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六小姐如今在王家日子不太好過,她那個情意深濃的夫婿,聽說接連收了他母親賜給他的兩個美貌丫頭。
蘇青芷聽守門婦人的話,她笑着跟守門婦人說:“六小姐的眼光,也只有那麼好。
被她瞧上眼的人,也只有那個樣子,再好,就沒有了。”
蘇青芷又問了問守門婦人的情況,她是滿臉笑跟蘇青芷說:“我年紀大了,夫人許我過一陣子歸家去。”
蘇青芷略有些驚訝的神色瞧着她,說:“你現在的年紀,也不算大。我出嫁前,我跟大少奶奶提過,她嫁進來之後,一定不會虧待你。”
守門婦人一臉感恩神色瞧着蘇青芷,過後,她很是低聲的跟她說:“小姐,這個家裡面我跟你最長時間。
等到大少奶奶嫁過來安穩之後,我就告老。不管如何在這個家裡主子的眼裡,我都是小姐的人。”
蘇青芷明白的點頭,相對那些丫頭來說,守門婦人的確算是她的人。
她輕輕的點頭說:“那日後萬一遇見什麼難事,你還是可以使人遞話給我。”
守門婦人連連點頭,她暗自伸手抹一抹眼角,低聲說:“小姐,我覺得我大約是遇不見什麼難事,我見過大少奶奶的身邊人,一個個都非常的大方。”
蘇青芷多少明白守門婦人的意思,她一向是懂得進退的人。
蘇青芷輕輕點頭之後,守門婦人輕舒一口氣,跟她說:“小姐,只是這樣一來,我就難得見小姐了。”
蘇青芷的心裡面對守門婦人還是有主僕情意,然而她也知道守門婦人這樣是做了最好的選擇。
唐氏一直覺得在芷園生活過的下人,不管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她們至少還是聰明人。
她瞧一瞧蘇青芷進來的之後的神色,淡淡開口說:“你那院子裡最聰明的人,就是守門這一個人。
她先前一直不曾提過要回家安養的事情,她這個年紀,留下來,也能用一用。
她是見過你嫂子的身邊人之後,這才尋人遞話給我,想要等到家裡事忙過之後,她就安心回去靜養。”
蘇青芷輕輕的點頭,她一直也認爲守門婦人是少見的知事人。
“你心裡不舒服?”唐氏放下手裡的事情,擡眼瞧着蘇青芷問。
蘇青芷輕輕搖頭,對這種分分合合的事情,她早已經瞧昨得明白,是有捨不得的意思,但是卻沒有不舒服的想法。
孃家在她出嫁的那一日,已經不再是她的家,而只是孃家。
她輕聲說:“她是我身邊最老的人。我出嫁前,她是動過心思,想要跟我一起過去。
還是我勸着她,讓她留下來。我在林家只是五房的小兒媳婦,我的身邊用不着表現出這般重的防備心思給人看。”
唐氏仔細瞧着這個女兒臉上神色,只是她還是瞧不出什麼來。
她的心裡是有些失望,蘇青葙是隻要她一問,立時就會仔細的回答她的女兒。
而蘇青芷則是她問什麼,就會擠什麼回答她的女兒。
她們母女關係走到這一步,唐氏的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欣慰,她在女兒出嫁前幾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瞧着蘇青芷想了想說:“芷兒,天下的男人不會全象你的父親。
當然就是你的父親,他在年輕的時候,他的爲人處事也算不錯,要不然,你外祖父外祖母也不會許我嫁過來。
人心易變,我年輕的時候任性衝動,他大約是一容再容,最後無法再容忍下去,而生了別的心思。
你出嫁之後,我閒下來想了想,我覺得我們最對不住的就是你。
我把自身的不好,遷怒到無辜的你。而你父親大約也是如我從前一樣無法面對後來自己改變,一樣不敢直面於你。
芷兒,如果女婿待你不錯,你也應該待他更加好一些。”
蘇青芷是滿臉震驚神情瞧着唐氏,好一會,她小心翼翼的問:“母親,你近來有什麼地方感覺到不舒服嗎?”
這種推心置腹的話,蘇青芷怎麼也想不到唐氏會與她說說。
在蘇青芷的心裡,唐氏可是一直昂着頭的人,她這般低頭下來,蘇青芷心裡打鼓一般的不安起來。
唐氏聽着她的話,再瞧一瞧女兒面上的神色,她略有些澀然的笑了起來,說:“芷兒,不管怎麼樣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我總是會盼着你日子過得好一些。”
蘇青芷聽着她正常一些的說話,她的心裡微微安心下來。
只是暗暗的還是覺得要跟蘇豐道提一提,唐氏這改變得太突然,她實在有些不太安心。
蘇青芷笑着跟唐氏說:“母親,我們相處得不錯,我待他也很好。”
這是蘇青芷的真心話,她是待林望舒不錯,一直努力盡着做妻子的責任和義務。
唐氏瞧着蘇青芷的神色,她也沒有心思再多說下去,當年她不曾聽過她母親的勸告話,現在她的女兒,也一樣不相信她的話。
其實蘇青芷沒有不相信唐氏的話,她明白唐氏是心有感觸纔會這般的跟她說話。
只是她們母女錯過許多年了,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哪怕唐氏和她都還是有心恢復母女感情,可是感情的事情,一向是出自本心,而不是由理智來說話。
再說蘇青芷也瞧得明白,唐氏待她和姐妹是有所不同,她是出於一種彌補的心思來對待她。
而蘇青芷是不需要彌補的感情,她總覺得那樣的感情也太次了一些。
蘇青芷有心想跟唐氏說一說,又擔心傷了她的心,只能在心裡想一想,這事情,還是交給兄姐去處理。
她可別弄巧成拙,到時候,母女更加不好面對面的相處。
蘇青芷想着蘇豐道現在正是幸福的前期,就轉頭尋了蘇青葙說話,她很是彆扭的跟她表達了她的心意。
蘇青葙那有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做母親之後,她的心裡能更加的體諒一些唐氏。
蘇青葙跟蘇青芷說:“母親啊,是太過輕閒了一些。等到嫂嫂進門之後,我們有了小侄子,她的心思就不會放在我們出嫁的女兒身上。”
蘇青芷瞬時明白蘇青葙的意思,那就是順其自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