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景一行人走了,劉氏走了,蘇青芷和傅夫人初初都有些不太習慣。
劉氏在的時候,她出入兩家顯得熱鬧了許多。
傅夫人又象以前一樣,閒時,她會來林宅裡跟蘇青芷說一說有關書冊的事情。
只是傅夫人和蘇青芷相處起來不由自主的就會帶上幾分客氣。
傅夫人每每便能想起劉氏的種種好好,許多的餘味長存心裡。
蘇青芷在林廣輝三月大後,她又重新接了抄書的事情。
林望舒是支持蘇青芷的抄書,只是不許她太急着趕着抄。
蘇青芷自然應承下來,她每本書要保證字體的端正,原本就抄得不快,還不能錯一字,自然不能草草將就。
蘇青芷現在習慣會多抄一本書冊保存在家裡面,將來用來給孩子們享用。
傅夫人在劉氏走後,她見到蘇青芷這樣的抄書,她多少有些眼熱了起來。
畢竟蘇青芷手裡有些書,是傅家沒有的書冊。
蘇青芷想着她每次同一本書一抄就是五本,她也默許了傅夫人的行事,只是跟她說好,在她的書不曾送往安甕城前,傅夫人嚴禁將手裡抄的書帶回傅家去。
傅夫人想一想,她也覺得蘇青芷提出的要求正常,她挑上一本兩本跟着在林宅裡靜坐抄書。
王喜兒要休養身體,林宅裡還真沒有多別人的來往,傅夫人因此安心的在林宅裡抄書。
蘇青芷每天抄書的時間不長,她覺得抄書是一個需要費心力的事情,她要做得好,纔不會白費了唐家人對她的一番幫襯心思。
蘇青芷求好心思太重,自然抄書是用了百分百的心在做。
這樣一來,唐家書鋪掌櫃看過她抄的書,又讓人審視過後,那是越發的信服蘇青芷的本事。
掌櫃原本是看在東家的面上,想着隨手送人情給蘇青芷,也不曾想着蘇青芷能夠把這活做得好。
他後來覺得東家也是本事人,早已相好了外甥女的本事,這一次藉機送了人情,還能讓蘇青芷感受到舅家人待她的親近和幫襯。
唐家大老太爺聽掌櫃的在面前誇蘇青芷行事穩妥,他的心下里只覺得掌櫃的會說話。
等到掌櫃的把抄本遞給他的時候,他瞧着內裡的字,只覺得有些荒謬。
唐家大老太爺可是瞧過蘇青芷的字,她平時的字是顯得清秀,可也沒有達到這本書的質量,字字如一,如果不是仔細去瞧筆力,還真分不出男女的字跡。
掌櫃的是歡心,唐家大老太爺可是心疼不已,只覺得外甥女在孃家的時候不討父母歡喜,要溫順着過日子。
這嫁了夫家,只怕日子過得也不是多好。
瞧一瞧,短短的幾年時光,她把字體都改成這種中規中矩的樣子。
掌櫃的前腳一走,唐家大老太爺後腳就派人傳唐掌櫃過來說話。
唐掌櫃是去過好幾趟安南城的人,唐家大老太爺讓服侍人出了房間之後,他一臉嚴肅神色問:“你和我說一說,芷兒在安南城的日子到底過得如何?”
唐掌櫃一臉詫異的神色瞧着他,很是肯定的點頭說:“大老爺,主子在安南城的日子過得很好,姑爺待姑奶奶一心一意,待兒女也很是用心。
安南城裡很多人都知道,姑爺最疼愛長女。”
唐掌櫃是覺得蘇青芷在安南的日子,那是過得要比安甕城好,都有空想一想添置店鋪的事情。
唐掌櫃早早就知道蘇青芷的意思,那是自嫁進林家之後,她就有這個想法,只是受了林家的規矩影響,她舉止是小心謹慎了一些,倒也符合她新媳女兒的身份。
唐家大老太爺是相信唐掌櫃的看法,他跟唐掌櫃說:“你家主子那裡有任何的難處,都可以過來說一說。”
唐掌櫃暗自心喜,蘇青芷這是嫁進林家之後,唐家還是一心一意顧及着她。
唐掌櫃想着可惜唐家有不能親上加親的規矩,要不然,只怕唐家人是會捨不得把自家主子嫁給外家人。
唐家書鋪的掌櫃想着蘇青芷也算是半個自家人,他自然願意把一些珍本拿去給她抄。
當然爲了免除後顧之憂,他特意派人來說,這些珍本,蘇青芷可以留抄一本兩本,但是絕對輕易不許外傳出去。
傅夫人在林宅的時候,蘇青芷只能把珍本先放在一旁,先抄那一些比較不珍貴的書冊。
有事情做,日子過得歡快。
林靜琅姐弟現在非常的喜歡去私塾讀書,幾乎快把王家當成另一個家。
林廣喜大了一些,他越發的可愛伶俐起來。
林望舒每每從外面回來,他瞧着次子就會歡喜幾分。
每一次,私下裡,蘇青芷就會感嘆他的偏心,他待長子就不曾有待長女和次子這般的和善。
林望舒瞧着她,直言:“輝兒是我們的長子,我們這一房將來會由他當家理事。
我自然不能縱空了他。再說,有你這個慈母護着,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等到他七歲的時候,我不會管你如何的阻攔,我都會把他送去大哥大嫂的身邊。
林家的孩子,又是長子,自是要在族學裡讀上幾年的書。”
蘇青芷見到林望舒把幾年後的事情,都已經安排的妥當,她的心裡也明白着,真要教導孩子,林望舒比她太夠資格了。
林望舒原本以爲蘇青芷會因此跟自個計較幾句話,結果見到她一臉默認的神色。
林望舒一臉詫異的神色,說:“芷兒,你不是平日裡最捨不得孩子,他們要是離你遠一些,有好一會沒有見到人,你都要派人去瞧一瞧。
這一下子,我和你說,他們姐弟要回到族學讀書,你好象又能接受下來,還能捨得下?”
蘇青芷瞧着他,皺眉頭說:“夫君,幾年後的事情,你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再來提醒我。
我自然分得出輕重,我不能因爲我的捨不得,而誤了他們將來的大好前程。”
林望舒伸手摸一摸妻子的頭,他跟着說:“其實我想一想,我也是捨不得,他們去了安甕城,會有許久見不到面。
只是我這官已經在當了,只怕短期內是回不了安甕城。
他們跟在我們的身邊,在外面的學堂能學到東西和見識,終究不如回到本家能學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