的有緣分可言,百里瓊花是他的師妹,他們認識了那麼多年,但他依然不願意讓她靠近一分,而他的翎兒,在他們第一次真正見面的時候,他就願意把她抱在懷裡,從這一點上,燕驚寒就覺得雲一大師的那一卦一定出了什麼差錯,他的翎兒就是他命中註定的妻子!
從百里瓊花給燕驚寒送錦帕的舉動上看,藍翎已經知道了百里瓊花不僅僅是投奔燕驚寒來的,她還在打燕驚寒的主意。
對於敢來搶自己夫君的女人,藍翎自然是不會手軟,但百里瓊花不管怎麼說是燕驚寒師傅的養女,而且藍翎相信燕驚寒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爲此,藍翎並不打算插手。
“翎兒,師傅師孃一直非常疼愛師妹,如今師孃去世了,師傅又不知所蹤,她來投奔我,我不能把她拒之門外,等我幫她找好了婆家,就把她嫁出去,她不會影響到我們。”燕驚寒等了片刻,見藍翎並沒有問他關於百里瓊花的事情,便主動解釋了一番。
燕驚寒自然也是看出了百里瓊花對他有意,但他更清楚地記得自己給翎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他不想翎兒因爲百里瓊花而心生不快。
“我知道,我更知道我夫君的爲人,你會處理好你師妹的事情。”藍翎說着把臉靠在了燕驚寒的胸前,在藍翎看來,百里瓊花也只是落花有意而已,燕驚寒對她根本就沒有半點意思,她跟藍欣兒並沒有太大區別。
對於愛妻的全然信任,燕驚寒收緊了手臂,心中決定必須把百里瓊花盡快嫁出去。
“哦,對了,你猜我今天早晨見到誰?”藍翎擡頭看向燕驚寒笑着問道。
“我哪裡能猜得到?還是翎兒告訴我吧。”燕驚寒說着放開了藍翎,拉着藍翎的手來到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把藍翎抱在懷裡。
藍翎的天翎閣裡都是無憂宮的人,爲此燕驚寒並沒有得到臧天佑見過藍翎的消息。
“臧天佑!”
燕驚寒一聽,好看的鳳眸中頓時一片驚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燕驚寒沒有想到就在他正愁如何打破僵局之時,臧天佑竟然自己出現了!
在燕驚寒看來,只要真的臧天佑出現,那麼殺了臧鰲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燕驚寒心中所想,藍翎自然是猜到了幾分,但藍翎卻沒有燕驚寒這麼樂觀,臧天佑無心朝政,他們難道要拿刀逼着他去坐上那把龍椅?
“驚寒,臧天佑恐怕並不想要那個位置。”藍翎隨後把臧天佑的事跟燕驚寒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她如何認識臧天佑的。
聽完,燕驚寒沉思了片刻,這纔開口道“翎兒,生在皇家,雖然是坐享榮華富貴,但其實更多的是責任,這種責任,我有,臧天佑也有,這種責任不能因爲我們想不想,願不願意就不去承擔,臧天佑作爲一個男人,他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
藍翎知道燕驚寒說得有理,是個男人就要有擔當!很多東西是無法推卻的。
“翎兒,我想跟臧天佑好好談談,你幫我引薦,如何?”
“好。”藍翎自然沒有意見。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燕驚寒心情愉悅,抱着藍翎站了起來,往邊走去。
藍翎羞澀一笑,突然想到什麼,趕忙問道“夫君,現在正處於非常時期,我們是不是暫且不要孩子?”
聞言,燕驚寒突然微怔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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