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看,吳姐三兩下,先弄了陳海,今天又壓制了劉經理。”這個聲音附和道:“所以說呀,薑還是老的辣,對不對?”
這三四個人一起發出鬨笑聲,劉飛揚氣得手都在抖,被陳海按住:“別和他們一般計較,要是人人都看出來你的反擊了,那人人都是個人才了。”
劉飛揚聽出裡面的味道來了,轉怒爲喜:“你是說你自己是個人才了?”
“難道不是?一般人只看到你屈服了,把花給換了,有幾個人看出來你暗地裡使了一槓子?”陳海指着自己,賊笑道:“知你者,莫過於我陳海也。”
劉飛揚覺得陳海的話就是一味藥,讓他心裡舒坦了不少,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這個時候,兩人很有一些難兄難弟的感覺了,陳海心中的把握越來越大,只差一個契機了。
劉飛揚夠義氣,一直陪着陳海工作到晚上八點半,所有的包裝袋終於全部弄完了,陳海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肚子已經咕咕地叫了起來,劉飛揚正想打趣兩句,自己的肚子不爭氣,也咕咕直叫,他苦笑一下:“大哥不說二哥,走吧,我請你宵夜去。”
這個城市最多的就是港式茶餐廳了,劉飛揚開車載着陳海去了一家他最常去的茶餐廳,一走去,港式風格迎面而來,這提醒了陳海,自己支票上填了五百萬,這個金額可是不得了的,不知道李加成做何感想?
“陳海,想什麼呢?”劉飛揚已經點了雙拼飯,問陳海:“你吃什麼?”
“幹炒牛河吧,再來一杯柳橙汁。”陳海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加成看到自己的這個金額,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貪心了一點?自己在填的時候,完全只是按照自己的成本規劃來的,絲毫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陳海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再一回頭,幹炒牛河和柳橙汁都擺在自己眼前了:“汗,怎麼這麼快?”
“汗?”劉飛揚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陳海這下子是真汗了,他尷尬地笑了一聲:“沒啥意思,脫口而出了。”
“快吃吧,明天指不定有多少事呢。”劉飛揚大口地吃着他的雙拼飯,看樣子是餓壞了,陳海也埋頭吃起來,兩個人完全成了餓老虎。
陳海心裡有心事,晚上睡得不大好,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頂着兩隻黑眼圈,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陳海爲自己的處境憂心,吃不好,睡不好,有人心疼,有人不平,可是更多的人只是冷眼旁觀,以前熱情地對陳海打招呼的前臺,最近也愛搭不搭地,陳海公認爲已經失勢,還有幾個人願意貼上來的?
反倒是肖美婷,前陣子自己如日中天時,對自己不冷不熱,現在自己落魄了,反倒態度和緩不少,見到陳海的時候,主動打招呼,而且那幅眼神裡多了不少關切,這難免讓陳海浮想聯翩,果然女人都是充滿了母性地,要刺激她們的母性散發,自己就需要更可憐。
如此一想,陳海覺得這事情太有樂趣了,何止是一舉兩得,現在是一石三鳥了,吳姐過來讓他幫忙搬着裝道具服裝的箱子時,陳海二話不說就搬了起來!
箱子不重,只是現在正值夏季,溫度高,陳海額頭上的汗珠源源不斷地滾下來,肖美婷看在眼裡,心生一絲憐憫,默默地走過來,掏出自己的手絹給陳海,陳海嘿嘿一笑,用下巴點着自己手上的東西:“沒手。”
肖美婷一愣,正想走開,陳海說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幫我擦擦吧。”
陳海表訴得十分清晰,附近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肖美婷一愣,陳海說道:“你要是不方便,就幫我把這些東西抱着,吳姐說了,箱子不要弄髒了,否則會髒了車子。”
最後一句話,陳海用的是一種小可憐的語氣,眼神像路邊餓了三天的小狗一樣,那個哀怨與憂愁,讓肖美婷覺得不忍心了,誰讓她平時就喜歡小動物?她終於屈服在那哀怨的眼神中,拿手絹替陳海拭去額頭上的汗,聞到陳海身上的汗味兒,她不但沒有覺得難聞,反而覺得這個味道,讓她的心怦怦直跳,陳海享受着肖美婷的特別服務,嘴巴上也不放過她:“你對多少男人這麼幹過?我不會是第一個吧!”
這就是陳海讓人即恨又愛的原因了,這樣的情況下,一般男人會說甜言蜜語,要麼就是安靜地享受,他倒好,來了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肖美婷一愣,用手上的手帕抽了陳海的額頭一下:“胡說什麼呢!”
“我錯了。”陳海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不應該你給了我一點陽光,我就燦爛。”
肖美婷被這種新奇的說法給逗樂了,注意到旁人的目光,她輕輕地咳了一聲,馬上恢復到了一本正經地樣子:“好了,我不和你廢話。”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陳海嘆了一口氣:“你離我越近,你就越危險。”
肖美婷無奈了,被一個比自己年輕三歲的男人口頭調戲,她卻發現自己沒有招架的能力,只有無奈地看着陳海,陳海不忍心再調戲肖美婷了:“我走了,吳姐等着呢。”
陳海搬着箱子出去,看到吳姐正不耐煩地站在那裡,掃了一眼剛出來的陳海:“磨蹭什麼呢,記者都要過去了,你是想毀掉我們公司的形象嗎?”
也太小提大作了,陳海微微一笑:“全部都搬上來了。”
看着陳海將箱子放到車上,吳姐突然上前打開箱子檢查起來,看到她這個動作,陳海的腦子轟得一聲響,不好的預感馬上浮現了,果然,吳姐打開箱子,手胡亂地在裡面撥弄了一下,臉色黑得像包公似地:“你怎麼搞的,這都幾點了,你還搬錯東西!你純心給我搗亂,是不是?”
你妹!搬哪一個箱子可是她親手指的,這明擺着是給自己設了一個陷阱啊,陳海不想分辨,現在局勢對自己很不利,就是劉飛揚手下的宣傳,上去看了一眼,也說道:“是啊,怎麼弄錯了,我們要的是道具室裡最左邊第三個的那一個,吳姐,現在再不過去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吳姐得意地掃了一眼陳海:“我們先走,你現在上去找到正確的箱子,然後送到現場去,要快,知道嗎?還有,這一隻箱子,搬回去!”
陳海的拳頭都捏起來了,心裡問候對方祖宗八百遍,看着那車子屁股冒着煙遠去,陳海朝地上啐了一口:“騎驢看唱本,咱們走着瞧!”
忍耐,陳海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耐,他抱着那箱子重新上去,迎面撞上肖美婷帶着手下的藝人去電臺做節目,肖美婷詫異地看着陳海,陳海嘆了一口氣,只是苦笑,就這麼與她擦肩而過,那藝人平時對陳海也很有好感,對肖美婷說道:“真可憐,自從那茵的合約轉走之後,陳海在公司的地位就急轉直下,現在還要幹這種苦力活。”
“走吧。”肖美婷到底具有女強人的潛質,這個時候還不想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