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瞧着蘇青芷的笑臉,她笑着提醒說:“母親不喜用甜食,你要做鹹味的點心,可以送一些請母親品嚐。”
明氏的眼色掃一掃管事婦人,她立時出了房。
蘇青芷略有些好奇的神色瞧着明氏慎重的面色,明氏瞧着她的眼神,她其實不太想跟她說起有關小姑子的家事。
然而有些事情,自家人總不能做那一個最後的知情人。
明氏輕嘆一聲,還是跟蘇表芷娓娓道來那些不被外人知曉的事情。
蘇青芷略有些震驚神色的瞧着她,低聲說:“堂嫂們喜歡說一些家事,可我從來聽她們所說,就是小姑子嫁的人家,家風相當不錯。”
明氏苦笑着說:“她們說的也是,我們林家各房內宅裡面,一樣有那樣的事情。只是林家的男人在妻妾上面還是分得清,不會如姑爺表現得那般專情。
當然姑爺是起過心思要與小姑子和離,只不過小姑子爲人處事一向規矩周全,又爲他生育下一對兒女。
再說姑爺家的長輩們,也不許他爲那樣的一個女人放棄元配嫡妻。”
蘇青芷知道世上是有情聖,只是她從來不知道她也有機會近距離接近這樣的人。
她微微不解的跟明氏說:“既然他們夫妻鬧成這般僵局,爲何家裡的人,分明是不知情的樣子?”
明氏嘲諷的笑了,說:“我們家有大事,還是會下帖子給小姑子夫家,而他每次還是會送小姑子歸孃家,大的場合也一樣會以姑爺的身份吉露面。
我聽小姑子提過,他要是不這般的行事,他夫家就會限制他的每月開支。”
蘇青芷明白的點頭,難怪不知情的堂妯娌們覺得她嫡親小姑子嫁得不錯,因爲她的夫婿身邊只有一個小妾,而這個小妾還多年不換。
蘇青芷對那個小妾絕育的事情,她的眼裡沒有任何的意外。
明氏覺得奇怪的看着她,說:“你不奇怪,這樁事情爲何到現在才公佈出來?”
蘇青芷笑着說:“我喜歡看雜書,那些書裡偶然會提及這樣的事情。再說小姑子夫家的長輩,如果有心要收拾一個那樣背景的人,也不會沒有方法。
那樣家風純樸的人家,是容不下那樣場所女子生下來的孩子。姑爺待那位女子情深似海又如何?無兒無女,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
難怪林明婉擔心那女人會行暗事,如果換成蘇青芷也一樣會擔心兒女的安全。
這個時代裡做母親的人,大約對兒女都有一種大愛,捨得付出捨得拼命維護。
聽了林明婉的故事,蘇青芷的心情不太好。
不認識的人,她可以當成真正的故事聽一聽。
可是面對認識的人,又是那樣親近的人,她無法當成故事就這般一聽而過。
明氏跟她說得這般仔細,只怕是有事要商量。
她瞧着明氏嘆息道:“大嫂,我除了舅家的人,與旁人家都不曾有深的交往。”
明氏瞧了瞧她,點頭說:“我知道,我們妯娌只能在一旁同情,真正要做的事情,還需要爺們出面。
小姑子的意思,就是想我們尋機會把兩個外甥接到家裡來小住。”
蘇青芷是不會反對外甥們來家裡小住,當年她一樣去唐家小住。
何況五房妯娌裡面,只要明氏點了頭,別的人,一向不會反對。
她擡眼瞧嚮明氏,她輕嘆道:“林家不只住我們這一房的人,我們總要有合適的藉口跟別房的交待。”
蘇青芷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瞧向她,低聲說:“我只想着我們一房願意了,不曾想過,孩子們來了之後,是要跟家裡人打交道。
如果這事定下來之後,我願意尋機會跟堂嫂們說一說話。
大嫂,你放心,我不會提及小姑子的家事,畢竟孩子們還小,父母之間的事情,我不希望影響到他們。”
明氏瞧着她笑了笑,說:“我的意思也是這樣,等到男人們把事情定下來,我們妯娌四人在家裡都分別跟交情的堂妯娌們先悄悄的說一說。”
蘇青芷輕輕點頭,五房就這一個嫡親的小姑子,她要是不點頭,她就是傻的。
張氏和劉氏很快的趕來,她們聽明氏提了提消息之後,張氏皺眉頭說:“大嫂,我們要把兩個外甥趕緊接過來,我擔心那個女人會狗急跳牆。
如今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已經不是小姑子,而是變成兩個孩子。”
劉氏在一旁輕輕點頭說:“大嫂,我不是不相信姑爺家的人,這都好幾年的功夫,都拆不散那一對有情人,如今那兩人更加是拆不開。”
蘇青芷聽兩位嫂嫂的話,再瞧一瞧明氏的神色,她最小,她剛剛知道實情。
明氏瞧着兩位憤怒的妯娌,她苦笑着說:“正因爲姑爺家的人反對,姑爺與那人才會情比實堅。
如果姑爺家的人不反對,由着他們兩人去,我就不信這兩人能一直這樣風花雪月下去。
劉氏輕嘆息着說:“我孃家親戚家也曾有過差不多的事情,別人家直接把人趕出去過日子,沒有幾年的時間,那人就回頭來跟妻兒安心度日,再也沒有那花花心思。”
張氏瞧着劉氏嘆息着說:“只怕那個人在家裡是庶子吧,家人放他一條生路,明面上沒有趕暗地裡趕。
他回頭來,只怕那心志也在外面給磨得差不多,歸家來,家裡給一碗飯吃,又能讓他在家裡的妻兒感恩,這樣的善事,誰家都樂意做一做。
我們家這位姑爺要是給家人因這樣的事情趕出去,他是不會有任何的回頭機會。”
蘇青芷瞪大眼睛傾聽着她們的話,見到明氏臉上的瞭然的神色,再瞧見劉氏眼裡驚訝神色,以及張氏眼裡的平靜。
她慶幸她生長在蘇家,而蘇家的人不多,她又生在嫡長家裡,家事也還算簡單。
蘇家老夫人從來不是心狠的人,唐氏一樣是手裡乾淨的人。
而她的三個嫂嫂都是從大家庭裡面出來的人,只怕不只聽說過有些事情,她們還曾見過長輩願意讓她們長見識的事。
蘇青芷清晰的感覺到她和她們的距離,其實不只一點,只怕爲人處事上面,她們比她要明快許多,她最多是給人逼到極致纔會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