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霍霆琛的質問，莫微羽剔着眉梢，不屑地輕嗤了一聲。
語氣不鹹不淡的，彷彿事實是如此。
不過……
話又說回來，雖然她的這個回答跟實際情況有所偏差……但大概意思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霍霆琛的傷勢嚴重到命懸一線的程度，她根本不會來看他，更不會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裡……這麼久都不離開。
聽到莫微羽這樣回話，霍霆琛不由扯了下嘴角，反問道。
“怎麼，看到我沒死成……是不是很失望？”
“是挺失望的。”
莫微羽撇了撇嘴，想起剛剛那一剎男人在看清她之後陡然暗下的臉色。
那副神態，一看是不怎麼待見她。
要不是他在醒來的時候……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莫微羽都要以爲他剛纔那樣看自己，是因爲眼前出現了幻覺，把她當成了另外的某個人。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那種溫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來的目光看她了。
自從他一聲不吭地翻臉之後，他所有的柔情蜜意同她再無瓜葛……算他偶爾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那也只會是對着別的女人。
又或者……
他那一聲，叫的本來不是她的名字。
她原本沒有聽清，單看口型……難免不會先入爲主，把自己自作多情地代入進去。
想到這兒，莫微羽的神情不由更冷了！
眉梢微擡，不等霍霆琛開口，莫微羽接着反問了一句。
“不過，你應該我更失望吧？……難得英雄救美一次，險些把自己的命都給賠，結果好不容易大難不死，睜開眼看到的卻是我這張早膩味了的面孔……而不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小情人？”
聞言，霍霆琛面色一緊，像是陡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追問了一聲。
“小若是不是受傷了？”
見他緊張的樣子，莫微羽輕呵一聲，不以爲然。
“放心吧，她好得很！你都已經豁出命去救她了……她又怎麼會受傷呢？她在外面，我讓她進來。”
說話間。
莫微羽揚手按下了牀頭的按鈕，一面把醫生召了過來，一面走過去打開了房間的門。
“小若小姐，你男朋友醒了。”
聽到這話，霍霆琛的眸色頓時暗了一截。
秦若芊坐在椅子，雙手託着下巴，像是正在考慮什麼事情。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見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忽然打開，秦若芊先是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莫微羽剛剛那一句是在叫自己。
畢竟，她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只在墨顏叫她的時候聽到過她的名字。
這麼想着，秦若芊很快從椅子站了起來，聽到霍霆琛醒來的消息，眉眼間立刻染了幾分欣喜和雀躍，幾乎是飛快地邁步走了過來。
只在走近莫微羽身前的時候，微微頓住了步子。
臉頰有些輕微的赧紅，像是很不好意思的那樣，低低地糾正了一句。
“那個……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琛哥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莫微羽笑笑，不以爲意道。
“算現在不是，以後很快是了……你進去看看他吧，他很擔心你！一醒來喚你的名字，生怕你出事……”
一番話，莫微羽說得和顏悅色，彷彿故意撮合他們兩人一般，有種當紅孃的潛質。
她的聲音不大，但因爲距離隔得不遠，霍霆琛躺在病牀，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分明。
深淵般的瞳孔裡，眸色漸漸染了一層晦暗的薄霜。
對於莫微羽不知是吃醋還是嫉妒的說辭，秦若芊倒是十分受用，彎着眉眼笑得甜甜的……嘴裡卻還要推脫兩句。
“哎呀，你不要這樣說……要是讓莊穎姐姐聽到不好了……”
一邊說着，秦若芊便急急地進了病房，匆匆走到了病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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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開口，嗓音瞬間又因爲激動而染了哽咽。
“琛哥，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才差點害死了你！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緊緊抓着男人的手，秦若芊說着說着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子滾滾而落，滴到了男人的手背。
“別哭了，那不是你的錯。”
霍霆琛輕聲安慰着，繼而緩緩擡起手，溫柔地拭去了女孩臉的淚水。
兩人彷彿劫後餘生般緊緊地挨在一起，說着只有他們兩個才能體味的話……莫微羽站在一旁看了兩眼，不免有些索然無味，好似自己是多餘的那般。
趁着孩子還沒有醒過來，莫微羽便走前兩步，作勢要抱起孩子。
“既然你醒了，那沒我什麼事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然而……
還沒等她的指尖觸及到孩子的襁褓，被霍霆琛擡手擋了一下。
“等等。”
莫微羽擡眸看了過去。
霍霆琛卻沒有在看她，而是低着頭，柔和的目光隨之落在了嬰兒稚嫩的小臉。
男人寬厚的大掌輕輕撫着孩子幼小的身體，口吻透出了幾分對孩子的喜愛。
“既然來了……那讓孩子多留一會兒，我已經把孩子的撫養權讓給你了，你總不能連多看兩眼的權利都剝奪……”
莫微羽輕抿薄脣，並不怎麼想答應他。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聽到鈴聲的醫護人員匆匆趕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情況怎麼樣？！出什麼事了嗎？！”
秦若芊立刻轉過頭，欣喜道。
“琛哥醒了！你們快過來看看……是不是琛哥醒過來，表示沒有生命危險了？！”
看到醫護人員圍了來，莫微羽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擠去‘搶’回孩子，便只好往後退開了兩步，站在邊淡淡地看着。
醫生先是檢查了一遍霍霆琛的狀況，又看了眼各個儀器的數據。
接着才彷彿鬆了一口氣般，回答道。
“病人的各項生命體徵都恢復了穩定，只要再繼續觀察一個晚，如果到了明天早沒再出現什麼意外的狀況……可以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
洗手間。
莊穎打開水龍頭，一遍遍清洗着雙手，直至徹底衝淨指甲縫隙的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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