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韓銘對醫術雖然不在行,但他對於沈天澈的狀況還是十分了解,他認爲沈天澈再撐上半個月不是一件難事,但,看冷曦舞的樣子,絕非是危言聳聽。
冷曦舞看了看安靜地躺在牀上的沈天澈,神情有些恍然道:“你以爲他就真的只中了蟲蠱嗎?”
這蟲蠱二字一出,着實有些嚇到冰素。
她只知道殿下身子不好,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中了蟲蠱,即便她對那東西知之甚少,但僅僅腦子裡隨意想象下就已經覺得很是恐怖了。
想不到冷曦舞能這麼輕易就知道沈天澈身體不適的根源,這讓百花更是驚訝三分。
韓銘則眉宇微皺道:“你的意思是?”
“看來給他下蠱的人心很狠啊,那人不僅是要他的命,更是要他飽受痛苦!”冷曦舞冷冷說道。
這天下,狠毒的人何其多!
就算是冷曦舞沒有正面回答韓銘的問題,但韓銘心中也是有數了,一想到這,他臉上終於浮現了擔憂之色,正色對着冷曦舞問道:“連你都沒有辦法嗎?”
“你以爲我的金針之法是天下無敵的麼,還是覺得他和神仙一樣厲害,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他一直以來都只不過是在逞強罷了!這次的情況,可是要比兩年前糟多了!”
冷曦舞直視韓銘一言一句說道。
“你知道了?”韓銘有些尷尬的問道。
果然,這韓銘與沈天澈的關係絕非一般,沈天澈對他應該是十分信任,否則也不會將那件事告訴他。
冷曦舞眸眼微垂道:“這世上,讓我施過針的人是不少,但卻只有一個人是他這般的症狀,我是不太記得當年他的樣子了,但他胸口之上的紋身我倒是有幾分印象!”
沈天澈的胸口之上紋的不是老虎或者老鷹之類的猛獸,而僅是紋了一片葉子,黑色的葉子,精緻非常,看得出來給他紋身的人手藝很是不錯。
“那你不問……”
不問個究竟?
韓銘的話還沒問完,冷曦舞就打斷道:“現在應該也不是問此事的時候吧,再說,要說也應該是等他醒了親口與我,你還是快些將東西找來,要是晚了可別後悔!”冷曦舞現在可沒有心情去追究這件事,當務之急,是要救沈天澈。
“夫人,放心,東西其實已經找到了,只是路途遙遠,我這就前去接應,我相信一定能趕在十日之日回來的,殿下這裡,就有勞夫人多照顧了!”韓銘對冷曦舞的態度似乎變得更加的恭敬了。
冷曦舞未曾多言,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早去早回。
韓銘旋即離去,步履比之來的時候要更加的急切了。
兩人的對話,百花與冰素有些茫然,但她們都聽懂了,冷曦舞是要救沈天澈。
而她們在心裡更加明白了,太子妃遠遠比她們要想的還不簡單。
一夜過去,月落日升。
昏睡了整整一晚上的沈天澈終於張開了雙眸,眼中的血絲依存,身子還在隱隱作痛。
但此刻的他,卻全然沒有感覺。
坐在牀邊的女子,穿的還是昨夜的衣衫,長髮已全數放下,披散而開,神情微倦,頭輕輕的靠在牀柱上,雙眸緊閉,長長的羽睫,看得分外明顯。
如此安靜的睡容,沈天澈雖說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今日卻是特別的讓他挪不開眼了。
不知爲何,他彷彿感受不到一點痛苦了,看着這張睡容,他的心裡感覺異常的安寧。
如果,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沈天澈的心中也盡是滿足之意。
明明早就痛的沒有半點力氣了,但沈天澈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擡起手,可,手伸了一般就停住了,最後還是收回了。
她就在她的身邊,而他卻覺得她是觸不可及的,好似他一碰她就會消失一般。
“你醒了?”冷曦舞微微睜眼就看到了已醒了的沈天澈,便開口問道。
沈天澈慶幸自己收回了手,否則正好讓她瞧見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怎麼,痛的不會說話了?”冷曦舞伸手在沈天澈的眼前晃了晃,仿若是不在意的問道。
“我沒事!”沈天澈輕聲回道。
冷曦舞輕笑道:“若是你這都不叫有事,那這天下也就真沒幾個人是有事的了!”
沈天澈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忙起身,然後神色急切的問道:“是你救了我?”
這一起身,沈天澈的胸口就又是一疼,他卻是完全不顧。
“喂,拜託你珍惜一下你自己的身子好不好,好歹我也救了你兩次,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說出去,別人還以爲我的醫術是有多差呢!”冷曦舞嗔說道。
冷曦舞這話說了之後,沈天澈是更慌了,忙開口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好在這屋內現在就只有冷曦舞一人,要是讓百花亦或是連瀟幾人看到了的話,一定會覺得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殿下居然也會有這麼不冷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