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就是讓人無法親近起來。母親,我總覺得她的心裡面,對我是有怨。”
唐氏輕輕嘆氣之後跟唐家老夫人說了心底話,她近來是有心想要親近蘇青芷,可是兩人中間彷彿隔着一堵牆。
別人那般情況,是互相聽得見聲音,只是無法面見一樣的糾結。
而她們母女是常常見面,卻相處兩兩無言,哪怕是開口說話,兩三句話之後,很快的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唐家老夫人瞧着唐氏的神色,她輕搖頭說:“我聽上去,反而象是你心裡對她有所不滿一樣。這人心要暖起來,那能夠這麼的快。
你有心,就慢慢來,芷兒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唐氏默然下來,她一個生母要如何低頭去待親生女兒?
她嘟嘟一張嘴,坐在唐家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瞧着這樣神色她,輕搖頭說:“你啊,這種性子既然改不了,那也不要強求孩子去親近你。
再過幾年,她嫁了,你眼不見心不煩吧。”唐家老夫人對女兒母女之間的事情,早歇了勸說的心思。
早些年,她開口想要勸說一番,唐氏就在她面前掉淚,她就直接停了話頭。
現在蘇青芷大了,那孩子懂事,母女就是親近不了,那心裡面也不會補貼到別人那邊去,就這樣吧,這對母女關係能走到這樣子,唐家老夫人已經覺得欣慰不已。
何況她瞧得明白,唐氏對這個女兒也沒有多深厚的感情。
遠着,將來那個孩子不會被嫡親母親所傷。
唐氏知道唐家老夫人的性子,她笑着改了話題,提及蘇豐道的功課,她的臉上是滿滿的笑意,蘇豐道的爭氣,讓她在唐家和蘇家都有面子。
何況現在蘇家的庶房陸續搬出去,將來公中會少上好幾份開支,她的心裡更加輕鬆起來。
唐氏低聲跟唐家老夫人提及蘇家三老爺的暗事,她嘲諷道:“他自以爲做得隱秘,卻從來不知道有些事情,只要做過就會有痕跡。
他出手打了蘇小八,也是誤以爲給蘇小八瞧到了,想先下手爲強。結果那個孩子是跟小九差不多的棒子,直通到底只往前看,從來不會四下張望的人。”
蘇家三老爺的事情,當天晚上唐氏就聽常順娘嘀咕了消息,只是不想再添進一房人,陷進更加深瑣事裡面,唐氏讓常順娘當成不曾知曉的樣子。
唐家老夫人贊同的跟唐氏說:“那老三這樣的人,想偷人,也不能往自家兄弟院子裡伸手啊。
你家老大人那樣精明人,只怕心裡是有數,如今是他不會想着活着的時候,瞧着兒子們兄弟鬩牆。
這樣也好,你用不着多打理幾房的事務。他們早些搬出去,你們早些安靜過日子。”
蘇家庶房搬離出去,蘇家只餘下嫡房。而蘇家老大人的意思,大約是會趕在他清明的時節,把家事再理一理。
唐氏的眼裡除去蘇家的祖宅外,別蘇家別的東西,她是真的沒有瞧在眼裡面。
蘇家老大人爲官多年,把家裡的日子越過越貧窮。
他不爲官之後,蘇家的日子才漸漸的有氣色。
蘇家三房原本起了心思想要拖到蘇家三小姐出嫁的時候,再搬出祖宅。
只是蘇家老大人吩咐下來,讓他們趕緊搬出去,至於搬離出去之後,他們兄弟有關係要如何,他已經老了,只能管住眼前事,管不住身後事情。
唐家老夫人聽唐氏說着家事,她連連點頭說:“兩位親家都是明白人,只是可憐這樣的聰明全隔代傳承下去。”
唐氏聽唐家老夫人的話,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說:“母親,你這話我還是服氣。我有時候就想不明白,如老大人這般慎行處事的人,就是當的得罪人的官,每一次都懂得踩在底線上面。
爲何他生的兒子們就沒有一個精明的人,就是那位二老爺瞧着精明,也比不過其父。”
唐家老夫人瞧着唐氏幸災樂禍的神情,知道女兒這一次是真的放下女婿,所以提及家事的時候,纔會不在乎的神情。
她瞧着唐氏還年青的面孔,心裡酸澀不已,當年不順着她的心意行事,或許今天唐氏過的是另外一種日子。
蘇青芷聽說唐氏來的消息,她趕了過來跟唐氏見禮之後,就隨坐在唐家老夫人的身側,隨時注意着老夫人茶杯水位。
唐氏瞧着蘇青芷待唐家老夫人處處體貼的神色,她的心裡又泛起酸味子。
唐家老夫人擡眼瞧見女兒的神色,趕緊想法子引走了外孫女,讓她幫着他去盯着唐家老大人,可不許久坐在書房裡面寫寫畫畫。
蘇青芷給唐氏瞪得一身都有些發麻,藉着這個機會自然是趕緊走了。
蘇青芷出門之後,她輕舒一口氣,瞧一瞧常順不在外面候着,她的眼睛閃閃發亮起來,如今常順年紀大了一些,反而比從前得用了許多。
蘇青芷在院子裡候一候之後,瞧一瞧雪景,又順着屋檐下走了走,這才往唐家老大人的書房走去。
那對母女沒有在院子角落處,那常順打聽到的消息,一定會更加的隱秘。
夜裡,主僕獨處一室,常順一臉主子你一定要保密的神情瞧着蘇青芷,而蘇青芷滿臉好奇神色瞧着她,忍不住催她說:“快說吧。”
常順雙手合十拜託的跟她說:“小姐,你一定要答應我保額,我孃親可是說給這樣的事情,可不能說出去,會壞了家裡少爺和小姐們的名聲?”
蘇青芷瞪圓眼睛,難道蘇家三老爺做下天地難容的事情,纔會牽連到家裡人的名聲。
蘇青芷再想一想那小林子,就是殺人毀屍那也暗藏不住什麼啊?
蘇青芷越想越有些害怕起來,問:“難道是三老爺把丫頭殺在林子裡面,正掩埋乾淨的時候,怕小八姐發現,纔會突然發作打人?”
常順給蘇青芷的話嚇得臉都白了一些,好一會後說:“小姐,家裡面沒有聽見那一房少了丫頭啊。你怎麼會想到那一處去,三老爺不會那般毒吧?”
蘇青芷想了想輕輕舒一口氣,怨嗔道:“那你直接說啊,你這樣想說不敢說的樣子,我自然是往最壞處猜。沒有最好,要真有的話,日後,那林子我是不敢靠近過去。
不行,那一天,還是要讓人挖一挖那林子的地,將來這宅子按規矩來說,可是由我哥繼承下來,可不能把禍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