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人和蘇家長房的人,一個個心裡面,都在隱隱在等着粱家將要到來的邀請赴宴請帖。
在這樣的冬日裡,出門去做客,除去路上不太好走之外,其實大家都盼着有這樣一個外出的機會。
唐氏大着肚子,是不太方便出行。只是有關蘇青葙的大事情,她還是悄悄問過蘇家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也表示,她有心想去瞧一瞧粱家老夫人。
她很是感嘆的跟唐氏說:“我一直很是羨慕粱家那位老太太,她是辛苦過,操勞過,可是她的男人懂得體諒她。”
唐氏如今聽得明白蘇家老夫人不曾說出的話,粱家老大人這一生光明磊落,在內宅裡面,也是相當清靜的人。
聽說,當年皇上曾經讓人試探的問過他的意思,有品貌雙全的醫女,可以隨侍在他的身邊。
粱家老大人是直接以不方便爲理由拒絕,而提出來,他想要一個稍稍懂醫的小廝。
這樁事情,還是蘇粱兩家定下親事之後,蘇家老大人悄悄跟蘇家老夫人提了提,而蘇家老夫人再跟唐氏分享了消息。
當然蘇家老大人是感嘆粱家老大人那時節是一個粗人,卻是一個相當懂得進退的粗人。
蘇家老夫人和唐氏卻是感慨粱家老夫人好福氣,能得夫婿如此傾心相向。
蘇家老夫人和唐氏原本關係就親近快接近如母女關係,如今又因爲分享了粱家的秘事,婆媳關係越發的好了起來。
蘇家老夫人感嘆的跟唐氏說:“粱家老大人心裡如果沒有老太太,這送上門來的美女,他那可能不收下來。”
唐氏一樣羨慕不已,蘇鎮磊一直鬧着叫着對她情深似海,可是轉頭就能去憐憫一個丫頭。
那樣的情深,她如果不是因爲已有兒女,公婆又在明面上支持她,她當年纔沒有與他絕裂,而是選擇他回頭來,她就將就過下去。
唐氏這一胎懷得艱難,她聽說那三個妾室和庶女的舉動之後,她的心裡面也只是緊了緊。
她過後吩咐常順娘,由着她們去做,看她們這一次能做什麼樣子出來。
如果蘇鎮磊這一次還是跟從前一樣,又重新憐惜了他的小心肝們,她恰巧可堂堂正正面對他。
免得有時候,她的心裡會有對不住他的感覺。他回頭過來了,可是她的心裡面,他卻是那個走遠的人。哪怕他在她的身邊,她也覺得這人好遙遠不可靠。
唐氏輕撫着肚子,她能夠感覺這一次是男胎,而且是一個特別調皮的小子。
唐氏聽着常順娘跟她笑說,昨天傍晚時,那位庶女又恰巧遇見生身父親,然後表現出孺慕之情,讓蘇鎮磊停了腳步,與她說了話。
唐氏先前以爲她會生氣,就是常順娘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唐氏的神情。
後來,常順娘瞧得明白,唐氏如今是抱着一種看戲的態度,由着蘇鎮磊的後院裡起波浪。
常順娘瞧着這樣的唐氏,有時候,會記起那個熱情奔放待蘇鎮磊一心一意的唐氏。
她總覺得那時候的唐氏最美,如今的唐氏是掩埋了她所有的情意,她的眼眸深沉無邊,偶爾起風波,也是有關孃家和兒女的事情。
前一次,蘇家三小姐鬧那麼一出來,表面上,唐氏是生氣了。
常順娘瞧得明白,唐氏的心裡面沒有動過氣。
她笑着跟常順娘說:“可惜只有一個三小姐,再多幾個出來鬧一鬧事,也能讓她們姐妹有練手的機會。
粱家那麼多的人,又聚在一個不大的院子,那暗地裡的是非,一樣需要小心防備。
老大的性子太過穩重,又是極其寬和的性情。如今我瞧得明白,女子越寬和越吃虧,應該有些小心思,有些小嬌性子,在男人面前才能吃香。
小九將來嫁人,只怕那人家也會是人口超多,她一向是一個懶的,又沒有多少的心眼。
如今家裡的姐妹們多,她們有小心思,用心來磨一磨她們姐妹的性子,是極其好的事情。”
常順娘瞧得明白,唐氏這是不擔心蘇家的女子們心眼多,她是擔心她們的膽子太小,一個個只敢悶在心裡面暗想着,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挑釁。
常順娘苦笑不已,她只能私下裡提醒常順,蘇青芷不帶她出院子門,她就要安靜的呆在芷園裡面,千萬別出來瞎走來走去。
蘇青芷在長房就是不受寵愛,可她也是長房的嫡次女,她又是那種怒極了,極其豁得出去的性子。
常順娘想着唐氏的小心思,她的心裡明白着,自家主子動了心思,那她就有法子讓人去挑動家裡小姐們的心思。
常順娘現在只注意着那三個姨娘的動態,她瞧得分明,只要蘇鎮磊再挨近過去,唐氏這一次絕對不會如同從前那樣的委婉放手,由着他去鬧騰。
蘇鎮磊總要付出一些東西出來,讓唐氏能夠安然的接受現狀。
唐氏在暗地裡磨刀霍霍靜等着蘇鎮磊的行動。
在院子裡,蘇鎮磊再一次偶遇他嫡親的庶女兒,小小的女子,面容生得嬌柔可人。
蘇鎮磊心軟了一下,蘇青葙姐妹容貌不差,可是都偏向明朗大方的長相。
而這個庶女瞧上去,就是那種需要呵護在掌心裡的人。
蘇鎮磊同時心裡動了動,他瞧着庶女還不曾長開的面容,不知怎麼的,記起蘇青芷來。
一樣的小女子,蘇青芷在他的心裡,就是一把刀,每瞧一次,她都要割他幾下。
他低聲問:“你母親傳大夫來瞧過你姨娘,她的身子可好一些?”
小庶女滿眼孺慕神情瞧着他,低聲說:“父親,其實姨娘是想父親能去看一看她。
大夫說,只要姨娘心情好了,她的病,也能好得快起來。”
蘇鎮磊面上有了苦笑,他的心裡面,已經非常的明白,他只要進一步,這一次,他就會回頭無路可以走。
唐氏跟他說得明白,她不會再生孩子。而且唐氏的神情,在第一次聽他說偶遇庶女的時候,他瞧見她的眼裡閃過嘲諷的神情。
過後,她大方的行使主婦的責任,她傳大夫給妾室看病。
只是她待他,越發的不喜歡他接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