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冰素幾人退下之時,身形如魅的默,就已飄然無影的落在了冷曦舞的寢屋之上,一身黑衣與黑夜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任憑連瀟與連紹兩人,是根本不能有所察覺的。
默一眼都不眨的注意着屋內的動靜,要是沈天澈有個什麼二心,他手中的飛鏢可是絕不會留一點情的,哪怕對方是皇上最心疼的兒子。
冷曦舞並無特意交待默要來守着她,可就算她不說,作爲小舅又作爲護衛,默當然要恪盡職守的好好保護她。
只是默所站的角度,正好是看不到沈天澈的臉的,也就無法知曉他的真容,若是默看到的話,說不定也會覺得似曾相識。
整整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日清晨,當冷曦舞醒過來之時,沈天澈早已離開,說是行動不便,但來無影去無聲的,不免讓人疑惑。
冰素與絳紅兩人進來伺候的時候,冰素的神情與往日無異,但絳紅眸眼微垂,即使臉上笑容如花燦爛,也難掩不甘與失落。
那‘鬼’太子究竟有什麼好的,這個絳紅到底是看上他什麼了?
還真是讓人費解,難道那沈天澈其實是個絕世美男,然後曾經不小心讓絳紅看到過他的真容,所以絳紅就深深陷入了單相思之中?
越想,冷曦舞就越覺得自己越發會胡思亂想了。
“娘娘,殿下在前廳等你用早膳呢!”冰素伺候冷曦舞梳洗之時,出聲說道。
好久沒有人等她一起用早膳了,冷曦舞一時間倒有些不習慣了,這兩年在白家,她向來是在自己的院中用飯的,那也是白老夫人與白夕言默許的,突然間有些懷念在冷家之時,冷家爹孃每每都要等她採藥回家才肯吃飯,那些日子,也許是她這一生之中最平靜溫暖的時光,不由有些懷念。
冷曦舞輕輕點頭。
這時,絳紅從衣櫥之中拿出了一套大紅色的長袖琉璃裙,準備要給冷曦舞穿上。
看到那件衣服的時候,冰素眼底似閃過一絲不悅,冷曦舞是背對着冰素的,所以未曾看到她的表情。
但,正當冰素欲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冷曦舞卻先開口道:“本宮不喜歡這麼豔麗的顏色,你拿那件水綠色的衣裙給本宮好了!”
絳紅沒有立即將衣裙放回去,反而笑道:“這件長袖裙可是帝都獨一無二的,價值不菲,娘娘你穿了這件衣裙,肯定會更加明豔動人的!”
對於絳紅的執着,反倒讓冷曦舞覺得有些莫名,原本只是不想穿罷了,現在聽了她這話,冷曦舞心中更是確定這個丫頭在耍什麼心機。
冷曦舞笑着起身,上前接過絳紅手中的衣裙,細細端詳着。
她笑顏如花,恍若琉璃水晶般動人心魄。
但,轉瞬,她的笑意就變得冷徹冰寒了。
“果然與衆不同!”話音未落,輕手一放,那件所謂的貴重長裙掉落到了地上,看似無心,卻似有意。
絳紅滿眼驚訝,剎那間,一股怒氣襲面而來,讓她忘記了此時自己的身份,竟然擡頭對着冷曦舞怒目相視。
冰素即刻出聲呵斥道:“絳紅,注意你的身份!”
“我不是故意的…。”聽了冰素的話,絳紅也知自己太過失態了,忙低頭‘認錯’道。
語氣之中可沒有一點真誠的歉意。
冷曦舞冷笑道:“在主子面前不稱自己奴婢,你是把自己當主子了麼?”
聲音微寒,令人畏懼。
“奴婢,奴婢不敢!”絳紅跪地說道。
冷曦舞慢慢上前,站到了絳紅的面前,繼續道:“好一個不敢,不過,本宮怎麼覺得你是成心的呢?”
絳紅忙抗辯道:“主子明鑑,奴婢真的只是一時忘了!”
“忘了?”冷曦舞嗤笑一聲。
然後鳳眸微冷道:“對,本妃看你是真的忘了,不過,你忘的是你自己的本分。本妃決定的事,哪是你一個做奴婢可以多言的,你非但不聽從本妃的話,反而三番四次頂撞本妃,本妃之前是不想與你計較,可你倒好,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本妃這才入太子府幾日,你就如此德行,要是長久了,是不是你這個當奴婢的就要爬到我這個主子的頭上了呢,嗯?”
一字一句,氣勢凌厲,別說是跪在地上神色慌張的絳紅了,就連在一旁旁觀的冰素,也是被震撼到了。
冰素心中微微搖頭,這絳紅真是越大越沒有腦子了,就算再怎麼看這位太子妃不順眼,可主子畢竟是主子,哪裡是她們可以隨意欺負的。
更何況,這位太子妃一點都不簡單。
“奴婢只是想爲娘娘選一件更好的衣衫,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娘娘何須將那麼大的一頂帽子扣到奴婢的頭上呢,奴婢畢竟是太子殿下賞賜給娘娘的人?”絳紅心有餘悸,但嘴上的功夫卻一點都沒有減弱,居然還將沈天澈扯了出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冷曦舞很是失望的搖頭,輕嘆一聲,然後對着冰素問道:“冰素,你覺得現在誰纔是你的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