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舞臺之王

劉飛揚的表情哀怨起來:“你知道她的外號叫什麼嗎?”

“我哪裡知道。”陳海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頭一回來。”

“拼命三娘。”劉飛揚皺着眉頭說道。

陳海沒來得及問拼命三娘有什麼含義,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閃到了舞臺上,正調着麥克風,樣子十分嚴肅,劉飛揚順着陳海的目光看過去,馬上一愣:“不會吧,你來找的人是他?!男的?”

“劉哥,我可沒說我來找美女的。”陳海說道:“我要的找的人就是他。”

劉飛揚看了看臺上的這個個子不高,打扮偏港臺風的男人,這個男人長得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有點……醜,“不是,陳海,我搞糊塗了,你找他,爲了什麼事?”

“劉哥,你別急,我們聽聽看就知道了。”陳海說道。

此時,一個打扮清爽的女孩子朝兩人走了過來,她穿着一件抹胸式地上衣,下面的短裙及膝蓋上方,比起日後風行的齊B小短裙,這種程度實在不算什麼,但在九十年代來說,這樣的打扮走在大街上,還是很顯風騷的。

劉飛揚看清楚來人,面上一驚,這姑娘他認識,花名叫莉紗,名字偏日本化,聽說她也好東瀛男人,是這家夜總會的駐唱歌手,平時專唱鄧麗君的歌,人長得嬌小可愛,聲音甜美,可惜這家夜總會臥虎藏龍,稱不上是臺柱子,混個生活而已,這裡來的都是豪客,出手大方,混跡一場,小費也有不少了。

莉紗一屁股坐到了劉飛揚的旁邊,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劉飛揚一驚:“怎麼了?”

他和莉紗是有些交情的,這姑娘性子直,說話白目,很是有趣,劉飛揚是最近來得少了,因爲太忙,以前來的時候,特別喜歡叫莉紗過來聊天,莉紗瞅了一眼陳海:“一看就是第一次來夜總會的,看這雙腿並的。”

陳海朝自己的雙腿一看,可不是,自己這坐得姿勢叫一個正經,雙腿並得要緊,雙腳也是立正的狀態,酒吧自己去過,像夜總會,不管是前今,還是今世,都是第一次,孃的,自己怎麼緊張了!

“嘿嘿,美女,我不這樣做,我怕失禮。”陳海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自己的大腿,莉紗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看不出來呀,小夥子,還挺有經驗地。”

“好了,你別逗他了,他是我們公司的新人,剛剛大學畢業。”劉飛揚說道:“你嘆什麼氣,平時活蹦亂跳地像打了雞血,今天是怎麼了?”

“還不都是因爲他!”莉紗的手朝臺上一指,指的正是那個醜男:“這個傢伙來了以後,我從三首歌變成了兩首歌,現在好,只能在中段唱上一首了!”

陳海有些驚喜,果然是金子在哪裡都會亮:“他這麼牛?”

“牛什麼牛!”莉紗沒好氣地說道:“長成這樣,客人怎麼就這麼喜歡他呢,沒看把我今天逼得,都穿成這樣了。”

劉飛揚既好笑又有些無奈,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客人都歡呼起來,莉紗的臉越發黑下去了,音樂聲中,那醜男站到了臺上:“今天是草蜢樂隊的專題演唱……”

下面的客人已經迫不及待起來,歡呼聲一片,醜男又說道:“今天我不報歌名,讓大家聽聽看是什麼歌,好不好?”

“好!”下面的客人積極響應,莉紗的腿就一晃一晃地,十分不屑地樣子:“又來這一招,煩人。”

陳海卻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才叫互動呢,讓客人積極地投入其中,他們聽到的不止是好聽的歌,還有參與的樂趣,這傢伙在這個年代就充分掌握了消費羣體的心理,他缺少的只是機遇而已,俊男美女的市場讓他吃了不少苦頭,與他一起駐唱的歌手都相繼出了唱片,甚至是大紅大紫,他卻還在這裡變着花樣討好客人,真是人同命不同。

音樂聲響起來了,這音樂陳海十分熟悉,失戀陣線聯盟,這是草蜢在一九九一年推出來的歌,因爲它歡快的曲調,讓內地的歌迷們爲之瘋狂。

臺上的男歌手穿着白色閃亮的鞋子,十分醒目,他背對着大家,一隻手舉了起來,左腿略微彎曲,舞臺的燈光瞬間暗了下來,只餘隱隱地黃色燈光,現場突然安靜下來了,可以說是鴉雀無聲,看這陣勢,真像是一場小型演唱會的開場。

九十年代的舞臺燈光,技術比較單一,尤其是夜總會,條件有限,現在歌手頭上的鐳射燈忽明忽暗,爲客人營造一種莫名的期待感,陳海看到歌手的後面有鍵盤手,吉他手,還有鼓手,這陣勢算是不錯的,現在只看他會如何表現了。

草蜢的風格就在於其華麗的舞臺表現力,他們總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如果只是唱得好,是完全不能突出草蜢的風格的,音樂聲慢慢響了起來,歌手的手開始有節奏地抖動起來,現場有一陣低低地驚歎聲,這個動作很有草蜢的神韻,尤其那腿抖動地頻率,配合鼓手敲打的節奏,恰如其分。

劉飛揚也表示意外:“很有味道啊,看他唱得怎麼樣了。”

陳海微微一笑,對於他的演唱實力,早在各大綜藝節目裡領教過了,相信會讓劉飛揚大跌眼鏡,只是他一開口,也讓陳海嚇了一跳:“將敵意將身份放低些吧,今夜裡應一起了解她,失敗過哪用怕即管說吧,共於苦戀中找點瀟灑,深夜時將一起暗戀的她……”

他唱的是粵語版本,標準程度超出衆人想象,這馬上引發了一陣掌聲,草蜢本來就是香港人,這歌推出來的時候也是以粵語的形式,後面改編的國語始終少了那麼一點味道,這原汁原味的歌聲配上淋漓盡致地舞蹈,已經讓客人們興奮起來,不少人雙手擊打着節拍,更有幾個興奮地,直接用手拍打着桌子,與其附和着。

他的聲音有一點沙啞,只是一點點,這反而增加了歌曲的磁性,又唱又跳考驗體能,他極其投入,陳海也替他打起拍子來,就連一直一屑不顧的莉紗,也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拍子。

就在陳海以爲就是如此的時候,這歌手再一次讓陳海出奇不意,在進行第二次主歌切換的時候,粵語變成了國語歌詞:“她總是隻留下電話號碼,從不肯讓我送她回家,聽說你也曾經愛上過她,曾經也同樣無法自拔,你說你學不會假裝瀟灑,卻叫我別太早放棄她,把過去全說成一段神話,然後笑彼此一樣的傻……”

這微妙的切換讓現場響起一片歡呼聲,雖然粵語原汁原味,可是國語歌詞卻更加親切,這個橋段錦上添花,歌曲到達尾段,他一個有力的結尾動作,完美完成!

現場響起了掌聲,夾着一陣熱烈地歡呼聲,馬上有人捧着花籃放到舞臺的前方,上面的紅飄帶上寫着他的名字——風沙,原來他用的是化名,好像以前組過一個樂隊,叫藍色風沙,風沙這兩個字,就是從中而來吧。

“謝謝,謝謝各位的支持……”風沙向大家鞠了一躬:“接下來呢,我們要繼續草蜢之旅,我爲大家帶來——忘情森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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