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再一次來林宅的時候,她又一次跟蘇青芷說了類似提醒的話。
這一次,蘇青芷不想與她再繼續這樣含糊下去,她笑着明確的表示了,他們家裡這些事情,一向是由男人當家做主決定。
安夫人很是不悅的提醒她,她一個當家主母在家裡也不能虛度光陰。
蘇青芷只是微微笑瞧着她,她要是依着安夫人的意思,是不會虛度光陰。
安夫人的意思,那是要她花銀子去買一個假的好名聲,這樣一來,可以成全了安夫人的得益和歸家之後的好名聲。
蘇青芷也許能得到安夫人欣慰之後的兩三句好話,過後,卻還讓安夫人在背後嘲謔她實在太傻了。
蘇青芷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在安夫人的印象裡,是這樣大公無私的蠢才。
蘇青芷的神色徹底的清淡下來,她直接跟安夫人言明,快到年邊了,她的事情多了起來,只怕不會有太多空閒來招呼她。
安夫人這一次是黑着臉走了,她走的時候,還特意回頭來瞧一瞧蘇青芷的面色,卻見到她跟着她出了房門。
安夫人特意放慢的腳步,她心裡想着,這一次一定要拿捏住蘇青芷。
安大人已經跟她說明了,年後就會離了安南城,他已經接到消息,他提出的請求上面已經認可下來,只等到年後發正式公文下來。
安大人現在只等着年後接手的人過來,如果那人要耽誤的時日長,他也不用繼續等下去,只要把手上的事情,交接過縣長大人吩咐下來的人就可行了。
安大人現在到官府裡當差,完全是無官一身輕的姿態。
林望舒自然不會再繼續支派他差事,而安大人也會識趣的把手上一些重要的事情,現在就跟林望舒交待一聲。
安大人已經派身邊管事去過一趟老家,知道了,他前些年在家裡修的院子,如今給族人保養得還不錯,他的心裡安心了許多。
安大人如今是每天去一趟官府,見到官府無事,他就回來清理打包他的東西。
安大人自己在家裡打包東西,自然是見不習慣安夫人還不曾動手閒置的樣子,他是直接黑着臉吩咐安夫人想明白,是想留在這裡去廟裡靜修,還是跟着他一趟歸去。
安夫人心裡多少是明白安大人的性情,自然是不敢違了他的心意。
安夫人也瞧得明白,自家那個嫡親兒媳婦就是一個陰險的性子,她在她的手裡是討不了好,還不如跟在安大人的身邊。
安大人見到安夫人安分下來,很自然的吩咐她,把家裡一些多餘的人趕緊打發出去。
他回家養老之後,他的身邊用不着這麼多的人。
安夫人問過安大的意思,很自然的順從自個的心意,打發掉院子裡八成的丫頭出了門。
正是因爲如此,安夫人這些日子纔沒有功夫來林宅裡,讓蘇青芷過了好幾日安穩的日子。
安夫人很慢很慢的走了幾步路之後,她再回頭望過去,只見後面空無一人。
安夫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蘇青芷竟然這般的不給她臉面。
安夫人大步走了,蘇青芷聽立在窗子前的常福提了提安夫人的神色表現,她對此只是微微一笑。
這樣也好,安夫人這樣的人,既然交好不了,蘇青芷自認也不曾交惡與她。
常福瞧得清楚安夫人那面上的黑沉,她的心裡有所擔心。
常福有心再跟蘇青芷說一說,轉而她想起廚娘的話,她也覺得蘇青芷是用不着去遷就一個下屬夫人的無理要求。
蘇青芷滿心滿眼的都是一對兒女可愛的模樣,她的心裡面,是越發的想要再有一個孩子。
只是她有這樣的想法,林望舒則希望她能夠多多把身子休養得更加好一些,他們再添上一個孩子。
隨着林靜琅姐弟的長大,他們身邊要安置人手的安排,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間。
蘇青芷的心裡面,多少還是相信明氏的眼光,而且她也不想在安南城裡挑選人。
林望舒是一樣的態度,他跟蘇青芷表明,這個家裡面,是容不得外面人塞進來的眼睛。
這樣一來,蘇青芷只有再一次給明氏寫信要人,她也說了,明年常福出嫁後,也是不再方便在她的身邊繼續服侍下去。
她的身邊現在用的常順,她的年紀不大,還是不如常福讓蘇青芷來得放心。
明氏是很快的答覆下來,她早幫她挑選好人選,只等林望景回去的時候,再順道把人手直接帶過來用。
明氏在信裡說明了,爲林靜琅準備了兩個丫頭,當中一人就是廚娘的女兒,另一人,則是家生子,比廚娘的女兒大上兩歲,她的家中已經給她定下親事。
明氏挑選那個丫頭過來,也是瞧着她行事穩,等到再用上三四年之後,正好可以給林靜琅換上年紀合適的丫頭。
明氏也爲林廣輝挑選了一個小廝,那人是由園管事婦人的兒子,也不過是八九歲的樣子。
這一次,明氏安腓由園管事婦人夫妻一起來安南城,林廣輝身邊的小廝則是由園管事婦人的二子。
明氏這邊也爲蘇青芷安排了兩個小丫頭,她在信裡還跟蘇青芷商量,想再爲她添上一個老練的經年老婦人。
蘇青芷就這樁事情,她去與林望舒商量。
他瞧着蘇青芷的神色,他跟她表明態度說:“別的人選,我沒有任何的意見。就是那個老婦人人選,你回了大嫂的好意。
等到三哥回去的時候,我也會跟三哥說明要的人。我們這樣的小家,還是不用那經年的老婦人。”
蘇青芷明白林望舒的意思,林家那樣大家庭裡面直到現在還在當差的老婦人,只怕背後不知道藏着多少的主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望舒不願意在外地,還要受那一份莫名的拘束,蘇青芷也是一樣的想法,她不想家中多一雙眼睛關注她的行事。
林望舒就這事情特意跟林望景說明了一番,林望景很是理解的點頭之後,他跟林望舒說:“那一位老婦人的事情,只怕不是大嫂的心思,而是母親在當中起了作用。
舒弟,你只管放心,這事情,大嫂不方便處置,我還是能處置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