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在回去的路上,跟蘇豐道感嘆道:“還是舅舅家生活的女人們幸福,一個個聽說了那麼多的秘事,還能一樣活得快活。”
蘇豐道笑了起來,說:“嫂嫂們都是非常聰慧的女子,越是知道有許多人過得沒有她們好,她們越會把日子往好的地方過。
芷兒,你要也象她們學習,將來努力把日子過得好起來。”
蘇青芷瞧一瞧睡熟在蘇豐正,她笑着低聲說:“我聽嫂嫂們提及的那些事情,我想,林家再如何,還是一個重面子規矩守禮儀的人家。”
蘇青芷覺得世間的事,樣樣都是有規矩可以尋,佔了道理,自然會邪不勝正。
唐氏在家裡正心急的等着聽他們的迴音,等見到他們三人回來之後,唐氏打量一下三人的神色,示意常順娘把蘇豐正帶了出去。
“道兒,你外祖父外祖母如何說?你舅舅們和舅母們是不是不喜?”唐氏問蘇豐道。
蘇豐道輕輕搖頭,說:“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都不曾對芷兒的親事說什麼,只是說等到林家來提親的這一日,舅母們會來一趟。”
唐氏輕舒一口氣,她瞧一下低垂頭的蘇青芷,微微嘆氣之後,說:“芷兒,你先回去歇着吧,林家那邊有消息傳過來,我再讓人知會你。”
蘇青芷恭敬的行禮退了出去,她走之前特意瞧一下蘇豐道,見到他微微輕點頭,便放心了許多。
唐家人和蘇豐道說了許多的話,蘇青芷知道大約是會提及他的親事。
唐氏等到蘇青芷走了之後,低聲問蘇豐道說:“你瞧得出芷兒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嗎?”
蘇豐道瞧出唐氏眼裡的擔心,他安撫她說:“母親,芷兒一向懂事知禮節,這門親事,長輩們點下頭,她就不會有太多的反對意思。”
唐氏輕輕嘆息說:“我讓人送信給你姐姐了。你姐姐之前一直跟我說,芷兒的心性單純,將來就許婚一個普通的人家,不求她富貴發達,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
蘇豐道掩飾眼裡的動容神色,他的心裡面,對姐妹也是這種要求,只是如今他所能做的事,那就是儘量讓蘇青蕁將來的親事,能夠如她本人的心意。
蘇豐道跟唐氏低聲說:“母親,家裡小六的心思一向好高,芷兒的婚事定下來之後,只怕她又會挑事。”
唐氏澀然笑瞧着他,說:“由着小九自己去過這一關吧。小六自願給她當磨刀石,那就用吧。”
唐氏擡眼瞧着蘇豐道的神色,她笑着說:“道兒,有些事情,女子是天生就會。
小九對小六的容忍,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她就不會容讓下去。”
何況唐氏覺得有蘇家二夫人的提醒,蘇家六小姐只要不糊塗,就會去蘇青芷面前挑事。
她就是有心去蘇青芷面前挑釁,也不會明着來,只會暗地裡行事。
蘇豐道輕輕嘆一聲說:“芷兒很是羨慕表嫂們的生活。林家的內宅,我聽表哥們說,沒有面上顯示出來的平靜。”
唐氏瞧着他,輕輕點頭說:“道兒,你將來娶妻,你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都要護持着她。
而小九將來嫁進夫家之後,她如果有了委屈,家裡有一個得力又盡心的嫂嫂,她的日子也能好過幾分。”
唐氏這是發自內心的話語,讓蘇豐道聽進了心裡面,他悄悄跟唐氏提了提幾家人,悄悄說:“母親,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們說,再打聽仔細之後,就會讓人來知會母親。
那時母親過去再商量好之後,再回來跟祖父祖母和父親商量。”
唐氏聽了蘇豐道提的幾家人,她微微皺眉,說:“道兒,都是官家出身的女子,我們家高娶,日後你在妻子面前就不能昂着頭。”
蘇豐道笑了起來,說:“母親,只要她爲人處事識時務賢良孝順,我也不想在她面前昂着頭,那樣太過辛苦,我和她,能平平的相待一輩子,我覺得是福氣。”
“只怕那樣的人家,願意把女兒低嫁進來,會有特別的要求。”唐氏最終還是擔心的跟蘇豐道說。
蘇豐道則不是很不在意的跟她說:“這幾家人都提出來,除非是女方年過三十還一直無生育,否則我不許納妾生子。
母親,我應許下來。我的心裡面就不曾想過要納妾的事情,至於生子,自然是嫡親的同胞兄弟姐妹關係親近。”
唐氏對於蘇豐道不納妾的事情,她沒有多大的反應。
她從蘇家老夫人的身上,感受和學習了許多世情。
有蘇家老夫人這樣的婆婆在前面,唐氏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將來在當婆婆方面,做得還不如蘇家老夫人。
只是她提醒蘇豐道說:“只是你祖父那裡未必願意你這樣的許諾,等緩一些日子,你好好跟你祖父提一提。”
蘇豐道笑瞧着唐氏說:“母親,我不用去跟祖父說什麼,我只要跟祖母說就行。
既然祖父定下芷兒的親事,那麼我的親事,就由祖母來點頭吧。”
蘇家老夫人的心裡面還是重視長孫與長孫女,蘇豐道自小就瞧得明白的事情,自然到了現在這樣的年紀,他瞧得更加明白。
相對淡漠不太管事的蘇家老大人,在蘇豐道的心裡面,自然是親近蘇家老夫人一些。
唐氏的心裡面也認同蘇豐道的決定,既然蘇家老大人父子在蘇青芷的親事上面做了初一,那他們母子和蘇家老夫人在蘇豐道的親事就做十五,想來這樣大家的心裡都能舒服一些。
唐氏低聲跟蘇豐道說:“夜長夢多,你明日再去一趟舅家,把這事悄悄跟你外祖母說一聲,事情不曾定下來之前,就不要擴張出去。
等到事情確定下來之後,我們先跟你祖母說,我想你祖母一定會贊同我們的意見。畢竟好的女子,是人人皆喜,而我們家能搶先定下親事,再來宣揚是最爲穩妥的方法。”
蘇豐道明白唐氏的意思,其實他的心裡面也是這樣的想法。
一日,兩日,三日。蘇家老大人和蘇鎮磊父子如今的心思全在蘇青芷的親事上面,林家那邊來人知會,三天後吉日,林家挑選那一日上門來提親,只問蘇家這邊可曾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