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綸玥上前,冷眸掃了眼藏匿戰車內得宋軍,吩咐校尉,留下少數犬狼提防,餘下兵將,繼續帶犬狼追擊.
校尉帶燕騎,犬狼離開.王綸玥,慕容柒嫣面掛喜色,靜坐馬背,來回打量宋軍藏匿的戰車.
這些戰車皆爲半尺厚槐木打造,非常結實,自外面攻破,若強攻,縱然戰車內宋軍乃強弩之末,燕騎照樣會付出代價.
派遣侍衛向戰車內宋軍輪番喊話,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王綸玥,慕容柒嫣亦不着急,策馬向皇城方向而去.
一場滂沱暴雨,讓地面泥濘不堪,寸步難行.
戰車陷入泥土中,藏匿戰車內宋軍,休想僥倖操控戰車,在燕騎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極度缺水,長期斷糧,這羣驚慌失措宋軍,堅持不了多久.
當前,只派遣少數燕騎,遊曵戰車四方,防止蒙闊派宋軍解救,一切便安然無恙.
待兩三日,或三四日,宋軍苦苦堅持失敗,燕騎定輕鬆奪取宋國戰車.
與此,燕京城外,雷戰虎率燕騎,犬狼,在宋軍倉皇逃離時,發煙器而不捨精神,對宋軍緊追不捨.
宋軍逃往中,稀稀拉拉軍隊,彷彿受傷蟒蛇在地面逶迤前行,犬狼緊追上來,不時在蟒蛇身上撕下血肉.
一路前行一路血,一路屍體一路殺,官道兩側青色草叢中,滿是東倒西歪宋軍屍體,與傷勢嚴重,哀嚎連連宋軍.
追逐百里,斬殺數千,俘獲上萬,雷戰虎止兵追擊,親押俘虜,帶兵凱旋而歸.
日落時,陰沉天空,陰雲逐漸散去,湛藍湛藍天空,晴空萬里.
唯有西面天空,佈滿通紅火燒雲,移動雲彩,讓天際彷彿被火焰燃燒.像地面所有鮮血,聚集在空中.
此時,燕京城內外戰事徹底結束,燕宋兩軍屍體鋪滿城池內外,層層疊疊,不知幾何.
空中佈滿濃郁血腥味道,彷彿山河顫抖,萬物灰飛煙滅,化爲烏有.
雷傑英引兵,自城頭全線撤離,躺在街道兩旁屋檐下休息.
慕容柒嫣,王綸玥帶兵抵達燕京城,急忙令帳下兵卒休息,向司徒傳達命令,召集城內衙役,百姓,快速打掃戰場.
清理戰場後,連夜搶班加點修葺城牆,提防蒙闊領兵再次來犯.
進城時,城牆內外屍體,令慕容柒嫣,王綸玥吃驚,她們軍事生涯中,從未經歷過這般慘烈,通過屍體數量,能夠想象出雷傑英,;雷戰虎禦敵時,面臨多大壓力.
今日,燕軍付出慘重代價,勉強驅逐宋軍,即使得到宋軍戰車,全殲郭萬軍軍團,然蒙闊帳下尚存數萬宋軍.
依照蒙闊不服輸性格,稍作休整,宋軍體力恢復,必出其不意,再次對燕京發動攻擊.
城內守軍數量極少時,必然遭宋軍打擊.
是故,主力未歸,或蒙闊領兵未撤前,燕京百姓與兵卒,斷然不能輕敵大意,免遭無妄之災.
按吩咐少數兵卒留守城頭警惕,身邊帶犬狼,另外派出犬狼,散佈燕京城左近,防備宋軍去而復返.
此時,百官與百姓,欲對守城將領,進行盛大慶祝儀式,卻被王綸玥,慕容柒嫣當機立斷拒絕.
僅僅吩咐文季師攜帶美酒佳餚,犒賞三軍,同時花費金銀,在城內抽調青年勞力,協助守城.
百里外,蒙闊領兵像喪家之犬,甩掉雷戰虎領兵追擊,依然逃亡十里,蒙闊吩咐軍隊,停止前行,原地休息.
此刻,蒙闊早沒有昔日名將風範,神情狼狽,鎧甲破爛,不知何時頭盔在逃往中,亦不慎丟失.
剛剛躍下戰馬,戰馬嘶鳴一聲,口吐白沫,身體倒地,四蹄抽搐,不久慘死.
蒙闊擡手理了理凌亂長髮,隨意屹立泥濘泥水中,舉目四望.
一路逃往,也不知多少宋軍被斬殺,多少宋軍被俘虜,這會兒,他身邊稀稀拉拉宋軍,毫無顧忌,東倒西歪,躺在泥水中,大口大口喘息.
冷眸掃過宋軍,蒙闊神色越發深寒,陰鶩,朗聲喝道:“曹坤治,我們身邊有多少兵勇?“
六萬精銳宋軍,進攻守軍不足的燕京城,憑藉衆多軍械輪番攻擊,不禁未曾攻陷燕京城,反而損兵折將,被瘋狂犬狼追殺百里.
這樣的恥辱,刻骨銘心,蒙闊怕永生難忘.
凌亂宋軍中,曹坤自泥水中起身,氣喘吁吁道:“大帥,撤離前,我們尚有三四萬精兵,然而,被犬狼沿途追殺,加之,不少兵卒與主力走散,目前怕僅存萬人.“
萬人?
聞聲,蒙闊一驚,忍不住打個趔趄.
一日前,宋軍有八萬精兵悍將,冒滂沱大雨猛攻燕京,這一日,竟僅存萬人,連衆多作戰軍械,與飛行器全部喪失.
如此,簡直太可怕了!
宋軍損兵折將衆多,曹坤不敢怪罪蒙闊.然內心對蒙闊微微不滿,詢問:“大帥,喪失主力,身處燕境,我等憑萬名殘兵,無糧無水無軍械時,恐難走出燕國,大帥,打算怎麼辦?“
“走,本帥從來沒有想走.”蒙闊輕哼一聲,對曹坤言語充滿不屑,斬釘截鐵道.
今日,在燕京前喪失主力,若不爲戰死的數萬宋軍將士報仇雪恨,他豈有顏面苟活於世.
何況,他麾下八萬精兵,乃宋國唯一依仗,沒有對燕京城造成任何損傷,白白耗費燕京城前,他不甘心.
獲悉主帥態度,曹坤暗暗吃驚,宋軍淪爲強弩之末,身陷燕地,主帥不撤且戰,簡直把宋軍生命當兒戲.
不敢猶豫,急忙勸阻:“大帥,失去戰車,失去所有作戰器械,連好不容打造的飛行器,也落入燕軍手裡,我們沒有任何機會,再扭轉時局,勉強留守燕國,苦苦死戰,必遭燕軍殲滅.”
“燕帝錢糧豐富,牛羊衆多,馬匹無數,我軍留守,糧食,軍械,馬匹,皆可自燕地掠奪.另外製作飛行材料充足,有何擔心?曹坤,三日內,最多四日,不管採取何種手段,花費多大代價,你率領帳下兵卒,務必打造出千餘架飛行器,不能完成任務,提頭來見.“
時間推移,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若繼續耽擱,燕帝領兵歸來,這萬名宋軍,照樣岌岌可危,是故,蒙闊顧不得許多,語氣非常強硬.
“嘶!“曹坤得令,情不自禁倒吸口冷氣,直覺渾身顫抖,額頭豆大汗珠滾落,急忙辯解道:“大帥,今日,我軍傷亡較多,多數兵卒受傷,尚未治癒,且不說三天打造出千餘架飛行器,末將不能完成,連自燕地掠奪材料,也根本不夠,末將恐難執行.“
曹坤只覺得蒙闊發瘋.若非戰事緊急,宋軍傷亡較多,他甚至懷疑蒙闊軍令,在故意刁難自己,欲除之而後快.
聞聲,蒙闊雙目冷凝,泛起殺意,冷喝:“曹坤,你尚未嘗試,便知不可,欲違抗軍令,還是懈怠生惰?“
連連被質問,曹坤渾身汗珠滲出,擡手抹去額頭汗水,無可奈何,抱拳道:“大帥,末將嘗試,爭取執行.“
“曹坤,記住,不是爭取,而是必須,想想你項上人頭,本帥相信你,肯定能完成.“蒙闊警告,言畢轉身離去,在旁邊歇息.
短短片刻,曹坤卻已渾身惡寒,跟隨蒙闊多年,不曾被生命要挾,豈料,今日....,想想自己人頭,曹坤有種無法保全三日錯覺.
爲保住項上人頭,曹坤離開,不敢休息,匆匆召集帳下副將,吩咐打造飛行器之事.
派遣中郎將範達,領兵前去村落搶奪物資,保證兵卒短時間內,不至於食不果腹.派遣中郎將張魯,前去掠奪打造飛行器材料.力爭完成任務.
然而,半日過去,範達,張魯領兵返回,除範達攜帶少數糧食牛羊外,張魯僅攜帶些許材料.
且不說,不能蒙闊交代任務,連基本材料也不夠,況且,派出去兵卒,有數十名不曾歸來,不知臨陣倒戈,還是慘死在燕軍手裡.
總之,曹坤內心越來越多擔心,有種非常糟糕錯覺.
無奈中,曹坤召集兩名親信,欲商議解決方法.打造飛行器之事,實難完成,他相信向蒙闊陳述事實,對方該高擡貴手,放過自己.
一雙不安的眸子,看着範達,張魯,曹坤道:“範中郎,張中郎,我軍處境糟糕,你們心知肚明,大帥要求本將打造飛行器,然而,半日過去,我們連材料尚未準備完成,本將不敢想象,兩日內,我們項上人頭,還會不會留在肩上?“
聞聲,範達,張魯內心七上八下,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張魯率先道:“將軍,此事根本不能完成,末將建議,將軍如實上報,求情大帥寬限,相信大帥肯定體諒將軍苦衷.“
“沒錯,飛行軍械行軍作戰,根本不能隱瞞,更不能虛報浮誇,唯有如實彙報!“範達附和.
然而,曹坤冷語道:“連連兵敗,大帥內心苦悶,本將親自前往陳情,大帥未必放過本帥.”
“將軍,尚且試上一試,若不能勸阻大帥,我們再從長計議.”範達道.
“沒錯!”張魯一刀.
曹坤面色苦澀,不情願頷首,道:“如此,張魯,範達,你們二人,與本將前往大帥營帳,向大帥陳情.“
範達,張魯頷首,三人起身,不曾猶豫,即可前往蒙闊帥帳.
蒙闊帥帳,與其稱之爲帥帳,不如說樹枝臨時搭建的棲身之所.
宋軍戰敗,丟盔棄甲,倉皇逃離,不曾攜帶任何東西.更不要說,攜帶軍帳糧食了.
曹坤,張魯,範達三人來到蒙闊帥帳時,蒙闊正在軍帳外面烤魚,瞧見三人抵達,翹起眼皮瞟了眼,繼續烤魚.
征戰半日,滴水未進,此刻,蒙闊對夾在篝火上面烤魚的興趣,遠遠超過曹坤三人.
瞧見蒙闊沒有搭理自己,曹坤蹲在蒙闊旁邊,行禮抱拳道:“大帥,打造飛行器之事,三日功夫,根本不能完成,末將求情大帥再寬限兩日.”
“沒錯,大帥,今日,將士們拖着疲憊之軀,不曾搶到多少物資,求大帥寬限.”
範達抱拳,幫助自家將軍說話,希望改變蒙闊想法.
可惜,萌哭絲毫不爲所動,放下手中烤魚,手指指向曹坤道:“寬限,寬限,本帥寬限你們兩日,燕帝是否寬限本帥兩日,那麼多兵卒葬身燕軍之手,不報此仇,本帥誓不爲人.”
蒙闊鐵棍似得手指,點在曹坤頭上:“曹坤,範達,張魯,當務之急,便是打造飛行器,誰敢阻撓,誰敢搪塞,提頭來見.”
“大帥!”曹坤欲爭辯,豈料,蒙闊冷語道:“曹坤,範達,張魯,休要多言,本帥兩日後,只要看到飛行器.”
“大帥,如此,末將恐難完成!”曹坤道.
聞聲,蒙闊震怒,提劍起身,向四面侍衛,狂喝道:“來人,把曹坤拉出去杖斃.”
連連戰敗,已經讓蒙闊心中憋着股怒火,現在,處境落魄,連麾下將領,也連連違抗自己軍令.
瞬時,附近兩名侍衛,快速持刀上前,押着曹坤.
這時,張魯,範達急忙跪在地面,驚慌道:“大帥,我軍新敗,正是用人之際,求大帥高擡貴手,暫時放過曹將軍,將功補過.”
“沒錯!大帥,杖斃曹將軍,只會親者痛仇者快.”張魯亦噗通一聲跪地,向蒙闊求情,
觀之,蒙闊冷語道:“休要多言,本帥意已決.”
聞聲,曹坤渾身惡寒,連忙求情,道:“大帥,饒命,饒命啊,末將願放手一搏,嘗試一次.”
“哼!”蒙闊怒哼一聲,揮手示意侍衛放開曹坤,道:“曹坤,範達,張魯,兩日,兩日後,你們不能完成,休怪本將不念袍澤之誼.”
“遵命!”曹坤三人,急忙抱拳道.
沒有逗留,三人匆匆離開,回到曹坤營帳.
這時,範達道:
“將軍,大帥一心復仇,不顧我等處境,這兩日內,肯定無法打造千餘架飛行器,末將建議,逃吧,逃離宋國.”
“逃往哪裡逃,前往宋國,待大帥領兵前往,我等照樣必死無疑.”曹坤冷聲道.