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爵其實暗自鬆了口氣,雖然事情解決的有些唐突,但是總算是對很多人有個交代,尤其是陸小北那邊,如此厲少霆應該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後來他手機響了,封南爵帶了耳機,是綿綿。
“怎麼了?”封南爵問,聲音裡帶了些柔和。
封綿綿那頭大概頓了一下,“我聽爺爺說,你今天去登記了?真的假的?”
“真的。”封南爵說。
“那麼快?”
“嗯。”
“溫之衡?”
“嗯。”
“聽爺爺說不錯的樣子,有空帶我見見吧。”
“嗯,知道了。還有事兒嗎?”
綿綿竟是嘆了口氣,“哥,我懷孕了。”
“懷孕?”封南爵不由蹙了眉,聲音突然變得很冷硬。
“林楠?”
封綿綿沒回答,封南爵忽而冷了音調,“綿綿,我不希望你再折騰了。總不會是厲……”
封南爵這話還沒說完,封綿綿卻笑開了,“哎呀,哥,你想什麼呢?我現在就把他當哥哥。”
“那是誰?”
“你應該認識的。雷紹。”
這話音落下的時候,封南爵“嗤”的一聲停了車,坐在副駕駛上的溫之衡也不由看了過來,他聲音變得更加冷硬而深沉,”綿綿,如果你還當有我這個二哥的話,那最好不要要這個孩子。”
“爲什麼?你不喜歡他嗎?”
“綿綿,你都要和林楠結婚了?”
“那不是沒結婚嗎?”
“誰都行,就是雷紹不行。聽話。”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不行就是不行!相信他也不會願意讓你留下這個孩子的。”
“你怎麼知道?”
半晌,封南爵沒說話,後來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難道他不會告訴你,只是和你玩玩的嗎?“
這話音落下的時候,封綿綿一陣沉默,後來說了句,”二哥,你果然什麼都知道。”說完這話,封綿綿就掛斷了電話。
封南爵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氣急敗壞。
防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沒有防住。
雷紹不是已經不記得綿綿了嗎?怎麼兩個人又會扯到一起?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裝的?可也沒有必要啊。
難道還真的是狗血的緣分?這就是綿綿的命?
“怎麼了?”溫之衡問了句。
封南爵聽到她的聲音一怔,這才轉頭看過來,好似這才注意到溫之衡還在,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繼續開車,“要不要去哪裡吃點東西?”
溫之衡低頭看了眼手機,纔回答,“我約了朋友,改天吧。”
“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在前面下車就行。”
後來,溫之衡大概是走到個路口就真的下了車,封南爵正要走,溫之衡卻敲了敲車窗,封南爵看向她。
然後他見溫之衡皺了皺眉毛,“二爺,我希望我們的婚禮最好辦得簡單點。”
然後封南爵就點了點頭,說了句,“嗯,我知道。”
隨後,他就開車走了。
溫之衡就站在雪裡,約莫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有人下來開了車門,稱呼了聲,“溫小姐。”
溫之衡微微蹙了眉,問:“他呢?”
那人沒吭聲,溫之衡只好上了車,腳步邁進來的時候就不由怔了下,那個他不就正坐在她對面。
唐錦年。
他身上穿着簡單的黑色西裝,一身標準的精英派頭,皮膚很白,只是神色間略帶了幾分疲倦,但精神應該是尚可。
這麼多年的相處,溫之衡其實對他很瞭解,哪怕是天大的事兒壓在頭頂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甚至繼續維持着那溫和的笑,所謂芝蘭玉樹,絕代風華,這是用來形容他唐錦年的,大概一點的也不錯吧。
溫之衡坐下之後就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着手機,其實也沒幹什麼,就是玩遊戲,卻是他最討厭的事情,認爲那就是在浪費生命。
其實她很想說,和他在一起纔是最浪費生命的事情,而她如今已經浪費了將近十年。
從二十到三十,整個青春,也足夠了,青春散場,人也該散場了。
如今她結婚了,總算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唐錦年大概是沒注意這些,而是從旁側拿了個禮盒遞給她,說了句,“禮物。”
溫之衡“噢。”了一聲,接了過來,卻是隨手就扔在了旁側的座位上,看也沒看一眼。
這些年,他真的送她太多的禮物,無非不是項鍊就是耳墜,哪怕是帶着鑽石的,或者幾克拉的,甚至價值千萬,但在溫之衡的眼裡,那些東西真的沒有什麼意義。
她甚至沒有帶過任何的一樣,就這麼堆滿了一抽屜,然後又是一抽屜,可他還是繼續送,好像是這樣就能夠買的了她的愛情,她的青春。
高興的時候,她或許會假裝很喜歡的樣子,在他面前戴一戴。
不高興的時候,她甚至看也不看一眼。
但他應該是知道她不喜歡的,但是還是一如既往的送,不知道這熱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她一直沒說話,他也沒吭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纔開口,說得是,“還真結婚了?”
這話讓溫之衡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就直接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結婚證,直接遞了過去。
唐錦年盯着她的手,半晌沒有接,溫之衡正要收回來,他卻突然一伸手給拿走了,接着很利落的打開,然後沉默很久。
後來他就將結婚證遞給了她,溫之衡將結婚證重新放在了包裡。
“封南爵?”
溫之衡沒吭聲,繼續低着頭玩手機。
“怪不得……”
這話讓溫之衡蹙了眉,卻也沒說什麼。
“一晃十年過去了,我的阿衡竟然那麼癡情……”
這時,溫之衡猛地擡起了頭,看向他,問了句,“你說夠了嗎?說夠了,我就下車了。”
“阿衡!”
“以後不要這麼叫我!我不喜歡。”說着,她就招呼司機停了車,司機停了,她按了門把手正要下車,卻聽唐錦年嘆了口氣,“涼涼也來了。你不見她了?”
涼涼是唐錦年的女兒,今年應該有十三四歲,是個聾啞人,但十年裡,在溫之衡的教授下,是可以說話的,但是看口型,聲音和常人無異,但還是完全聽不到的。
溫之衡沒動,半晌深吸了一口氣,“你給她說,我沒空,下次再去看她。”後來,溫之衡就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