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莫微羽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被男人撩撥得有些意亂情迷的意識也跟着恢復了幾分清醒，整個人一下子像是浸入了涼水當，沒有刺骨的冷，但終究揮不去那縷縈繞心頭的介意。
緩緩擡起手，莫微羽抵男人的肩頭，稍稍做出些許阻止的姿態。
霍霆琛的薄脣貼在她細嫩的肌膚，輾轉流連，沒有察覺到她臉略微異樣的神色，手下的動作愈發肆無忌憚……在女人嬌軟的身子輕車熟路地點起一簇簇的小火苗。
“等等……”
莫微羽臉頰泛紅，嚶丨嚀出聲，試圖抓住男人胡亂遊走的大掌。
霍霆琛卻只當她是欲迎還拒，不等她把話說出口，便覆了她柔軟的脣瓣，將她沒來得及吐露的字節吻碎在了脣舌間。
他的吻總是霸道而又強勢，長驅直丨入，在她的脣齒攻城掠地……不斷地掠奪着她的呼吸，讓她在微微的暈眩逐漸沉淪。
哪怕他此刻的吻已是極盡溫柔纏丨綿，卻還是讓莫微羽有些難以承受。
下意識地，她加重了手裡的力道，艱難地從嘴裡逸出一聲低喚。
“……霆琛。”
聽她叫他的名字，搭在肩頭的雙手也頗爲抗拒，帶着幾分明顯的不配合……霍霆琛輕蹙眉心，終於覺察到了她的異樣，緩緩地抽身退開了一些。
強而有力的雙臂卻仍舊摟在她的後腰，將女人嬌小的身子圈在了自己堅實的懷抱。
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
她似乎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跳動的力度，平穩而有力，速度尋常時候要稍快那麼一些。
“怎麼了？”
輕吐字節，男人微垂眼瞼，深暗的瞳眸倒映着女人小巧而緋麗的臉龐。
一開口，連呵出的氣息都帶着灼人的溫度，噴灑在女人的睫毛，惹來一陣輕微的顫動。
莫微羽低着頭，沒有去看他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幾分。
“有件事……我想問你。”
霍霆琛眸光輕爍，“你想問什麼？”
莫微羽沒有很快回答，而是擡手繞到自己的腰後，輕輕撫了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背，繼而牽着他的手拉到了兩人面前……男人的手跟他的臉一樣俊美好看，手指修長，指尖圓潤，一看是經過了精心的修剪。
指腹間有一層薄薄的繭，摸起來有些粗糙，手背卻是光潔一片，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戒指呢？”
目光落在男人的無名指，面的肌膚平光潔，早已沒有了佩戴戒指所留下的印痕。
彷彿在他的手從來沒有那樣一個物件的存在。
聽到莫微羽這樣問，霍霆琛眸色微暗，身的氣息霎時斂了下來，連着聲音都似乎降了溫。
“被人摘走了，在我昏迷的時候……我記不得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來的時候，戒指已經不在了，我懷疑過是我姐拿走了它，但是她沒有承認……”
“不是她拿的，”莫微羽輕聲打斷，“是莊穎拿的。”
聽她提起莊穎的名字，霍霆琛不由頓了一頓。
爾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反問道。
“莊穎去找過你？”
莫微羽沒有隱瞞，“是。”
霍霆琛暗下幾分神色，“什麼時候的事？”
“在今天午，你和墨顏離開之後……我下了船要離開碼頭，她出現了，還攔下了我的車，給了我一樣東西。”
不用她把話說明白，霍霆琛也立刻了然了大概。
“是那枚戒指？”
莫微羽沒有回話，只輕輕拿開了他的手，轉而款步走向牀頭，揀起了牀頭櫃的那麼男士對戒，接着回過身來遞到了男人的面前。
“她說……這枚戒指，是她讓你摘下來的。”
霍霆琛沉下眸色。
“你信了？”
莫微羽搖搖頭，“她的話我不會全信，但是她還說……這半年來，她都待在墨家，跟你在一起，甚至在你槍昏迷的那段時間，也都是她寸步不離地守在牀邊照顧你……這些，應該不會有假，是嗎？”
霍霆琛動了動喉嚨，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話。
她問這話的時候擡起了臉，清澈的眸子那麼直勾勾地看進了他的眼底。
他不可能騙她，也不想騙她。
半晌，終究坦白了一句。
“是。”
聞言，莫微羽心尖微動，儘管早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也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在聽到男人親口承認的時候，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擰了起來。
“所以，你明知道她對你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你還是把她留了下來，是嗎？”
一句話，莫微羽說得有些艱難。
因爲不想去正視，所以顯得有些難以啓齒，以至於在說完之後，牙齒不自覺地咬了脣瓣，印下了一道深深地血痕，紅得幾乎要滲出血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霍霆琛瞳孔漸漸深，下意識想要擡手去撫摸她的臉頰，卻是被她微微的偏過臉頰避了開。
指尖停滯在半空，沒有再往前。
他知道她想要自己給出一個解釋，然而……他的解釋，卻顯得那樣乏力。
“這是爺爺的意思。”
聽到這話，莫微羽勾了勾嘴角，忽然有些想笑。
當初，霍老夫人也不同意霍霆琛跟她在一起，但他絲毫沒有理會霍老夫人的反對，甚至……爲了幫她報仇，他不惜親手毀掉整個霍氏集團。
如今，似乎又陷入了同樣尷尬的境地。
他的態度不說截然相反，卻也算得是大相庭徑。
是不是因爲……墨家纔是他血緣真正的本家，所以在他眼裡，跟霍家到底是不一樣的？
其實，莫微羽從沒想過要讓霍霆琛爲她做那麼多，她也並不希望霍霆琛跟自己的血親反目成仇，更不希望他爲了她再毀掉一個墨家……只是莊穎的存在，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再加墨家目前對她的敵意，以及霍霆琛如今的態度，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一句話，在喉見輾轉多時，到底還是問出了口。
“如果墨老爺子執意要讓你娶她……你也會跟她結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