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風帶陳然他們去的地方,是花都的文博城,在花都老城區的仿古一條街,也就是西大街。
郭海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場,下了車,就望到朱風在前面衝着他們招手,陳然正要過去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我接個電話,你們先過去。”
給郭海和楊龍交待一聲,陳然掉頭走向路邊。
“那你快點啊。”
郭海擺了擺手,和楊龍有說有笑的朝着朱風走了過去。
陳然拿出手機,發現是陌生號,不過上一次開手機的時候,這個號曾經打過來一次。
“是小然不?”
出乎陳然的意料,電話竟然是王文濤打過來的。
“濤哥,是你啊。”
接到王文濤的電話,陳然也有些欣喜,考古回來之後,他便和王文濤斷掉了聯繫,他給王志清打聽過,王志清說王文濤升職了,被調走了,他也不清楚聯繫方式。
“好兄弟,終於聯繫上你了,你現在在哪的?有沒有在中都?”
王文濤聯繫上陳然,也極爲的高興,在鬼熊嶺內,陳然可是救過他好幾次命的,要不是陳然,他哪能走的出鬼熊嶺,救命不救命暫且不說,重要的是兩人在鬼熊嶺內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濤哥,我現在在花都的……”
“恩,那行,等你回中都給我打電話,咱哥倆可要好好的喝一杯。”
掛掉王文濤的電話,陳然朝着郭海他們走了過去,來的時候,朱風只帶了四個保鏢,現在又多了那一對雙胞胎美女和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胖男人,看來是在這裡等着他們。
“陳兄弟,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周師傅……”陳然走過去之後,朱風立刻笑眯眯的給陳然介紹了那位胖男人,這胖男人姓周,被朱風稱爲賭石顧問,應該也就是對賭石比較有經驗的人。
陳然和這周師傅不熟,也就只是點點頭,算是打一個招呼,倒是周師傅多看了陳然一眼,卻是他看得出眼前這三個年輕人,朱風最爲看重這個叫陳然的年輕人。
其他的兩個年輕人,朱風的態度都比較隨意,但眼前這個卻不同,好像多了一點敬重。
相互的介紹之後,一行人就在朱風的帶領下進入了文博城。
花都有兩大古玩城,文博城就是其中之一,加上這個階段花都還在舉辦牡丹會展,由此,在文博城內極爲的熱鬧,人來人往的,走在路上都顯得有些擁擠,好在有朱風的保鏢開道,陳然他們走的也快。
陳然他們沒在古玩城裡轉,在朱風的帶領之下,直接進入了文博城的地下一層。
到了這一層,兩邊的店面基本上都是玉器店之類的,不過拐了幾拐之後,就出現了一條街面,這條街面,每家店面都有一個很大的空地,或者直接在門前擺的架子。
架子上錯落有致的擺着大大小小的石頭,這些石頭大得猶如車輪一樣大,小的只有拳頭大小,有的擺在搭起的架子上,有的直接就在大廳裡的地面上東一堆,西一堆的堆放着。
“賭石賭的就是這種黑乎乎的石頭啊。”看着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郭海有些傻眼。
楊龍笑嘻嘻的接聲道:“傻了吧,這不叫石頭,這是翡翠毛料,叫原石,懂不,別看破石頭不起眼,都貴着呢。”
郭海兩眼一瞪:“你懂得挺多的啊,那你倒是說說賭石是怎麼個賭法。”
楊龍一下子焉了,訕笑道:“賭石當然是賭石頭啊。”
朱風笑嘻嘻的笑了起來,周師傅也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陳然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在這裡丟人顯眼了。
楊龍知道賭石這麼回事,但要讓他說說怎麼個賭法,他還真說不出來,事實上,知道賭石這麼回事的人還真不少,當年一部電影《瘋狂的石頭》可謂是讓大家都知道了賭石,不過具體怎麼賭,卻也只有行內的人才瞭解。
陳然身爲一位玉雕師,算是半個行內人,多少也瞭解一點。
到底什麼是賭石呢?
行外人可能不懂,賭石自古已有之,不過最早賭的是和田玉。現在說的賭石,往往說的是緬甸的賭石,主要賭礦石中有沒有翡翠。
由於所賭礫石的表面一般都有一層風化皮殼的遮擋,看不到內部的情況,人們只能根據皮殼的特徵和人工在局部的開口,來推斷賭石內部有無上等翡翠。
這就使得翡翠原料交易中,對翡翠原料品質的鑑別成爲一件頗爲困難的事。這樣的交易頗似賭博,所以人們將帶皮的翡翠原料稱爲賭石、賭料或賭貨,把這種商業行爲也稱爲賭石。
既然是賭,那就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是經驗老到的行家,也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頗具風險性。然而賭的刺激、賭的神秘和一賭爲快的樂趣,驅使衆多的人去從事賭石業。
因此,有人一夜暴富,從街頭的混混可轉眼變成百萬富翁;有人頃刻間可以傾家蕩產,由百萬富翁變成窮光蛋,這種事屢見不鮮。
俗話說,神仙難斷寸玉,這裡可謂是最能體現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地方,正所謂“賭石如賭命”,行內的人差不多都這樣形容賭石,賭漲了,十倍百倍地賺,一夜之間成富翁;賭垮了,一切都輸盡賠光,而因爲整個過程中,太過刺激緊張,每年因賭石而瘋癲的不在少數。
“漲了!賭漲了……”
突然一聲激動的大喊聲從陳然他們走過的一家店裡傳了出來,沒等陳然反應過來,就見到走廊通道里的行人們都彷彿瘋了一般的朝着這家店面涌了過去,一邊跑着一邊叫着,要不是有着朱風的保鏢在,恐怕陳然他們都要被涌來的人流給不知道擠到哪裡去了。
這一幕,不得不令人感慨一聲,怪不得大家都說賭石其實就是,瘋狂的買,瘋狂的賣,瘋狂的在等待啊。
看來的確如此。
郭海和楊龍兩人好奇之下,也要跑過去觀看,但卻被朱風給叫住了:“唉,哥倆個,我說咱們就不去湊熱鬧了吧,這些小店裡,即使賭漲,也漲不到哪裡去,走,跟着哥哥,哥哥帶你們去前面那家店,人家那店面才真正的有好貨,都是雲南那邊的一手貨,還是老坑貨,呸,你說我給你們說這些幹嘛,這不是對牛彈琴嘛?”
郭海和楊龍嘿嘿一笑,都跟上了朱風,陳然也跟在朱風的身後,一邊走着,一邊觀察着兩邊的小店。
左轉右拐之後,就來到了朱風所說的店,這家店,名字叫做奇石坊,店面挺大,兩條通道的盡頭都被這家店面給佔了,據朱風說,這家店是這個市場裡最大的店,老闆也是緬甸那邊的,其家族在那邊名氣也不小,他們這樣的家族都被稱爲賭石家族。
進入店裡,店內挑選原石的人不少,不過卻顯得很安靜,即使是幾個人在一起挑選,說話也都是竊竊私語,給人的感覺很正規,不像那邊的,好似菜市場似地。
進入店裡,入眼一看,就能看得出這家店裡的原石分爲三個等級,一種好像是展覽似地,擺在櫃檯裡不說,還用玻璃隔着,讓人只能隔着玻璃看,這種原石,很顯然是明碼標價的,其外表的表現都比較好,擦過表皮,開過天窗的,大部分已經看到綠色了。
陳然通過書裡說的,猜到這種原石應該就是半賭的料子。
翡翠原石商人自己一般都是不賭石的,他們大多隻是從緬甸那邊的買來翡翠原石,運回到內地,然後就召集各大珠寶商人、或者是私人性質的賭石玩家進行類似這種的拍賣會,直接把石頭賣出去,至於這石頭裡到底有沒有翡翠,那人家就不管了,他們所賺取的也就是一個差價。
不過一般比較有經驗的翡翠原石商人在拍賣之前,也會先對一些表現較好的翡翠原石先進行一次這初解,所謂的初解,也就是簡單的在石頭上擦開一點兒表皮,開個天窗,或者是薄薄的切上一刀。
同樣的一塊翡翠原石,如果是完完整整的出售的話,可能底價最多也就能定個三五十萬,但是如果你在它的表皮上擦開一塊,並且碰巧就擦出石頭裡面有綠色的部位時,那這塊原石的起拍價恐怕至少也得漲到三五百萬,即使上千萬也不是不可能,就是看錶皮的表現了。
一般來說,表現越好的料子,出綠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所以翡翠原石商人本身雖然不賭石,但是卻經常利用這種初解的手段,來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往往只要在初解中出現了幾塊好料子,那麼這整整一批原石的成本說不定在這幾塊料子上就全賺回來了。
當然,初解也是要擔着一定的風險的,畢竟你如果你擦出綠來,會讓這塊原石的底價飛漲,可是如果什麼也擦不出來,那也有可能會讓這塊原石的價值大跌。
所以,原石的初解,那可是一個考較經驗和技術的高難度的活,一般人根本幹不來,這家店的老闆是緬甸那邊的,人家都是專業幹這個的,自然不缺這樣的實力。
這種初解過的料子被稱爲半賭。
出於郭海和楊龍這兩個傢伙對賭石都不太瞭解,周師傅這人倒也和氣,一邊觀看着,一邊給他們兩個介紹起來,櫃檯裡的料子都是半賭的料子,而在左邊那架子上的石頭,就是全賭的料子,全賭的料子價格普遍比半賭要低一些,不過有的卻比半賭的還要高,這要看全賭的料子表現多好了。
除了櫃檯裡的半賭料子和櫃子上擺着的全賭料子之外,在右邊還堆積着一大堆的料子,這些料子一看肯定就是表現不怎麼好的料子,屬於低檔的料子,出綠的可能性很小。
“這賭石吧,其實是十賭九輸的行業,你們別看這裡的翡翠毛料很多,如果全部切開的話,撐死了也是十分之一的原石毛料裡,纔可能會出綠而出的這些綠,恐怕連十分之一的高翠都沒有,最多也就是中檔的翠,高檔的翠現在是越來越少了,不過,說起來,賭石界向來都是傳好不傳壞的,你們聽到的,什麼某某人一夜暴富的故事,其實很少,相反,輸得家破人亡的,卻是多不勝收,所以,你們一定要多看,多聽,不要隨便出手!”
周師傅臨走的時候,還給陳然他們提了一個醒。
“哥幾個,你們先看着,我去那邊瞧瞧……”
朱風笑眯眯的和陳然郭海楊龍三人打了一個招呼,帶着周師傅等人往大廳的左邊走了過去,那邊都是全賭的料子。
郭海和楊龍也早就忍耐不住了,四處亂跑着觀看起來,陳然也沒管他們,他自己也在半賭料子這邊觀察着,這些半賭的料子都是上幾百萬以上的,他那點小錢,也就夠玩一次便宜點的,稍微貴一點的都玩不起。
觀察着的時候,陳然倒是想起了自己的能量光圈,不知道能不能探測出什麼,他探測了一下,結果沒一點反應。
得到這樣的結果,陳然也沒有失望,反而啞然一笑,還真當自己的異能是萬能的不成……
斷了這門心思,陳然就靜下心來,根據在書裡看到的知識和眼前的料子相互的印證起來,這差不多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多學點東西壓身,總是好的。
一邊觀察着,一邊往前走着,很快,他就來到了大廳的裡側。
在大廳的裡側,看毛料的人也不少,三五一夥的,形象姿態各異,陳然正一邊觀察着一邊走着的時候,正好也有兩三個人走了過來,和陳然打了一個照面。
看到這三個人,陳然當即臉色變了一下,隨即眯起了眼睛。
陳然看到這三人的時候,這三人也看到了陳然,爲首之人頓時笑裂了嘴,迎上了陳然:“哎喲,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想到陳同學現在也玩起賭石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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