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和蘇青芷把人送到城門口,他們看着林望景和蘇豐君加上年紀大的幕僚坐上了馬車。
蘇青芷在他們上馬車的時候,她往車廂裡望了望,車廂內裡包得瞧着還挺厚實的樣子。
蘇豐君瞧見姐姐那一眼,他把手裡的被褥放在車榻上面,他衝着蘇青芷說:“姐姐,這車裡暖和。”
蘇青芷瞧着他輕輕點頭,她能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了。
鏢隊的頭,這時走了過來清點人數。
他衝着林望舒輕點頭說:“林大人,城門就要打開了,我們現在排隊準備出發了。”
林望舒衝着林望景輕點頭,他跟幕僚先生說:“先生,你有事的時候,如果不太方便找家裡人,你可以派人送信給我。”
幕僚先生衝着林望舒行禮,說:“多謝五爺這些日子的照應,也祝五爺仕途順暢。”
城門開門,林望舒和蘇青芷站在路邊,瞧着一輛又一輛馬車從面前經過。
蘇青芷聽見婦人和孩子們哭泣的聲音,林望舒扯着她離開城門口。
他低聲跟她,說:“走吧,你陪我瞧一瞧安南城的早晨。”
清晨的天空,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明亮起來,空氣裡透出一種新鮮滋味。
路上行人很少,林望舒伴在蘇青芷的身邊,兩人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他們慢慢的往前走,後面跟着的馬車,在林望舒的示意下,很自覺的退避在後面的後面去了。
路上行人很少,街道也很是乾淨。
林望舒問蘇青芷說:“你有沒有覺得這街上還少了什麼?”
蘇青芷瞧一瞧道路兩邊矮小的樹,她輕搖頭說:“我不覺得少了什麼。夫君,你覺得少了什麼?”
“現在我和你在這街上走,我是不覺得少了什麼。我以前走在這街上,總覺得少了什麼,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是身邊少了你。“
蘇青芷原來傷離別的心情,經林望舒的話後,她瞧着他,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受。
林望舒見到蘇青芷總算有心思瞧一瞧他,他跟她說:“芷兒,你心裡應該明白,君弟只是來我們這裡小住一些日子。”
蘇青芷輕輕的點頭,她心裡是明白,她跟他說:“我緩一會就好。只是琅兒姐弟三人知道三伯和舅舅走了,他們的心裡也會不高興。”
林望舒瞧着蘇青芷輕輕點頭,他一樣是捨不得蘇豐君這個內弟,自他來了以後,林宅是熱鬧了許多。
蘇青芷的心情漸漸的好起來,安南城的清晨,空氣裡都透出清新的滋味。
他們慢慢在這座城裡走着,能看開這城裡的微微改變,街道兩邊的樹,慢慢的在生長。
林望舒目送蘇青芷進了林宅的門,他往前面官府走去。
生活要繼續下去,如林望景所言,他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爲了家人的生活,再努力奔波過幾年。
林望舒所做的事情,就是盡心當差,將來能讓家人和兒女提及他的時候,他們能理直氣壯的擡頭挺胸面對。
林靜琅姐弟一大早上起來之後,他們就尋找蘇豐君來送他們去私塾。
他們聽說蘇豐君走了之後,兩個是眼含熱淚來尋蘇青芷告狀。
那言下的意思,就是蘇豐君跟他們說了後天再走,現在又沒有到了後天。
蘇青芷聽他們說了有關明天和後天的理解之後,她不得不跟他們兩人說:“你們舅舅跟你們說的那一天是前一天,那昨天就是你們那天所認爲的明天,今天就是後天。
舅舅不曾哄了你們,而是你們兩人錯以爲後天還有好多天。”
林靜琅默然臉紅起來,她數一數手指說:“舅舅可以跟我們說,他兩天後走,兩天後,我懂很近。”
林廣輝在一旁跟蘇青芷說:“母親,舅舅有沒有跟你說,他會寫信給我和姐姐?”
蘇青芷見到他們兩人接受了蘇豐君離開的現實,她笑着說:“舅舅很快就要參加科考,他要是沒有時間寫信給你們,你們可以先寫信給舅舅,等到舅舅空了下來,他一定會給你們回信。”
蘇青芷送兩個孩子到私塾,瞧着兩個孩子進了私塾之後,見到他們很快就跟同伴在一處說話,她放心的轉身離開。
傅夫人的大兒媳婦伴在她的身邊,她家的大孩子也送進了私塾。
王夫子一家人的品行在官街還是很不錯,而且王夫子教導出來的孩子,也比較講道理識規矩。
王傢俬塾問過孩子們的家長意思之後,他們家又請了一位年老的夫子來教導年幼的孩子。
傅家大少奶奶現在又懷孕了,她的面色紅潤,她跟蘇青芷,說:“我母親跟我說,我要見到王夫人行了過來,可要放慢腳步,王夫人現在走路都帶風。”
蘇青芷聽她的話笑了起來,說:“這條街上的夫人們,你母親是最爲風趣的人。”
傅家大少奶奶笑着點了點頭,說:“林夫人,那你是學識最好的人。”
蘇青芷的臉紅了,她是最知道自個學識深淺的人,她擔不起這個名聲。
她瞧着傅大少奶奶連連搖頭說:“你可別這樣說,我擔不起學識好的名聲。
你母親反而擔得起學識好的名聲,我許多事情,要向你母親請教。”
傅家大少奶瞧着蘇青芷面上的紅色,她的心裡只覺得這位林夫人已經是兩子一女的母親,可是心性還是這般的純良。
難怪那位林大人這般的護持着她,寧願不納妾也要護她在內宅裡周全安穩過日子。
傅家大少奶奶現在多少能夠理解婆婆所言的話,林夫人與王夫人婆媳交好,還真的不存在人們所想的那些利益什麼的。
如果有,那也不過是互利的事情。
傅家大少奶奶瞧着蘇青芷心軟和下來,她也不想跟一個事事計較的人多相處,如林夫人這樣的人,還真讓人生不起什麼爭執的心思。
她笑着跟蘇青芷說:“我也覺得我母親學識不錯,林夫人你不願意擔這個虛名,那是你比我們要來得通透。
你早早明白學海無涯,而我們這些識了一兩個字的人,自以爲有了一定的學識。
林夫人,難怪母親常常跟我說,要我有空的時候,與你學一學,一定對我有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