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來由園,蘇青芷笑着迎了她,妯娌兩人坐在屋檐下說着話。
明氏低聲跟蘇青芷說了,林望從正在爲女兒相看的一門親事。
蘇青芷很是驚訝的瞧着明氏,這事情,爲何先前不曾聽見過風聲?
明氏瞧着蘇青芷的神色,她略有些澀然的說:“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嫁給嫡長,只希望那人能是真正的端良男人。”
蘇青芷瞧着她的神色,試探性的問:“大嫂,你是不是讓人查到那人有些不妥之處?”
明氏輕輕搖頭說:“那人選太合適了,彷彿是我們這邊要什麼,那邊就給什麼。
正因爲這樣,我反而不信那人家和那人是合適的人。”
蘇青芷微微皺眉頭,那只有查源頭,世上那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蘇青芷瞧着心神已經有些亂起來的明氏,她低聲提醒說:“大嫂,你有沒有跟大哥打聽,這樁親事是由何人提及?”
明氏的眼裡閃過糾結的神色,蘇青芷正好瞧見之後,她的心裡暗想着,難道這當中還有不能訴說的原由嗎?
蘇青芷頓時無心再打聽下去,然而明氏的眼裡同時閃過憤怒的火花,她冷笑着跟蘇青芷說:“你大哥從前一個放出去妾室的嫡兄牽的線。”
“啊。”蘇青芷輕呼一聲,她怎麼也不曾想過是這樣的來由,她立時有一種噁心感,林望從這是太不忌諱了一些。
明氏瞧着蘇青芷的反應,她嘲諷的笑了起來,說:“我們妯娌關係親近,我也不介意跟你說,你大哥跟我說的那人是轉了好幾道彎的人。
可是世上的事情,做了之後,總會有風聲傳出來。
這般合適我女兒的人,我自然會是分外上心。結果呢,我現在方知道我身邊的良人,其實一直是狼人。”
蘇青芷深吸一口氣,她還是覺得或許這對夫妻在這樁事情有所誤會。
另一方面,蘇青芷也嘆息起來,這樁正在相看的親事,到如今這種地步,縱然樣樣皆好,已經有一樣最不好,這樁親事是成不了。
蘇青芷瞧着明氏的神色,她想一想說:“大嫂,不管如何,你聽一聽大哥如何說,然後再來說別的事情。”
明氏深吸一口氣,她穩定下心情之後,苦笑着說:“我還有別的兒女大事情,還要靠着他成事,自然是不會因這一樁小事情與他心生隔閡,我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蘇青芷瞧着她,她有用手揉搓眉間的衝動,然而她還是要表現得淡定,她可不能在這樣的時候來火上澆油。
她瞧着明氏,她淡定的跟她說:“大嫂,琅兒父親跟我說過,大哥一向行事有度,他不會做那種給人捉住把柄的事情。
只怕是有心人在外面放出風聲,就是想你們夫妻失和,而那人在暗處得意的嘻笑。
明氏瞧着蘇青芷,她緩緩的點頭說:“這麼些年過去了,原來我心裡面還是放不下一些往事,年青的時候,我太天真了,現在是想天真也天真不起來。”
蘇青芷感覺到明氏低落的心情,她想一想勸她說:“大嫂,侄女年紀不大,還能慢慢挑選,你別急,是她的姻緣,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定下來。”
明氏願意來與蘇青芷說話,她是想尋一個讓她相信的人,來傾訴一下心情。
蘇青芷在林家算是足不出戶的人,然而她在內宅裡面,人緣關係卻相當不錯。
兒女都是債,當母親的人,卻樂意擔着這些債。
明氏和蘇青芷說一會話後,她的心情漸漸的舒緩起來,她跟蘇青芷提及王家的事情。
王家分家是有內幕,那內幕就是要清理各家的姻親。
蘇青芷深有感觸的跟明氏,說:“難怪許多人說,當官人家的兒女親事,其實最好不要挑商家聯姻。
親戚之間,那可能不來往,商人重利是本分。商人不重利,那纔是真正的失分。”
明氏聽後笑了起來,她笑着說:“小九說得極是,做了親戚,自然會走動。這走動之間,親近了,受了幫助的人,總會想着回報幾分。
這一來二往,慢慢的,就會餵養大一些人的胃口和膽子。原本是隨手幫小忙,到後來就是專門爲人幫忙收重禮。”
蘇青芷仔細的回想之後,她很是好奇的跟明氏說:“大嫂,我們家挑選媳婦的時候,是不是很重視女子的出身門第和家世?”
明氏深思之後,她輕搖頭說:“一般情況下,林家與人聯姻是重視門第家風,可是有時候,也未必如此,有些女子本身非常優秀,家裡長輩也會放鬆條件。”
蘇青芷特別的好奇瞧着明氏,她聽妯娌們介紹的時候,她記得大多數都是富足書香人家或者官員人家出身。
明氏瞧碰上蘇青芷面上的神色,她微微笑了起來,說:“書香人家也分是什麼樣的人家?官員人家也有大小官員之分。
不過,我們家挑選兒媳婦的時候,這個家的門第一般來說都不錯,或者是這位女子有旁的有出息親近的親戚。”
蘇青芷笑了,她笑着點一點自己,說:“我就是那種有一門厲害親戚的女子。”
妯娌兩人說着話,漸漸話題轉了方向,明氏對林家各房的事情瞭解的深刻,她與細微之處能瞧見真相。
她頗有些感嘆的跟蘇青芷說:“其實許多的大家庭裡面,有些小家裡面只餘下空架子,經不起推敲。
只不過那個時候,那家女子的條件,恰巧適合我們家的爺們,這姻緣就能成事。”
蘇青芷很是明白的點頭,有些大戶人家裡面有空架子的小家不會少,就是林家也不是每一房都是架子實足,一樣是有許多小家是空架子晃盪着。
明氏的心情不再鬱悶了,她對女兒的親事反而有一種放鬆的心情,她的女兒一定能得一門良緣,只是林望從現在相看的這一家,肯定是不能成事。
蘇青芷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她的心情一樣放鬆下來,如此甚好,明氏願意冷靜思考,才能爲女兒的親事,仔細而長遠的圖謀一番。
妯娌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覺得後續事情,可以慢慢放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