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來之後,過了幾天,她病了,病得一不可收拾,一會冷,一會熱。每到夜晚降臨的時候,她就無助呻吟,痛苦。
沒有大夫找得出她得了什麼病,她那裡痛。
神醫決明外出採藥去,正馬加鞭往逸府趕。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怪病嚇壞了,手足無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決神醫身上。
夜幕降臨,黑暗吞噬世界,一片蕭條,冷風襲來,冰寒刺骨。暗夜,流出無限悲寂傷感。
小水躺在牀上,臉色異常慘白。
置身與皚皚白雪之中,呼嘯寒風無情的刺進向我,身體冰冷,不住的戰慄,沒有一個人在我的身旁。孤寂寒冷落寞無奈襲上心頭。封塵在心底隱秘的記憶再次被挖掘出來。死亡對我來說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
那天他走了,曾經歡聲笑語不斷,溫馨美好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被黑暗籠罩的家,透出的是一種**而死亡的氣息,她美麗的笑臉已經蕩然無寸,取代的是永不休止的眼淚。她愛躲在家裡痛哭,淚水從那雙絕望的眼睛中涌現出來,我不理解她傷心的理由,沒有笑聲的家庭讓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淘氣,我變得好乖,因爲她以前總是笑着說乖小孩會被人疼愛。我傻傻的安慰她:“別哭,別哭!”但是她還是在哭,我也跟着她哭。她總是抱着我說:“眼淚的存在是證明悲傷不是一種幻覺!”
眼淚的存在是證明悲傷不是一種幻覺?
晴朗的早晨,她像以前那樣把我打扮得像個美麗的小公主,穿着粉紅的公主裙扎着可愛的小辮,但是我卻感到了不安。她把我放到牀上,溫柔的說:“寶貝乖乖的待在家裡不哭好不好!”
“好!”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她起身慢慢的離去,眼神裡寫滿的是留戀,四周的看了一邊,決然離去。
我慌了,大聲的呼喊:“媽媽別走!”
她回身緊緊地抱着我。聲音顫抖:”寶貝別哭。媽媽走了。你要好好地活着。”
“啊!”我嘶開喉嚨放聲大哭。我以爲眼淚可以留住她。但是她解脫了擁抱。帶着淚水。打開房門。頭也不回。後地身影被門給擋住了。那時我只有幾歲。我不知道爲什麼她要走。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在哭。眼睛紅腫。聲音嘶啞。她也沒有回來。
記憶清晰。就如同剛剛生一樣。長大後地我以爲它已經被我遺忘。但是越想忘記地事情越是深刻。在我失意地時候它又出現了。它讓我變得不堅強。費勁心思建立地堅硬地外表。在它地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堅強地外表下。隱藏着一顆軟弱地心。生活中地笑聲是用來掩飾心裡地哭泣聲。虛僞地我不願意用一顆真心去面對別人。
我是那麼地無能。直至現在我還是一樣落淚。”媽媽……別走……”
“別走……”
“我會很乖的……“
哭聲如嬰兒般無住,乞求她能回心轉意。
“我不走,不走,寶貝別哭!“
她回來了,再次把我緊緊抱着,還溫柔的對我說她不走。我笑了,一切都安靜了。
溫暖的懷抱,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於是我戀上了那輕淡的味道。
至從她走後,我就成了孤兒,孤孤單單無依無靠,我曾今無數次的幻想,美好溫馨家庭,每次夢醒後,心底涼。一個人可以忍受寂寞,卻不能忍受幸福之後的寂寞。
透明的玻璃櫥櫃裡,擺放着可愛的玩具,在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光彩。
“媽媽,我要衝鋒槍,我要打日本鬼,我要衝鋒槍,我要衝鋒槍啊!”一個與我同年的小男孩,撅起嘴,對着中年婦女撒嬌到。
“乖,別吵了,媽媽賣給你就是了。”婦女寵溺對着男孩笑。
當時我只是癡癡看着,心裡涌出的是無盡羨慕,看着拿着玩具,滿臉欣喜的男孩,在他媽媽的愛護下,走遠背影。酸水填滿一肚。當時,我多麼希望,有人能愛我,或者只是寵溺對着我笑。當時我還很小,懂得的是同齡人好幾倍。我知道那是奢望,一個空想,不會出現的。
扒在透明櫥櫃上,瞪大眼珠,眼中流出無限渴望。身被人拎起,粗壯男人把我丟到門外:“乞丐女,一邊去。”
缺乏營養,我身材矮小,瘦削不堪,粗壯男人在我面前,他高大身材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簡直是龐然大物。我並不畏懼他,小小的我,腦海中留下了一張嫌棄鄙夷的臉。
我低頭看了滿是補丁破爛衣服,堅毅轉身走了,不再留戀櫥櫃裡讓我喜愛的東西。
那天,我知道了,人要堅強,即使沒人愛,也要記住,至少還有我可以愛自己。
夜裡躲着偷偷的哭泣,已經忘記了次數。眼淚流盡,心乾涸,淚水就不再輕易的流出。多少困難,委屈,都不能讓我掉下一滴淚水。
女人的眼淚是珍貴的,每次受不了壓力的,小溪要流出來的時候,我總是昂起頭,望向天空,讓它退回去。哭泣,懦弱的表現。
我一直以來,都在渾濁的世上打滾,滿身傷疤,也毅然往前走。幻想得到的感情,被塵封在心底,不再觸及。高燒,時候,恐怖記憶就全部進入腦中,帶着我回到了,被人拋棄的夜晚。我恨生病,因爲那時的我,是懦弱,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