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景好好才漸漸地覺得自己心情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她深吸了兩口氣,慢慢的轉過身,衝着鏡子裡的自己,輕輕地扯着脣笑了笑,看到笑容自然如常,她這纔拿起自己的包,準備回包廂。
景好好還沒轉過身,就聽着門外傳來一道腳步聲,聽起來有些沉重,像是個男人的腳步,景好好漫不經心的擡了一下頭,透過鏡子,看見了進來的人,整個人瞬間就怔在了原地。
……
天榮公司的現任總裁今天生辰,在四季酒店擺了幾桌,請的都是天榮公司裡的高層。
天榮公司曾經屬於沈涼年的,後來雖然變賣,但是,卻依舊有的他業務在其中,所以,今晚的酒席,他也到了場。
自從被醫院裡檢查出來癌症之後,沈涼年很少出來參加這些應酬,前一陣子,他不吃藥,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可是最近,胃裡時常的疼痛,他已經開始隨身攜帶藥了。
酒桌上少不了喝酒,沈涼年的胃越來越承受不住辛辣酒精類的刺激性食物,只是抿了兩口,就覺得胃部抽搐疼的厲害,所以找了個藉口,就來洗手間避一避。
誰知,剛剛拐進去,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涼年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就從前面偌大的鏡子中,看到了景好好那張姣好的容顏。
景好好離開之後,他打聽過她的下落,最後還是從從容的口中知道,景好好去了法國。
景好好初中沒有畢業就輟了學,不說法語,就連英文知道的都是大家口頭禪經常說的一些再也簡單不過的詞,她孤身一人去了法國,怎麼生存下去?
他去法國找過她好幾趟,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從容也對着他說過,良辰都找不到景好好,他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現在,沈涼年看着面前不知蹤影了這麼久的景好好,整個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了,他的眼底,有着掩飾不了的激動,像是不敢相信一樣,眼神變得有些恍惚,甚至連胃裡翻滾的疼痛,他都感覺不到了。
沈涼年盯着景好好,好半天,才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語氣有一絲質疑:“好好?”
景好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天爺給她開的外掛,她回到江山市快要兩個月了,那些過去的人,一個都沒撞上,現在,剛剛撞上了良辰,就接連着撞見了沈涼年。
相比較遇見良辰,景好好發現自己面對沈涼年要自然平靜許多,她慢慢地擡了一下眼皮,說:“好巧。”
沈涼年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景好好,過了會兒,說:“好好,這些天,你過得還好嗎?”
她過得好嗎?
結束了一段長達十年,掏心掏肺的愛情。
結束了一場荒唐開始,荒唐結束的糾纏。
一個是沈涼年,一個是良辰。
景好好扯了下脣角,說:“還好吧。”
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有着說不完的話語,如今面對面,卻發現,能說的話,也只有“你過得好嗎?”“還好吧”這樣在普通不過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