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張旭東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如果不是烏凌影在最後的關頭,收住了自己的攻勢,這一下只怕就可以要了張旭東的半條命了,烏凌影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眼神中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撒旦。”虹霓終於忍不住,破口叫道。
淚眼婆娑,張旭東一陣愕然,茫然的看了過去,有些不知所以,烏凌影卻是一副早就心知肚明的神情,完全沒有絲毫的在意。
郝天鷹一臉淡然的微笑,看不出心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向問天卻是忍耐不住了,開口叫道:“旭東,你再這樣下去,那就是找死……”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北堂傲的眼神阻止了,北堂傲和張旭東打過的交道比較多,自然對他也是比較的瞭解,所以不管向問天說什麼,都無濟於事的,還不如讓他自己去決定。
平衣微微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的表情。
冷冷的哼了一聲,烏凌影說道:“你這是在尋死嗎?你別忘了,我需要的是一場公平公正的比武,不是你的退讓,如果你不能給我這樣一個比武的話,你會知道是什麼後果,你辛苦建立起來的龍幫,我會一個也不放過。”
張旭東緩緩的站了起來,擦乾嘴角的血跡,淡然的笑了一下,說道:“烏鷹,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條命就是你的,沒有你,我早就在那片沙漠中死去了,如果你想拿去的話,隨時都可以。”
“你這是在漠視我嗎?”烏凌影冷哼一聲,說道:“我說過,你不欠我的,當時換做其他任何人我都會那麼做,如果你還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耿耿於懷的話,那麼,你將損失的不僅僅只是自己的一條命,還有龍幫的那麼多人,全部都要爲你的愚蠢舉動償命。”
烏凌影的話說的很堅決,如果張旭東不能給他一個公平公正的比試,那麼他絕對不會放過龍幫的任何一個人。
張旭東清楚,烏凌影說的到就做的到,他對龍幫瞭解甚深,如果烏凌影真的動了殺心,龍幫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躲的過。
深深的吸了口氣,張旭東說道:“來,我知道是無法改變你的想法的,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烏凌影不由一愣,愕然的看向張旭東,顯然是驚詫於張旭東竟然知道了自己心頭的想法 有時候,活着不一定是勝利,死了也不一定是失敗。
張旭東和烏凌影之間的感情,沒有人能夠明白,即使是和他們有着非常默契的平衣,也不能完全的體會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友情,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北堂傲等人茫然的看着他們,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唯有一旁的虹霓,此時已經是淚眼朦朧,不知所措,渾身不住的顫抖着。
其實,她和烏凌影沒有什麼,也非是什麼情人的關係,當日在老爹的葬禮之上,也不過是做戲給張旭東看而已。
虹霓的心裡無時無刻的不牽掛着張旭東,然而,在NJ市的那一次訣別,讓她對張旭東有着很深的憤恨,覺得自己的深情錯付,有些難以接受。
無意間,她遇見了烏凌影,後者爲了能和張旭東一戰,而且爲了逼迫張旭東可以全心應戰,因而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可是,烏凌影似乎有些低估了張旭東對他的友情,所有的心血似乎毫無作用。
和烏凌影長時間的相處,虹霓對這個不善言辭,沉默寡言的男人從心眼裡佩服,她也能夠從和烏凌影不經意的聊天之中,感受到他對張旭東的那份友情。
只是,男人之間的情感,往往女人很難能夠理解,她也曾試着去化解,可是無濟於事,烏凌影還是那麼的執着。
她不希望張旭東死,那是因爲愛。她不希望烏凌影死,那是因爲憐憫,女人天生的母性,讓她對烏凌影的遭遇十分的同情,讓她覺得烏凌影的生活是如何
的悲慘。
剛剛看到烏凌影將張旭東打飛出去,虹霓的心就彷彿是被利刃刺穿了一樣,痛徹心扉,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這一切自己可以替他承受下來。
林心怡是張旭東第一個女人,而虹霓卻也是和張旭東有着非常糾葛的女人,她的初吻是被張旭東給無情的剝奪而去。
從那一刻起,她的腦海裡無時無刻不是充斥着張旭東的身影,那一顰一笑,彷彿都是那麼的迷人,讓虹霓陶醉,還記得當初在燒烤店外,虹霓看見張旭東和林心怡在一起親密的模樣,讓她的心裡彷彿是針刺一樣的疼痛,不顧形象的和林心怡對戰。
其實,在張旭東的心底,對虹霓還是有着一些感情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對虹霓選擇那樣的做法,只是或許是緣分未到,他們之間因爲種種的事情,最後才導致這樣的局面。
張旭東拔出自己的匕首,氣勁溶入到針吻刀之上,使得針吻刀的紅光大漲,刀身之上,猶如血液流動,烏凌影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從懷裡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蛇吻刀,都說刀是有靈性的,一點不假,針吻刀和蛇吻刀彷彿也開始了較量,紛紛的顫抖起來,殺氣瀰漫。
如果說剛纔的對決不過只是一場牛刀小試,那麼現在的這次,纔是真正的生死對決,所有的人,瞬間的屏住了呼吸,他們知道,張旭東是動了真格的了,二人只怕不會再像剛纔那般,互相的推讓了。
張旭東體內的螺旋太極之氣,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丹田之中,那顆“黃豆”一般的東西不停的釋放出氣勁,遊走於張旭東的周身百骸,剛剛那一拳的傷勢,也彷彿好了許多。
風停,可是張旭東的衣服卻是無風自動。
烏凌影也是一般,渾身上下似乎被包裹了一層淡淡的霧氣,手中的蛇吻刀,泛着赤紅色的光芒,這一戰,似乎他們雙方都有所成長,氣勁外放。
這對於古武者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雖然並不是很穩定,但是卻的的確確讓人感受到了那份氣勁外放的氣勢。
“噹啷!”二人驟然間衝刺,兵刃相交,發出一聲脆響,一觸即收。
二人完全是以快打快,快到有些讓人目不暇接,這纔是真正的龍虎之爭,讓人看了只覺得痛快淋漓,暢快不已。
然而,此時的虹霓卻更是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的盯着場上,渾身不住的顫抖。
二人似乎沒有任何的留手,一副要致對方於死地的架勢,然而,只有他們雙方心理清楚,這樣的攻勢並不足以要了對方的性命,那看似淋漓暢快的打鬥,雙方雖然看似出盡全力,實則卻是都有留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二人皆是一觸即收,快的讓人無法看清楚,張旭東手中的針吻刀,宛如來自地獄的催命修羅,滑過一道赤紅色光芒,刺向烏鷹的胸口。
烏凌影也不敢示弱,手中的蛇吻刀快如閃電,直刺張旭東的咽喉,衆人似乎已經看見了結局,兩敗俱傷的結局,雙雙的死於對方的手中。
然而,事實會是這樣嗎?眼看着雙方的匕首就要刺進對方的身體,烏凌影忽然間手腕一翻,蛇吻刀從張旭東的脖子旁邊刺了過去,烏凌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解脫的笑容,是那麼的輕鬆,那麼的愜意。
烏凌影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張旭東不由的大吃一驚,雖然張旭東早就料到烏凌影是故意尋死,可是他根本就無法做到親手殺了烏凌影。
倉促之間,張旭東已經沒有辦法收回自己的招式,只得手腕一翻,針吻刀避開了烏凌影的致命之處,刺進了他的身體。
“噗!”的一聲,匕首刺進皮膚的聲音清晰可聞,張旭東整個人忽然的愣住了,慌忙的上前扶住烏凌影,顫抖的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烏凌影慘然一笑,說道:“這樣不是更好嗎?起碼,我化解了華夏古武界的爭鬥不是嗎?”
頓了頓,烏凌影接着說道:“撒旦,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一直都是,你讓我如何能對你下死手呢?可是這麼多年來,我被仇恨一直的折磨着自己,煎熬着自己,如果不是我,我大哥又怎麼會死呢?只有我死了,才能解脫,否則我一輩子都要忍受良心的煎熬,這樣也好,至少,我可以去和我大哥見面了。”
“不,你不能死。”張旭東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了,可是我呢?你既然當我是兄弟,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無法承受自己殺死兄弟的痛苦,難道你就讓我承受親手殺死自己兄弟的痛苦嗎?”
“我一直都是這麼自私的,難道你不知道嗎?”烏凌影說道。
“不,你這都是自欺欺人的話,我知道,在你的心裡,一直都想着要回歸龍幫,你也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龍幫,忘記過自己是龍幫的人,否則,你就不會無數次的幫我,不是嗎?”張旭東說道:“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其實,我和虹霓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我不過是想利用虹霓來逼迫你和我一戰,讓你可以不顧一切的殺死我。”烏凌影說道:“撒旦,我真的很羨慕你,有這樣的女孩子默默的守護着你,你是幸福的,虹霓是值得珍惜的女孩子,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呵護她。”
“不要說了,你現在什麼也不要說,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馬上送你去醫院。”張旭東急切的說道,眼眶內,不由的滑落出滴滴的淚珠。
烏凌影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撒旦,不要送我去醫院,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走,讓我靜靜的在這裡躺一會,我好累,真的好累。”說完,烏凌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由張旭東呼喊,卻沒有絲毫的迴應。
“我送你去醫院,我送你去醫院。”張旭東有些發狂的說道。
轉頭看向北堂傲,張旭東吼道:“快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在山下等,快點。”
北堂傲不敢有遲疑,慌忙的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張旭東可不管烏凌影會不會恨自己,他現在只想將烏凌影送到醫院,他不能讓烏凌影死,抱起烏凌影,張旭東發瘋似的朝山下奔去。
郝天鷹看到這一切,不由微微的搖了搖頭,彷彿一切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
郝天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喃喃的說道:“血煞門的列祖列宗,非是郝天鷹不爲,實在是無力爲之,既然輸了,郝天鷹就該遵守諾言。”
這似乎是一句寬慰自己的話,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在他遇見烏凌影的時候,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就已經清楚烏凌影所謂的代替自己去和張旭東決鬥,去決鬥血煞門的去向,實則是一個變相的幫助張旭東的辦法。
郝天鷹十分的清楚,換做其他人,或許會不同意,可是他卻選擇了答應,他並不是很喜歡中原這邊的生活,更喜歡的反而是西部那種風吹草地現牛羊的生活,可是列祖列宗的嚴令他卻不得不從,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找一個自己說的去的緣由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郝天鷹喃喃的說道:“值得尊敬的年輕人,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烏鷹,很有趣的綽號。”
話音落去,郝天鷹轉身從另一個方向走下山去由於在最緊急的關頭,張旭東避過了烏凌影的致命之處,是以他的傷勢並無大礙。
不過,畢竟匕首刺的太深,失血過多,一時之間烏凌影還是在昏迷之中,醫院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最後給出的結論就是,烏凌影能不能甦醒,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張旭東一直守候在烏凌影的身邊,日以繼夜,不眠不休,不停的和烏凌影說着話,說着過去的點點滴滴,希望這樣可以換回烏凌影的意識。
然而,烏凌影自己沒有了生趣,一心要去尋思,這就等於是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又怎麼能夠感覺的到張旭東的呼喚呢?他恨不得這樣睡去,沉沉的睡去,永遠的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