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楊煥說完之後,我滿腹心事地走下了樓,卻又在樓梯口碰到了曹家棟,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我怎麼每次都能在這碰見曹家棟。
曹家棟面色不善,直接就攔住了我的去路,他們幾個直接把樓梯間都給擋住了,我繞不過去,只能說:“你又有什麼事?”
曹家棟只是攔着我,卻不說話,我知道他遲早都會對我下手,可我卻不知道他現在想要做什麼。
“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想要推開他們,曹家棟卻忽然說:“你以爲有李景給你撐腰,你都能鬥得過我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就覺得不妙了。他敢這麼說,就說明了他也有所倚仗,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樑一輝已經在支持他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有些不妙了。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我還是裝出了一副鎮靜的樣子,笑着說:“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曹家棟忽然大步向前,一把扣住了我的領子,在我耳邊說:“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李景的秘密同盟嗎,你以爲只要有他罩着你你就萬事大吉了嗎,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就等着看是誰先被玩死吧。”
他說起話來咬牙切齒,一副要把我給吃下去的樣子,我倒是不怕他把我怎麼樣,就冷笑着說:“你也別這副一副狗急跳牆的樣子,我們走着瞧就是。”
曹家棟忽然一拳朝着我的臉上打了過來,我被他一拳就給打懵了,差點沒摔出去。我身體晃了晃,立即又一拳甩了過去,曹家棟也被我打得摔了下去,撞在了他那幾個兄弟的身上纔沒有滾下去。
“他媽的。”曹家棟一聲大罵,頓時就要衝上來跟我拼命,我一看情況不妙,他們這邊人這麼多,我肯定是要吃虧的,急忙回身就往樓上跑。
曹家棟不依不饒,帶着幾個人在我身後窮追不捨,眼見我就要被他們追上了,忽然就見楊煥帶着幾個人衝了過來,兩邊頓時打在了一起。
“快住手!”我連聲大呼,想要制止他們,但他們一旦打起來,就根本停不下來了。原本還只是六七個人打在一起,但看熱鬧的人卻很多。
我和曹家棟的手下見我們打在一起了,也全都過來幫忙,最後竟然足足有三四十個人擠在走廊裡打架。這次的架誰都沒有打贏,因爲一直打到上課我們都打得難解難分,最後直接被扭送到了訓導主任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裡大概還是第一次來這麼多人,直接從辦公桌擠到了辦公室的門口,熙熙攘攘,吵成了一團。
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只聽“啪”的一聲巨響,我感覺地板都震了幾震,可見主任到底是有多生氣了,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聚衆鬥毆?而且還敢在教學樓鬥毆?”主任的話裡隱含着怒氣,就好像在盡力抑制自己的怒火。
“平時你們打打架,我就看在你們是年輕氣盛的份上,也沒有太多地爲難你們,可現在你們是越來越猖狂了,幾十個人在教室走廊裡打架!”他說着說着,又是一拍辦公桌,猛烈的巨響讓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幾十個人全都低着頭,被訓導主任教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平時就算是再橫,在主任的面前,可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我擠過重重的人羣,到了主任的面前,說了一聲:“主任好。”
主任一見我,這個臉色都變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原來是葉凡同學啊,你也在這。”
我看他說話語氣十分尷尬,看來還是在介懷自己的把柄被我抓住的事,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說:“主任,其實這件事,主要是我和曹家棟同學鬧了一些小矛盾,我看要負責的話,就讓我們兩個負責就行了,其他這些同學也挺不容易的,就讓他們先回去吧。”
主任擰着眉頭想了大半天,一副非常爲難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擺着手說:“算了吧,那就除了你們倆,其他人就都先回去吧,我也不計較了。”
主任這話一說,大家頓時都喧鬧了起來,畢竟他們犯的事也不小,僅憑我這一句話,主任就全放過他們了,怎麼都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高聲說:“好了好了,大家都別說了,趕快走吧。”儼然就是一副老大的模樣,雖然我沒有看到曹家棟的臉色,但我想肯定不會好看的。
這一下不管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全部都承了我的人情,以後總會有派上用處的時候。大家陸陸續續地走了,楊煥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我。
我朝他搖了搖頭,示意我沒有事,楊煥也只能嘆了口氣,跟着別人一起出去了。剛纔還熱鬧無比的辦公室一下就只剩了我們三個人。
主任坐了下來,打量着我們說:“好吧,你們現在說說,都是怎麼回事。”
我還沒有開口呢,曹家棟就搶先說:“主任,其實是這樣的,我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葉凡同學,但是他好像是很生氣,一下子就打了我一拳,我的幾個朋友也有些衝動,就想跟他動手,結果他也叫來了很多人,所以我們兩邊就打起來了。”
曹家棟說話的時候,還指着自己的臉,上面是被我打出來的一小塊淤青。
我冷笑了兩聲,沒想到他還會惡人先告狀了,我繃着臉不說話,主任也有些爲難,又看着我問:“葉凡同學,是這麼回事嗎?”
曹家棟也看向了我,眼神裡滿是得意,我朝着他冷笑了一聲,說:“好像是這個樣子的。”
不只是主任,就連曹家棟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在他看來,我起碼也得爲自己辯解兩句,怎麼可能就這麼承認。
主任有些爲難地說:“葉凡同學,現在這個情況,我也有些難辦啊。”
“這樣吧,主任。”我淡淡地說,“這件事既然主要是我的責任,就不要把曹家棟同學也留在這裡了,讓他先去上課吧。”
主任點了點頭,對他說:“好吧,你先去上課吧,不過這件事你也脫不了干係,回去寫兩千字的檢討,明天交過來給我。”
曹家棟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幾句就退了出去。
見他走了,主任就站了起來,坐到我的身邊擦着汗說:“葉凡同學,你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讓我也很難辦啊。”
主任的把柄還握在我的手裡,所以我也不是非常慌張,就慢吞吞地說:“我也知道很難辦,但畢竟那天我來主任辦公室的時候,主任也說過,要是有什麼難事的話,都可以找你的。”
我一邊說還一邊打量着主任的臉色,果然在我說到那天來他的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這次也是我的一個試探,就是想看看主任買不買賬,雖然我們是聚衆鬥毆被抓了個現行,但畢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就算他不買賬,處罰也不會太重。
主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悄聲對我說:“說是這麼說,但你以後還是要注意一點,要是再有這樣出格的事,我也不能每次都罩着你。”
他才伸手擦汗,我就知道他是服軟了,但我也自知不能夠得寸進尺,就再三向他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事,才推門走了出去。
我剛到樓梯口,就看到那裡等着我的曹家棟,他滿臉的得意,只怕還以爲我是得了什麼嚴厲的懲罰。
我迎着他走了過去,笑着問:“怎麼,已經被嚇得不認識路了嗎?”
曹家棟冷哼了一聲,說:“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狼狽樣而已,主任給了你不小的懲罰吧,你小子倒是很有骨氣,竟然一句也不辯解。”
“也沒有什麼懲罰。”我攤了攤手,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倒是你,先去把你的檢討給寫了吧。”
曹家棟氣得牙癢癢,瞪着我眼睛裡都能噴出火來,但是這裡是行政樓,他也不敢做什麼,我就直接繞過他們下了樓。
剛到樓下,就看到楊煥和一大幫兄弟還在那裡等着。“你們怎麼還在那裡,不是讓你們先回去上課嗎?”我走了過去,對他們說。
楊煥急忙跑了過來,見我沒事才鬆了口氣,說:“你一個留在那裡,我們怎麼可能放心先走呢。你沒事吧,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嚴苛。”
“我說了沒事的,你還不相信我嗎?”我笑了笑,臉上滿是自信,讓楊煥都迷糊了起來,他大概是在想我是從哪裡來的信心,竟然敢在主任面前一個人擔下所有的事。
我朝他們揮了揮手,說:“都走吧。”留在這邊等我的大概還有七八個兄弟,我就邊走邊跟他們說:“這回曹家棟吃了一個悶虧,回去還得寫檢討,這次的事情過了,他也得消停一陣了。”
大家聽我這麼一說,都歡呼起來,楊煥奇怪地問:“連曹家棟都要寫檢討了,主任就真的一點都沒有處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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